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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绥严阵以待, 运转全身灵力。
只见他身前升起三把灵剑, 两短一长,日光在剑身上反射白芒, 剑尖直指钟应。
身后则升起一片巴掌大的灰色龟甲,龟甲亮了起来,形成一道极为厚实的灵力罩, 护住了他的身体。
颈项处一点灵光闪烁, 仔细一瞧, 那是一个银项圈,可提升速度,清心静心。
随后燕绥头顶升起一圆球,不知道圆球里装的什么玩意, 灵气极为浓郁……
若非燕绥修为不够,灵力不够,一次性只能操控几件法器, 估计会拿出更多法器来。
围观学生面无表情。
他们早就习惯器修这种“金光闪闪”的作风了,然而闪到燕绥这种程度,还是少有的,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七院试炼后,套燕绥麻袋打劫”的念头。
面对把家底都掏出来的燕绥, 钟应一脸悠闲, 不仅没拿出灭却枪, 连姿势都懒的摆, 朝着燕绥勾了勾小指说:“看你这么认真的份上, 我让你三招,三招之后我在揍你。”
“你别太嚣张了!”燕绥以言语反击,“待会儿输了,不会哭着给自己找台阶,说自己让了三招吧?”
钟应实话实说:“我不让你,你哪里有出手的机会?”
“你!”
“你以为跟你打,我很有面子?”钟应觉得,他堂堂魔君跟燕绥这个小娃娃打,简直太给燕绥面子了!
然而这句话一出,别说燕绥气的火冒三丈,就是围观学生也各个嘴角抽搐,疯狂跟好友传音。
“你们听听,钟师弟说的是人话吗?”
“这就不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燕绥冷哼一声,不跟钟应废话了,直接指挥三把灵剑,刺向钟应。
三把灵剑形成剑阵,相辅相成,飞至一半时,宛如猛虎出山,气势汹汹。
钟应不擅长破阵,却能凭借本能,一眼看出灵气薄弱之处,想也没想便一拳头砸出去。
刚刚形成的剑阵被钟应这么一砸,立刻散了大半,钟应顺势一掌拍在剑阵上,残破的剑阵浑身震颤,如云烟一般消散,三把灵剑“哗啦”一声,砸在地板上。
钟应还没收回手,燕绥头顶那个圆球便打开了,狂风如刀刃,发出“滋滋”的声音,自四面八方破空而来,钟应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硬扛。
然而钟应姿态闲适,并未将铺天盖地得风刃放在眼里。
那三把灵剑还有些锋利,这些风刃也就看着唬人而已,因为数量极多,还没三把灵剑十分之一的锋利。
钟应抬脚一踹,一共踹了三脚,三把灵剑尽皆飞出,撞上了风刃。
灵剑切开了风刃,风刃也在灵剑剑身上割出无数道口子。
待风刃完全消失时,三把灵剑彻底报废。
钟应啧了一声,完全不心疼,燕绥也就瞥了一眼而已,真正心疼的是围观群众。
灵剑不要可以给他们啊!
圆球合拢,又再度打开,数把灵器飞出,那些灵器并非样样都是攻击法器,其中有不少护身法宝,甚至还有个小小的炼丹炉。
那些灵器飞到钟应面前时,燕绥眼中一片冷然,低呵:“爆!”
眼前法器瞬间炸开,甚至包括那个炼丹炉,法器自爆的威能非同小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被阴死了。只不过法器珍贵,没几个人舍得自爆。
而如此多的法器自爆,威能更是可怕。
灵力浑浊混乱,无数烟尘溅起,瞬间弥漫整个演武台。
台上的夫子们拧起了眉,台下围观的学生用衣袖捂住口鼻,还不忘羡慕嫉妒了一番。
“器修就是财大气粗,这么多法器,说炸就炸。”
“是啊,不用的话完全可以送给我嘛……”
还有人蹙眉:“好歹同出一门,居然用自爆法器这种杀敌手段,也太过分了吧。”
烟尘渐渐散去,燕绥虽然觉得自己肯定会赢,却不敢放松警惕,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对面,准备随时再炸一波法器。
一个身影出现在烟尘中,渐渐清晰,随后是熟悉的声音:“就这么点手段,还敢跟我蹦哒?”
——是钟应!
燕绥脸色瞬间沉了,正要故技重施时,钟应已经到了近前,先是一巴掌拍飞了圆球,再是以指为刃,点在燕绥身后的龟甲上。
那龟甲是燕绥长辈赐下的,由玄龟的壳炼制而成,虽然没什么攻击力,却能护燕绥安全,燕绥所有宝贝里头,就属这件龟甲最珍贵。
可是钟应这么一点,龟甲的光芒暗淡了许多。作为龟甲的主人,燕绥自然知道龟甲受到了多大的重创。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时,钟应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这乌龟壳还挺结实啊。”
燕绥:“……”
虽然的确是乌龟壳,但是燕绥听了难受极了。
随后,钟应又是一点,乌龟壳彻底失去了光芒,啪叽一声融入了燕绥的身体。
一斗大拳头迎面而来。
“轰——”
燕绥被凑了个结实,瞬间头晕眼花,眼冒金星,整个人轻飘飘的,飞上了天,飘了整整五丈,才如石块一般砸了下来。
“咚——”
演武台的地板异常结实,是不可能砸出坑的,只能是燕绥差点摔成肉泥,幸亏修士身体结实,钟应又手下留情,他才没被摔死。
钟应蹲在燕绥边上,百无聊赖的戳了戳燕绥的肩膀:“还活着不?”
“啊!”燕绥惨叫一声,疼的浑身颤抖,硬生生疼醒了。
颤巍巍抬头,努力睁开眼睛的燕绥,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钟应。
口鼻眼处滑出温热液体,燕绥张嘴欲言,直接吐出一颗白牙。
围观学生看清楚燕绥的那刻,集体嘶了一声。
燕绥摔得太惨了!
整张脸摔成猪头,口鼻眼处都是鲜血就罢了,眼睛青肿,鼻子歪了,牙齿掉了,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丁铛铛不由摸了摸自己白嫩嫩的小脸,深觉钟应昨日手下留情了,而钟应那噎死人不偿命的话,居然也品出了一丝怜香惜玉来……毕竟对比太惨烈。
钟应弯了弯眉眼,露出小小的虎牙来,日光落在小虎牙上,仿佛闪着寒光。他提起燕绥的衣领,笑盈盈的问:“怎么样?服不服气?”
燕绥深吸几口气,勉强缓过神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钟应,咬牙切齿:“我……”
钟应笑容不变,桃花眼中泛上一丝冷意,仿佛隆冬之夜开出的璀璨桃花。
随后,他松开了燕绥的后领。
“啪——”
燕绥无力支撑身体,脸朝地砸地上,四肢抽搐。
钟应又一次提起他的衣领,含笑询问:“认不认输?”
燕绥眼前一片朦胧,都没看清楚钟应的脸,然而钟应的声音却令他生出恐惧的情绪来,张了张嘴,因为疼痛只能发出沙哑的“啊啊”声。
钟应手指再度松开。
“啪——”
燕绥再一次和地板亲密接触。
如此来返几次,燕绥彻底怂了,用嘶哑如鸭子的声音,惊悚喊道:“我认输,我认输!我以后再也不靠近恩人了!”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钟应拍了拍手,起身,轻快的开口:“记住,以后不许靠近君不意,不然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钟应下台时,学生们纷纷让开路,让钟应这樽大凶神通过。
夫子并没有立刻宣布比试结果,而是面面相觑,相互传音。
“这孩子未免太过凶狠。”
“没错,杀气太重。”
“先让对手三招,以实力碾压,随后雷霆一击,击败对手,然后面不改色,慢慢折磨施压,摧毁对手心智……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里,燕绥都不敢跟钟应动手了。”
夫子们什么场面没见过,钟应碍于书院夫子们在场,下手并未多重,可是夫子们还是察觉到了钟应那份骇人的杀气——尽管钟应只露出一丝来。
“也不能这么说,燕绥下手也没多轻,自爆七把法器,若是钟应弱一些,或者我们来不及出手,钟应极可能殒命,相较之下,燕绥只是看着惨了些,实际上并无性命之忧。”
几位夫子各执一词,各有见解。
这时候,有人轻轻咳了一声:“年轻气盛的孩子,对付情敌什么事做不出啊,何况是燕绥想抢钟应的人……”
夫子们:“……”
他们被这句话说动了,宣布钟应取得胜利,而燕绥则被同窗用藤床扛了下去。
燕绥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侮辱,察觉到众人落在自己身上好奇、同情、鄙夷的目光后,心中更是委屈的要死,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大哭一场。
扛藤床的是他的两个好友。
一个小心翼翼的安慰他。
一个苦口婆心的劝导他。
“燕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以后报仇就是,现在别找钟应麻烦了,你好好养伤……”
燕绥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只觉得眼睛酸痛难忍,正要闭上眼睛时,眼角余光暼到了一道清冷如雪的身影。
虽然学生们都穿着同样的校服,可是总有人如皓月一般出众,高悬夜空,令星辰黯淡无光。
赤丹太子便是这般的人。
燕绥断断续续的喊:“恩、恩人……”
燕绥好友一惊,想起钟应说“不许靠近君不意”时的神色,赶紧加快速度,打算领着燕绥溜了。
然而,那道身影已经听到了声音,停下脚步,于云桥上回首,清冷的凤眸看到了藤床上惨不忍睹的燕绥。
君不意是个礼数周全的人,点了点头:“燕师弟。”
燕绥先前吃了好几颗珍贵丹药,如今稍微缓过神了,肿胀的眼皮子底下,一双黑亮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抽抽搭搭的说:“恩人,我愧对于你。”
“为何?”
“钟应他陷害你,害你参加八项试炼,我却不能……”
君不意冷清的眸子落在了燕绥身上:“此事和他无关,我知道是谁替我报的名。”
燕绥神色空白,一腔哀戚和愤怒无处发泄:“恩人,你别被他欺骗……”
“他很好。”君不意补充,“钟应很好。”
“可是……”
君不意垂下眼帘,目光澹澹,却令燕绥屏息:“燕师弟,没有人能欺瞒我,耳朵不能,眼睛亦不能。”
君不意说了几句话后,便转身离开,向着钟应的方向而去。
燕绥嘴唇翕动,一句话都说不出。
无形之中,他已经相信了君不意的话。
演武台一战,他清楚了一件事,钟应对付讨厌的人,大概并没有耐心下黑手,而是直接给人套麻袋,揍的人生不如死。
而且,君不意这般人物都说钟应很好,大概钟应真的很好吧,而他先前百般为难钟应,还口出恶言……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即是愧疚,又是羞赧。
燕绥脑海中浮现一幅画面,钟应低头,凶残的问他: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