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安不知有多少处地方都盯着邢部衙门和吏部衙门这两处地方,让这两处衙门的官员现在如同针刺在背,一个不小心就是浑身血流。已经按耐不住的朝廷重臣派人前去打探,无一例外,都是得到一个回复,不便告知。
往些时日性子还算温和的吏部尚书在见了两拨前来打探消息的家臣之后,终于深感头疼,不再见客。
而邢部尚书王直便没有了这么好的脾气,每个来邢部探听消息的,都得到了这个尚书大人的回复。
滚!
不过也不是每座府邸里都那么关心这件事,冠军侯府内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而那座曾经荣及一时,现在已经算的是十分凄凉光景的天军侯府,更是完全不知道有这件事生过。
管家老许在陵安采购货物的时候也听到些消息,不过等他回到府邸,见那个白男子一脸平和,便没有告诉他。
此刻正在院里修剪花草的白难,全然不顾才下雨之后花叶上所残留的雨水,一心一意的修剪着,只是不多时,衣袖上便沾满了雨水,很快便湿了。
等修剪的差不多了,白难才轻轻拧了一把衣袖,挤出些许水来,便不再管它。
老许从院内走过,被白难喊住,“许伯,去开中门,有客人来了。”
老许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吩咐前去开中门。
上次想要开中门的时候,是叶长亭入皇宫之前,不过当时并没有开中门,事实上是连偏门都还没来得及开。
而自从叶长亭来过之后,这座府邸,就没有再迎过一个客人。
白难从来不以为意,他的朋友并不多,既然是朋友,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此刻的府门外,的确有个中年男人缓缓朝这座府邸走来。
以为这座府邸必定是大门紧闭,已经做好翻墙而入的男人,在看到敞开的大门的时候,也不禁瞬间失神。
看着大门中央的牌匾上刻着的白府两个字,这个男人眉头微皱。
来人踏入府中,正好看见负手站在院中的白男子,来人微微一笑,“白难,当年见你的时候,还是意气风的天军侯,现如今看起来似乎不如当初了。”
白难站在院中,缓缓开口,“自是不及你风光。”
原本一直戴着一顶草帽的中年男人,此刻把草帽取下,露出一头微黄的头。
男人轻轻笑道:“当年你我在北丈原对峙数年,一直让我觉得是最美好的日子。”
白难神情温和,一头白被带绑着,显的十分淡然,“我不在北丈原,你还不是只能在北丈原待着,这些年又可曾南下一步?”
中年男人微微摇头,“这一点你说错了。是我的兵在北丈原待着,我不是来看你了么?”
白难微嘲道:“你这北匈王庭的王爷,就不怕死在陵安么?”
贵为北匈王庭的实权王爷,手握数万北匈精锐铁骑的中年男人平静道:“大楚的度量难道只有这么一点?”
这些年心性愈平静的白难,淡淡道:“来者是客,可哪有把敌人请进家里的缘故?”
院里无风,白难的白却开始微微摇晃,在远处清扫落叶的仆役赵非野却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微寒。
瞟了一眼这边的光景,看到已经白满头的侯爷和一个一头黄的中年男人两人站在院中交谈,那个人是侯爷的朋友?
可为什么不请进来坐一坐?
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的赵非野继续清扫落叶,不再看这边一眼。
院中,感受到院里气机横生的中年男人,微微一叹,“也罢,你知道我打架不行的。”
白难淡淡开口说道:“夏南庭,还不走?”
名叫夏南庭的中年男人,嘴唇微动,正要开口,忽然脸色白,有一道身影进入白难府中。
不过下一刻,对面的白难忽然开口说道:“滚!”
那道身影才堪堪接近夏南庭,就被白难直接逼退出府门,重重的砸在对面的石壁上,弄的烟尘四起。
烟尘尽散,那道身影缓缓站起,却露出一身侯服。
竟是一位王侯!
白难冷冷看着那袭淡青色侯服,不一言。
对面脸色煞白的四海侯阴沉道:“白难,你要护着这个北匈蛮子,是想要叛国?”
白难缓缓走到府门,站在门槛之内,淡淡开口说道:“既然你入的是我的府门,怎么也得问过我,既然不问我,又怎么能进我的府门?”
此刻被白难一招击败的四海侯已经是身受重伤,看着这个曾经自己需要仰视的白男子,冷笑道:“你今日如此行为,真以为是无人知晓么?”
白难淡淡开口,“我从军的时候,前辈教给我一个道理,就是别讲道理,因为比你强的人,不会听你讲道理,没你强的人,也不用讲道理。另外,这个人来了陵安,你真以为就你一个人现?既然不是,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其他人都是傻子,只有你聪明些?”
四海侯面色阴沉,本来陵安对于外来人员就看的很严,更何况是个没怎么隐藏的北匈男人,怎么可能逃过陵安各府衙的目光,既然如此,那为何没人来抓这个北匈王庭的王爷?
四海侯知道,这是基于这些楚人的骄傲,而作为一名不是很纯粹的楚人,四海侯不能理解绝大多数楚人的骄傲与自豪。
一名堂堂正正的楚人从来不喜欢以德报怨这些调调,也不喜欢暗箭伤人这些名堂。
你要杀我,好啊,找个地方,一决生死。
这便是楚人的自尊与骄傲。
今天这里站的是夏南庭,一个手握重兵的北匈重臣,可能杀掉他以后,大楚在北境可以松口气。但是楚人不愿意这样做,他们更喜欢在战场上击败他。
哪怕站在这里的是北匈王,楚人依然会选择放他走,而且绝不后悔。
看着这个近年才崛起的四海侯,白难面无表情,再度说出一个字。
“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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