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日当天,餐馆挂上店休的牌子。
安雪儿在家里准备了一桌酒菜,还在桌上摆了数副碗筷并在桌前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进厨房。
从厨房走出来的她端了几盘小菜和几瓶亲自酿的水果酒要马尔科陪她喝。
安雪儿静静的喝酒,马尔科也默默的陪她喝,一瓶又一瓶,一瓶又一瓶,喝完了就再去厨房拿出来……
几轮下来,她的双颊都染上了酒意,她才开口说:「当初,其实除了爹地丶妈咪,还死了很多人。」她喝掉杯子里的酒又添了一杯。「大伯丶三叔丶小姑姑丶大堂姐很多很多人……」
闻言,马尔科向来慵懒的双眼微睁,寒意迸出眼眶却也很快的被他压下去。
「那时,小姨丈要到国外出差,刚生下小表妹的小阿姨便被母亲接回家坐月子。」安雪儿顿了顿又说:「而在小表妹满月的时候,家里办了一场满月酒,邀请了左右邻居和许多亲戚一起参加。
「哪里知道这样开心的夜晚却是一场人类精心设计的阴谋。
「姨丈说是出国出差,其实根本没有,他买通了厨子在饭菜里下药,领着一票人类展开名为除魔的大屠杀……」安雪儿曲着膝,浑身轻颤的说。
马尔科把微微颤抖的她揽进怀里,间接的传达着,有他在,他不会再让人伤害她。
「姨丈虽是人类,可是他是姨丈丶他是小表妹的爸爸呀……」靠着马尔科胸膛的安雪儿眼里透着水雾。
马尔科无声抚着她的,眼神染上一丝残酷,背叛家人的人是不可原谅的!
「我的这里有刀伤。」安雪儿按着自己的胸口说。「那把刀本来会直接刺向我,重伤的妈咪却忽然抱紧我,刀贯穿了妈咪才刺进我胸口。」
「妳母亲很爱妳。」他用下巴蹭着她的头说。
「如果我那时候不要被吓傻,用出能力,是不是妈咪不会死……」
「这不是妳的错。」当时的她只是个孩子,哪可能反应的过来?
「爹地丶大舅舅和还有抵御能力的家人们为了让孩子们都能逃走,用鲜血画了上古阵法同时献上了族人的尸体,开启了传说中的禁忌之门……
「那扇门会通向哪里没有人知道,可是当下的我们没有选择,只能进去,而进去那里的我来到了这里。」
「妳的意思是说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马尔科很惊讶自己听到的,所以什麽席拉尔丶上古阵法甚至禁忌之门他才会听都没听过?
「嗯,我们那里没有什麽海贼丶也没有什麽世界政府,更没有小人族丶巨人族这些特殊人类。」安雪儿打了一个小酒嗝解释。「所以拥有能力的我们便是世人眼里的异类。」
「很不能适应吧?」马尔科换了个姿势让她坐在自己怀里说。
安雪儿摇摇头说:「虽然连语言都不太一样,但是久了就习惯了。」
「接下来呢?」让她回想往事也许很残忍,但是他想帮她分担那份沉重的过往,他要她知道她还有他,她不是只有自己一个……
「我的能力有两种,其中一种是防御,也就是说我能挡下各种攻击,只要我展开防御网,任何的物理攻击丶能力攻击对我来说都是没用的。」
「有承受范围吧?」就像他的能力也是有上限限制的。
安雪儿喝掉半杯酒後才颔。「至少掩护他们逃进门里没问题,但是……才满月的小表妹不见了。」
「我不顾大家的阻止,到处找失踪的小表妹,最後在死去的小阿姨怀中找到。」斗大的泪珠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不断的。「可是小阿姨把妹妹抱得太紧,我为了要扳开小阿姨的手疏忽了防御,後腰也被刺了一剑。
「摆脱那个人後,我抱着刚满月的妹妹一直跑丶一直跑,好不容易跑到阵法前却被姨丈拦下,他竟然丶竟然狠心的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的攻击我们……要不是爹地出现,我和妹妹可能不在了。」安雪儿不懂姨丈怎麽能这麽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下手。
「不配为人。」马尔科冷冷的说。
「禁忌之门开启是有时限的,在门快关上时,爹地用力推了我一把,把我和妹妹推进门里,在门阖上的同时,我看见无数的武器穿过他的身体,而他用尽一切力量吼着『要坚强活下去』……」
「妳父亲很伟大。」马尔科握着酒瓶朝摆满酒菜的方向敬了敬,彷佛她的父母就在那个地方看着他们。
安雪儿又开了一瓶酒,她也懒得倒进杯子,直接学他往嘴里送。「我醒来以後就在这个世界,蔓姗阿姨说她只看见我一个人躺在森林里,她没有看见其他的孩子……」
「妳既然已经把妹妹抱进门里,那麽她一定也还活着。」马尔科轻抚她的脸说。
「真的吗?」
「当然。伤重的妳都活下来了,被妳保护的妹妹一定也会没事。」
「但愿如此。」马尔科的话就像定心针让安雪儿露出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马尔科轻抚着她脸接近下颌的地方,他知道摸这里会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