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是想惩戒侮辱琴术之人,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并不简单,在琴术上,接触到的东西比他们要高深的多。
真说侮辱琴术,他们的存在才是真正的玷污吧!
到底该要不要继续断她的手指?
这些原本跃跃欲试的人迟疑起来,看向陈三根。
陈三根大怒:“继续啊!看着我干什么?李云贵琴师的命令你们不听了,不要命了不成?”
陈三根的怒气来自于陈欣。
陈家兄妹一直以来,运气都好。
降生以来,他们就是天源商会的正牌继承人。
明明在功劳上,父亲和三位叔叔所做的,一点也不比陈龙少,凭什么他的后代一定是继承人?
这一次,难不成她又要躲过一劫不成?
就在那些人要动手时,李云贵发话了。
“住手。”
李云贵喊停了他们。
陈三根奇怪地看向他。
按他的理解,李云贵不是那种知错就改的人,在他眼里,面子最大。正是因为太过于了解他,陈三根才能跟在他身边做事。
“李琴师,这小丫头片子胆敢侮辱琴术,一定不能轻饶,对付这种人,我最擅长,交给我来就行,不必李琴师亲自出手。”陈三根还想争取一番。
“哎!”李云贵挥挥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她固然有错,但是毕竟是虚心求教,而且我们为琴者,以琴术陶冶情操,怎么可以天天打打杀杀,做那般血腥之事,礼物我就收下了,你们几个,将她赶出去好了。”
李云贵叹了口气,表现得很仁慈,好像是收下琴谱,让他勉为其难。
李云贵的一番话,顿时让很多听讲学之人觉得恶心。
这也太不要脸了。
刚才说人家的琴谱是旁门左道,几张废纸,到人家的琴谱大显神威,让所有人受益匪浅,你又说要收下礼物,还要将人家赶出去。
果然是活的越老、地位越高,脸皮就越厚。
陈欣觉得很委屈,但是没办法,只能挣扎着站起来,自行离开。
她好歹是天源商会陈龙的女儿,被人拖出去,最后一点尊严也保不住。
陈欣转身离开时,恰好撞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陈欣抬头。
是一个男子,瘦小,但是能够给人安全感。
“哥……”
陈欣的嗓子沙哑,带着哭腔,差点就要哭出来。
陈元笑笑,摸摸她的头,将其拉到身后。
陈元抬起头看向其他人,眼里有几丝血芒。
才迟来了一段时间,他的妹妹就给人欺负成这样,阳城里的人,也太过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些年,陈家、天源商会被人踩踏太多次,也该觉醒了。
“陈元,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是李云贵琴师的讲学场地,不是你这种下人该来的地方,要端菜擦桌子,去其他地方。”陈三根看到陈元,一脸厌恶,语气像是要赶走一只苍蝇。
“下人?狗奴才,你说的下人是我?”陈元看着陈三根,笑容满面,一种让人莫名其妙的笑。
“除了你还有谁?这里来的,都是阳城有身份的琴术学习者,你高攀不起……你说谁是狗奴才!”陈三根突然反应过来。
当初父亲还有另外三位叔叔跟着陈龙一起创建天源商会。
父亲和三位叔叔的身份,原本就是陈家的家仆。
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现在的他,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他不是陈家的奴才,而是天源商会的少爷!
面对快要气炸的陈三根,陈元不在意的笑笑,有向平丘涯。
平丘涯身体一震,莫名有些紧张。
陈元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做得好”,然后拿起他身前的琴谱。
“你就是李云贵?来阳城的琴师?”
李云贵看着这个很普通的少年,点点头。
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就是神秘。
阳城这个小地方,就算是城主见到了他,也要客客气气地招待,其他人看到了,更是觉得三生有幸。像陈元这么平静的,还是第一个。
“你妹妹方才侮辱琴术,若不是我保她,她可能就要被断指,但是我看她似乎痴迷琴术,不忍心这样做,就让他们住手了。”
“哦!那还真是谢谢你。”
“不用谢,你妹妹也送了我礼物的,虽然仅仅是几张废纸,但礼轻情意重……”
叹了口气,陈元取过旁边的一只蜡烛,将纸点了起来。
这本来就是准备要让妹妹送给李云贵的,哪怕是李云贵看都不看陈欣一眼,琴谱最终也会是他的。如果李云贵表现的好,陈元说不定还会给他更完整的琴谱。
他自己非要作死,也怪不得谁了。
“你!”李云贵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质问陈元。
“没什么。”反正已经抄录过,陈元一点也不心疼:“不过是几张废纸而已,烧掉就烧掉。当然了,有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就算是废纸,也不配得到。”
做完这些,陈元拍了拍手,将灰抖落,还踩了几脚。
他之所以回来这里,一是为了妹妹,而是为了李富贵的拜托,若非如此,任他什么知名琴师,在陈元心里,不过是路边的小猫小狗而已。
陈元给他宝贝,确实被当成垃圾,甚至对方一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既然这样,陈元也没必要舔着脸继续下去。
这样的人,不配做陈欣的老师,有机会,再给她找更加高级的琴师做老师好了。
在场的琴术学徒们无不心痛。
老天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可是大琴师的琴谱,整个阳城都拿不出来一份,价值连城啊!
陈欣愣愣地看着陈元,目瞪口呆。
这还是她哥吗?面对这么多琴术界的前辈,还好这样张狂,这也太……霸气了一点!
此刻,平丘涯觉得无比庆幸。
陈元果真不简单。方才他解救了他妹妹,绝对是今天做的最正确的事。
李云贵眼神阴沉。
这样的屈辱,他还是第一次受到。
这小子,绝对不能就这样让他离开了,不然,以后他就成了琴术界的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