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

    「感觉如何?」

    「想洗头……」

    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对於一个一天不洗澡、洗头的同等於要他的命的人来说,三天不能洗头,他觉得已经死了好多遍了。

    「不是明天确定了复原状况,就没事了?」

    把遥控器塞到李逸维手上,张瑞继续用键盘操作着他的户头。

    「嗯…啊~」

    回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回应给人家,目前跑来张瑞这儿寄生的李逸维很颓废。

    这几天他头上那圈白实在太破坏形象了,爱美爱的要死的人怎麽可能让自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於是这几日他便乾脆不上班,反正明年春夏的商品都在流程上了,作为老板的他旷工个几日也没人敢过问了啦~

    而本来想窝在小寓所里,等到那伤口完全癒合的日为止,谁知方琏居然想来个全程陪护,这让还在尴尬的李逸维有点头痛,他不是一个会一直执着於负面情绪的人,但也无法做到当对方一直愧疚着的时候,他还能去劝解对方。

    有些事儿得要自己透解才行,别人帮不了的。

    於是,李逸维被烦的可以,最後自己溜到了张瑞家,只是这回溜走之前,还记得留了纸条,让两兄弟别瞎紧张,接着几天,李逸维在张瑞的看照下,还胖了一些出来。

    「阿瑞~~~」

    「嗯?」

    「你…还是…」

    「阿维。」

    声音冷凝了几分,李逸维想说什麽,张瑞不是猜不到,只是有些话,不能说,谁都不能,就是连自己,也不能。

    「我现在很好,这样就好。倒是你,还要继续?」

    站起来伸伸腰,拿着杯重新倒了杯水给自己,他的住所只有十五坪大,这十五坪的空间对一个单身汉来说,差不多。而他的身边,也没必要再多一个人了,没哪麽多空间。

    「唉?我也不知道…」

    楞了下,怎麽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了?不过李逸维这时候就老实了,张瑞刚刚的态度明显,那个话题,真的不能提。

    「怎麽,需要知心哥哥嘛~」

    走到床边坐下,背抵着床沿,侧着头看人的张瑞其实还挺迷人的。

    「唉~多好的一个帅哥啊~阿瑞你换个位置,咱们俩一对吧!」

    用手肘撑起自己,李逸为用肩膀撞了张瑞一下。

    「别闹了,你舍得你那两兄弟?」

    弯起嘴角,难得见李逸维也会三八。

    「我是真不知道…我都不晓得我做什麽往你这跑了…还问我啊…」

    嘟嘴,难得孩气。

    「也是,要是叫你外公、舅舅们知道了,那兄弟俩现在应该成了消波块喔。」

    李逸维没瞒过谁他家里早前的出身,即使现在是洗白了,但提起海省上的李家,众人也还是只会想到一家,所以张瑞才会这麽样的跟他开了这个玩笑。

    「欸?!」

    让张瑞这麽一提,他才想到,这事儿要真让外公知道了…嗬嗬!那还得了!

    「阿维,我说真的,你把这回这事儿换成你以前那些个对象套入试试,要是答案都一样,那麽这对兄弟也就只是个不错的恋爱对象,趁着还热乎,赶紧爱着。要是答案不一样的,你得主动几分,有些事,还是得要你自己主动掌握才行。」

    张瑞拍拍他的肩膀,有时候都是当局者迷。

    不用套入,李逸维也晓得答案肯定是不一样的,谁敢这麽对他,他不把人追杀到爪哇国去他就不姓李!

    可为什麽…

    悄悄抬眼看了李逸维一眼,张瑞想,也许晚上那对兄弟就真能把人接回家了,十五坪,一个人刚好,俩个人微妙,塞到四个人进来,张瑞只想赶紧把某人塞回那对兄弟身边。

    李逸维要去回去做最後复诊的那天是平常日,方家兄弟为此齐齐请了假,两人虽然在公司目前还不是担任要职,可不管怎麽说他们父亲还是这一任的家主,多少只眼睛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两人请了同一天假,难免让人多注意了几分。

    要换做一般人,谁管谁是同一天请假不请假的。

    而知晓兄弟俩真正的请假源由之後,方迎之则是气到不行,狠狠的斥责了方琏一顿,「什麽时候开始我方家弟还成了匪类?要人家不爱还非得动手抢了!」

    跪在办公室一隅,方琏是比谁都还後悔当时的冲动。

    「懊悔,你现在懊这悔还能有什麽用!你们母亲也多的是我不认识的朋友,可你们见我过不信任她嘛!你自己都不信任对方,你叫对方如何把信任托付给你们?」

    接到了方迎之在公司里发火的通知,温婉也是马上的赶来救火,她与方迎之结褵要三十年了,从没见过他跟谁发过火,尤其是人还在处理公务之上,能让他发火,那这事儿是得闹多大了啊!

    「迎之。」

    温婉进了办公室,也没瞧在角落的兄弟俩一眼,迳自的往丈夫身边走去。

    「怎麽来了?」

    起身过去牵上老婆,方迎之带着老婆转去边间相通的小吧台那儿,帮温婉冲了一杯奶茶。

    「秘书说你发火呢,怕你气坏了,你说这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灭你的火呢~」

    反正这除了他们夫妻俩就没别人,儿们也在外间角落,温婉坐她老公大腿坐的很顺,语气摆明了在调戏她老公。

    「调皮,方琏那不争气的,打伤了李家的孩了。」

    捏捏妻的细腰,跟温婉提了一下,他发火的原因。

    「什麽?!」

    也是不可置信,方琏打伤那李家的小孩了?

    这让自家丈夫劝慰过大半年之後,温婉对於儿们的对象是男是女已经没那麽大执着。反正这试管也能让她抱上娃儿的,在不济,宗家里头的嗣过继也是成的。有些事,也只能用儿孙自有儿孙福来说服自己了。

    把详细跟温婉提上,然後,就换成温婉上场开弓,。方迎之顿时觉得,他的秘书成会被方琏给惦记上。

    救火不成还倒了油啊…

    方迎之还知道要保住儿的面,让人跪着进了休息室,由大儿方沇监督,没跪满八小时之前就别给起来,长这麽大还是头一回叫父亲罚上,即使他哥有意放水,方琏也是摇摇头,他需要把这教训牢记起来。

    方沇没在说话,一起跪到弟弟身边,「这事我也有错,我要先开口把你拦下,那还能叫维维委屈吗?」

    兄弟俩的感受至今依旧相连,方沇不是感觉不到弟弟的冲动,为什麽他没有拦着?其实他自己也清楚明白,那是因为自己也在冲动着。

    多少对方琏有点愧疚,他心思深,让方琏去做了这回的枪使。

    齐齐面壁,兄弟俩没有其他念头,唯一想的就是,今晚不知道能不能把人给接回家。

    整整跪了八小时,方琏的膝盖刺痛到不行,僵的可以,只比弟弟少跪了一小时多的方沇也没比较好,俩人不想让维维多有担心跟其他,於是就挑了个藉口,好解释怎麽接人行为都持续了三天了,却在最後一天功亏一篑。

    要放在平时,李逸维绝不会想想那麽多,对他来说人都是需要有着自我空间的生物,就算是真结了婚好了,也没有必要得把生活完全的连在一起。偏偏今天张瑞才把他点醒几分。

    不相连,可也不能无所谓。有的时候就是这麽简单的三个字,把原本的情深意浓给消磨成了从此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