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一脸从容看去,站在一旁的我我默默的将伸出去的脚悄悄的收回来,而怀内的青阳略显的兴奋,忸动着身子蹦到沙地上,也不管纯白的毛发沾上了黄沙,咕噜一眨眼的功夫已经钻进了一丛长满了红宝石似得刺果子的树丛底下,我叫出声喊着它的名字,“青阳。”只觉着喉咙异常的干燥枯涩,而小家伙儿并没有听到,难得看见青阳兴奋的连我不顾,让它去玩耍玩耍也不是不可。
天上的乌云正在我们的头顶一动不动,我扭头正准备问谢必安如何过去,就是发现他的鼻子一颤一颤的,嘴唇咬合得很紧,而那一双火焰似的眼瞳,映着天上的乌云。
我倒是想走来着,可是一停下来我腿脚就有些不听使唤了。我只好伸长了手臂拍了拍小白的胳膊,“你盯着天上的乌云看是不是要暴雨了?”我说的也没有错,天上的层片的乌云看似都要压下来,起的风都将片片带刺的庞大的植物们都吹的摇头晃耳。
谢必安低下头斜眼对上邹舟的眼睛,“什么暴雨?暴风雪马上就要来了,你赶紧的让青阳出来,我们速速穿过这一块荆棘地,找到容身之处。”
然而,小白回答我得有些不耐烦,感觉我碍了他什么事?我想要反嘴,可摆在我眼前的事实告诉自己,好像真的和暴风雨没有关系。刚刚明亮的天转眼就变得钻进了无底洞里般的黑,哪怕心里不舒服但我也知道不是哇哇说委屈的时候,我靠近了荆棘地,大声的呼喊着青阳,小家伙儿好一会儿才爬出来,却是咬着一只小白兔出来的。
我想着荆棘地里面怎么会有小白兔呢?也没有想到什么就看见小白面带严肃,走近了青阳,二话不说就敲着小家伙儿的脑袋,掰着牙齿,将小白兔从青阳的嘴巴里轻轻的拿出来,拖着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胳膊里。看见小白厌恶的看着青阳,我忍不住了。
“小白你这什么眼神呐,青阳就是一只狸猫,你觉着他会吃掉小白兔么?”
谢必安惊奇的看向坐在对面的青阳,上上下下的打量,“二灰你在说什么胡话,青阳怎么看都是一只狐狸。算了,现在是说这种事情的事情吗?你最好是别说话。”
小兔子奄奄一息看着的确是很可怜,让人不禁想要立马给它一个怀抱,尽管如此,我还是替我的青阳委屈,毕竟是它娘亲的是我。
我伸出手,“来,青阳,到娘亲的怀里来。其他人都不信都没有关系,娘亲的小可爱就只有你一个,娘亲知道你的好,知道不?”
谢必安根本就没有听邹舟说的话,护在手臂里的小白兔挣扎了几下,嘴角往下扯得有些厉害,两脸颊的灰毛都挤成了漩涡状,微睁开着眼睛,谢必安一边抬头看着乌云变厚了,一边低头瞅着对自己有惧意而又痛苦地小白兔,轻声的说道:“别害怕,你左腿受伤,缺水严重,现在还是不动的好。”说完,瞪眼邹舟,接过了水壶,温柔的用随身带着的手帕沾上了几滴水,轻轻的擦拭在小白兔已经变成紫红略有结痂但是还有一大块地方血肉绽开的腿上,也不敢使劲儿,看着手帕上沾上的鲜血,摇摇头,然后拧干了水,准备包扎伤口。
这时,从邹舟怀里再次跳出去的青阳叼着一撮青草走到了谢必安的手边,伸着脑袋,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谢必安。
“小白哥哥,这草能有消炎解毒的效果,你给小兔子敷上一定能够好的更快。”
青阳的眼睛很透彻,一眼就可以看到眼眸底,谢必安顺便看向了嘟着嘴的邹舟,严肃的脸露出了笑容,他冲着青阳使劲儿的点点头,“嗯,是我错怪善良又聪明的青阳了。”
给小白兔包扎好伤口,喂完了水,天色骤然的暗得顿觉着有种恐惧,狂风四起,黄沙被卷在半空中,甩的高高再忽地的砸下。
眼见着好不容易安然的小白兔双眼竟然变红,想必因为风暴而无比的害怕紧张,而小白不仅仅要护着兔子,又要帮我挡着风沙,看他的神情已经带上了倦意,若是他体力不支倒下可就不好了。好在我的一身破旧的蓝灰中山衣够大,我快速的将小白兔轻轻的塞进了我的衣服里面,让青阳暂时替我照顾。周围除了一片荆棘别无其他,风沙明显愈演愈烈,我拉着小白只能够匍匐前行,藏在就近的一株通身都是血淋淋,长有好多比我手还要大的尖锐刺头,刺头上边生了无数的尖刺。
慌乱之下,小白意识到自己挤着邹舟,发现她身体的一边靠在了刺头王上,眼睛都被狂风刮得睁不开,凭感觉的将邹舟扯到了自己的右手边,自己咬牙挨着刺头王不做声。
万幸的是,不久下起了鹅毛大雪,很快风就变小了,片片乌云也渐渐的各自朝着所向往的方向移动。
我的脖子已经酸而僵硬到了一种境界,我索寞着小白,在他的帮助下让我的脖子扭正。可满嘴黄沙的滋味,还真是有种吃土的感觉,我吐着沙子,被小白拉着远离了那一株刺头王,衣服里的青阳握着小白兔的手一齐探出了脑袋。
“你们成了好朋友?”
我和小白异口同声。
“娘亲,她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说是要帮助我们穿过这里呢~”
小白说也没有说一声就松开了手,让我差一点摔着了。我盯着小白兔看,突然觉着看着我的像是一双人类的眼睛,小白还说我不礼貌,硬是将我拉开。自儿倒是扑了上去,对着小白兔嘘寒问暖好不热情。
白兔并非只是只白兔,离了邹舟摇身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受伤的腿伤势竟然明显有了好转,一步步的走到了邹舟的面前:
“谢谢你们救了我,暴风雪还没有结束,刚刚我听到你们要穿过这片荆棘地,你们现在跟上我,我带你们过去。”
小女孩一身素服,扎着两个羊角辫,很适合她的小圆脸,看着很可爱。
这一次我很快就明白了,得意的拍着小白,“怎么样?我家的青阳就是我们的幸运宝,你现在该是相信了吧。”
“嗷呜……”
小白怪叫了一声,还以为他故意和我叫嚣,等我拿开了他抓着左手臂的手一看,发现刺还在扎在肉里面,而肉像是腌猪肉似得硬且通红。
拔刺这种事就要狠准快,轻轻松松的握着拔出来的四根粗刺,为了解气,我将它们埋进了黄沙,还扎扎实实的踩了几脚。
回头看着小白,“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谢必安翻白眼,“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和刺一起埋进去?我他爹的从来没有感觉如此痛快过你信么?”
痛得小白都爆粗口了,看来是很痛的。
也不敢再碰小白带伤的胳膊,“我信,我信。我也不知道你手臂受伤了嘛,不然也不会去拍你,小白叔你别生气,这样伤口好得快是不是青阳?”青阳很配合的望着谢必安点脑袋瓜。
我挽着小白另外的一只手,从荆棘地最靠边的一株枣椰树洞里钻进去,跟着小白兔来到了一处地下窟。这兔子窟很是壮观,不仅宽敞而又通风,走在里里面不会因为空气稀薄而难受,竟然还很缓和。
女孩在前面带路,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们。
“不到五分钟就到窟口了,出了往左走一百米就是龙岩洞。”
大约走了一刻钟,兔子女孩转头对着我们讲解。
想不到我们能够轻轻松松的去龙岩洞,我和小白听着高兴坏了。
“谢谢你小白兔,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在这一片荒芜草原我们家族里就剩下我和弟弟在这里住,若是不是来这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劝你们不要再来了。”
听着挺沉重的,一想到偌大的一片土地上姐弟两相依为命的生活,不禁觉着自己幸运无比。
“要不这样,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跟着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还是不要了,我们世世代代都住这里,虽然现在有不少的兔子搬去了其他的地方,可是我和弟弟还是愿意留在这里……”
谢必安看出邹舟要说话,捏了捏邹舟的手背,示意不要插嘴。
兔子女孩眼神里漫着悲伤,“我爸妈死在这里,这一片土地上有他们的味道,我和弟弟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知道你们是担心,你们放心好了,以后我不会让自己受伤,会好好的照顾弟弟,我们要告诉其他兔子,这里才是属于我们真正的家。”
原来如此,用自己实际行动告诉自己家族,哪里才是真正应该扎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