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妖冶艳丽的女姬有些惊恐,见得叶洛寒霜眸子里带愁,就没主动围身过来,而是如同猫咪一般钻在两个公子哥怀中旁侧,胸脯挤得鼓圆鼓圆的。
魏荀在这种风流场合混迹惯了,最是会逢场迎合,拍拍怀侧依着的一个光艳女子的翘臀,顺力推推。
“小玉,快给叶公子斟酒,扶他入座。”
那个名叫小玉的女姬识得体统,端起酒盏,恭谨地走到叶洛身前,双手作揖,媚呵呵笑道:“世子殿下的酒,哥哥可要赏杯!”
叶洛接过,一口饮尽。吃酒这事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千杯不醉纵然有些吹嘘,豪饮百杯倒是平常技术活儿,西塞的军帐中几乎天天饮酌,一可以驱寒;二可以疏通经脉,修习剑术;三可以空对明月,寄托离愁,酒量也就变大,贪杯只是一种情趣而已。
入座,小玉躬临身前,神色中显着迷茫,含含糊糊问道:“叶公子可要揉搓香暖的服侍?”
还没等叶洛开口说话,魏荀露出狐黠,收着偷窃发笑的身子指着小玉笑道:“想必飞燕妹妹已经揉搓的舒服了,哪还会看得上你们的粗糙活儿,你就奉酒罢了,瞧叶洛面色,必定是个喝家子,若能灌醉,爷赏银五十钱。”
叶洛心头扑通扑通直跳,一个剑客的冷厉眸色瞬间转消,有些无奈,嘿嘿笑道:“世子殿下说笑了,李飞燕只是答谢我的解救之恩,吃了几杯茶水,恐耽搁你们回府,就匆匆来寻你们。”
魏荀质疑着稍稍仰起身子,扶了扶身侧女子的细嫩香肩。
“可是真话?”
叶洛只得继续接上:“真话,欺骗于你做甚!”
魏荀一阵狂喜,脸上的皮肉露着皱纹,令人费解。
留苏伸手轻轻拍拍他的大腿,“我知你又在动歪心思,想吃新鲜的桃儿。人家李姑娘可是渭国出了名的玉璧美人,舞剑卖艺,从未听闻过献身的传言。若被你解了馋,那岂不是一只破鞋,能有如此高的身价和如此蜂拥而来富贾公子吗?”
魏荀还是侃侃笑答:“这美人儿就是耐磨,前日数次寻来皆是竹篮打水,这次倒是幸运,见得真面。想她也被我风流倜傥的样子有所吸引,相念于我 。”
一众皆是畅怀大笑,旁侧贴胸的女姬有些淡淡的气愤,修长玉指在他鼓嘟嘟的大腿上摸摸,指法娴熟。
“世子殿下常来这红袖馆中,原来是为了飞燕妹妹,前几日还嘴皮子抹蜜,油嘴滑舌说女子生得闭月羞花,服侍得爽呢,原来只是解闷子。”
魏荀未等那女姬眨目,一只手就已伸到胸脯上一抓,像蝴蝶爬在睫毛上轻盈的手指力道,酥得女姬一头钻埋在他的腋窝之下。
魏荀嘿嘿笑道:“小美人,你们这些人儿,世子殿下都吃。”魏荀曲曲手指轻轻戳在那女姬的鼻尖上。
留苏见识了自家兄弟的风流活儿,不禁赞叹:“这百日不见,纨绔风流样又胜了一筹。”
魏荀点头道:“留苏哥哥见笑了,男人儿就喜这种活儿,小弟只是勤奋学习体验几回。”
小玉揉了揉叶洛肩头,就吩咐她添酒,吃着酒水耗费时光。
三人聊起了江湖秘闻,风流道上的采花高手更是祥谈了些,叶洛不懂处就像听书一般,稍稍带入耳中。
子时更夫的铜锣声入耳,魏荀露着厌倦神色拈起一杯酒水,起身打理好衣带胸袖。在长木桌上丢下一袋银钱,三人一齐迈出了馆楼。
雪已经积了三寸有余,潘妈妈还守在柜台前划拨着算盘,吩咐仆役牵来马匹,三人跨上马鞍,叶洛不觉向后回望,红袖馆楼灯火泛彩,五楼的烛光已灭,沉沉隐入夜色。
入了魏府,魏荀尽量压低步子探门,拽出开门的仆役问了魏伯伯是否回府,还好行途耽搁,魏政被风雪阻拦,大雪封道,只得在途中客栈歇息。
毕竟十里一个天色,阴晴风雪不定,最是琢磨不透,哪里艳阳和煦,哪里风雪压城,都很难估测。
魏政不在,牧府里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没了管束,身心像是解了枷锁,仿若心气儿就是脱缰野马,尽力驰骋,随意释放。
楚蓉儿孤零零一个人守在西苑屋子里生着闷气,见三个没正形没有什么响动,无奈地上了火炕,裹了被褥,左翻右滚,折腾了好一阵子才有点困倦意,朦朦胧胧中进入了梦乡。
魏荀安排两人寻了榻炕,命丫鬟端来洗脚水盆伺候。
楚留苏出了门廊,穿过西苑苍柏小石路,院里一片漆黑,只有瓣瓣雪花还在飘撒,就转身回了落脚歇息处,没再惊扰妹妹安歇。
次日清晨,也就炊烟袅袅时分,早点心都没备好,一个男子就冲进了房门,魏荀还光着膀子捂扯着被褥,晕晕乎乎睁不开双眼。
魏靖羡扑到床头,找来鸡毛掸子拔下一根羽绒,一轻一重,在魏荀鼻子里轻刺。
魏荀感觉好生难受,尤如蚊蝇爬进鼻腔之中,一大巴掌啪在嘴巴上,甚是疼痛。
神经经受这般刺痛,惺忪双眼也瞬间清醒,眼珠子向上一翻,瞥见是魏靖羡这个小鬼又在整饬于他,一脚踢开被褥,跳下炕,一把抓住他的胸襟,把他一头扎进被窝,圆鼓禄禄的小屁股翘得很高,一把掌拍下去,魏靖羡只得喊疼。
“荀哥哥,我错了,饶了我吧,你答应大寒时节带我去看冬围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我都盼了好长时间。”
魏荀住了手,拿起衣架上衣衫穿整,想起还真有这档子事,面子上浮出一丝愠色。
“你一个小崽子,脑瓜子真是灵光,我差点都忘记了。”
门扇咯吱一声响,紫杉端着羹汤茶点进屋,娟娟秀色在盈盈眉目里显得楚楚动人。
婉转莺语问候:“小叔子这么早起,你这哥哥倒是没个样子,总是懒睡。”
魏靖羡乳牙刚是换新,唇儿微笑的姿态甚是可爱。
“嫂嫂,荀哥哥答应带我去看冬围,我听其他小伙伴说皇帝老儿也会来凑热闹,今年幽州的冬围定是好玩。”
“那就让荀哥哥带你去凑热闹,猎杀几只野雉跳兔之类的,拿回来给你们煲汤御寒。羡儿快过来,嫂嫂给你盛些甘草银耳汤,再吃些点心,长得结实些。”
魏荀抓着靖羡的脑袋走到桌前,眼睛特意扫了紫杉几眼,笑呵呵道:“杉儿真是贤惠,还亲自下厨,今日的装扮甚是绝艳,勾人心魄,今晚仍到你这处安歇,洗洗身子等我回来。”
魏靖羡还埋头在美味的甘草银耳汤中,并不解他们的这些风流谈兴之中。
紫杉使了个眼色,魏荀也觉得颇为不适,少儿不宜的东西还是要收敛些,做个端端正正的荀哥哥,摸摸他的小脑瓜,帮他递去一块点心。
魏荀只顾暇自己吃喝,猛想起还有留苏哥哥,叶洛,还有蓉儿妹妹,一脸的窘迫和失礼。
紫杉猜到了夫君的想法,轻媚一笑:“特地早起,为留苏哥哥一行做了家羹,妾身刚刚端送过去,薄尽礼数。指望你早起招待,屁股都被太阳烧焦了。”
魏荀还是诧异一喜:“还是杉儿解我,其余那些世子妃皆是一些风月行家,讨我欢心,得些珠玉宝饰私藏,未曾分忧。今晚回来给你购些添置,你说于我,有何喜欢的?”
紫杉还是有稍许欣慰,缓缓说道:“夫君尚还年轻,别整日想着在红袖馆中厮混,学些本领,为爹爹分担些忧愁就好。至于添置之物,府中应有尽有,我并无所需。”
魏荀洒然大笑出门,拉着靖羡穿过曲折石阶,去寻留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