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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行霈的笑,是愉悦的。
他对顾轻舟道:“五先生这样避世的高人,多少钱都请不动。若不是你治好了他们,他也不会帮忙。”
顾轻舟点点头。
司行霈顺着石博山,找到了不少的人。但想不打草惊蛇,就需要手段利落。
然而,对方并非平头百姓,再厉害的密探,也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
但五先生可以。
他出手,帮司行霈解决了很大的难题,司行霈想起来心情就很不错。
“轻舟,将来功业上,要记你一笔。”司行霈道,“你想要做什么?司夫人,还是卫生部的总长?”
“不能两个都要吗?”顾轻舟翻了个白眼。
司行霈一把搂住了她:“大胆,你敢蔑视我!”
说罢,他就挠顾轻舟的痒。
顾轻舟被他的幼稚气乐了,转身想要跑,却又逃不开,整个人落入了他的臂弯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别胡闹,别胡闹!”顾轻舟大声道,“饶了我吧。”
司行霈打横将她抱起来。
他在她耳边道:“哦,这就求饶了?等会儿还有你告饶的时候,有点骨气啊司太太。”
顾轻舟打了个寒颤。
司行霈说到做到,顾轻舟果然被他折腾得连连求饶。
然而夜如此漫长
初夏的夜,风是微凉的,空气里有淡淡槐花的清香。
有个人在月夜抵达了太原府。
他一身风尘,手上却没有拎行李,只是带着一个钱包和一本支票簿子。
他风风火火走出了车站,没有打电话叫人来接,而是跳上了一辆黄包车。
“快走,我给你双倍的钱,跑快一点。”他道。
然后,他报出了地址,就开始阖眼打盹。
他满腹的心事,额头的青筋一直跳。
到了地方,看着高高的院墙,以及安静的大门,上书“平野府”,他突然打了个弯,没有进去,反而是折过两条街,到了叶督军府。
值夜的副官看到了他,略微吃惊:“表少爷?您这”
来人正是石博山。
“姨父呢?”他唇色发干,起了一层皮,像是劳累奔波了很长的路途。
副官道:“表少爷,现在是十一点,督军如果再城里,也早睡下了。您看”
“快去请示,我现在就要见到姨父,天大的事!”他急忙道。
副官却不敢。
“表少爷,您别为难我了。”副官道,“督军明日还有公务,他得早起。现在去吵他,我有几个脑袋?”
石博山急得要跳脚。
他退而求其次:“二小姐呢?”
副官见他的确有事,不敢去叫督军,二小姐却是可以的。
于是,石博山被请到了客厅坐下。
他端起茶,手不停的发抖。
叶姗急匆匆起来,错愕看着石博山:“表哥。”
“阿姗,我出事了。”石博山不等副官离开,当即对叶姗道,“姨父得救救我,否则我”
叶姗的脸色也变了。
她让副官和佣人们全部退出去,问石博山到底怎么回事。
石博山简单告诉了她。
叶姗震惊看着她这个表哥。此人总是无所事事的,叶姗还以为他是个单纯的纨绔,没想到他还是个惹祸精。
简直是
“你稍等,我去告诉父亲。”叶姗感觉此事很重要,她做不了主,自己去了后院。
叶督军已经睡了一觉,此刻被吵醒,到底没太多的恼怒。
“父亲”
“急什么?”叶督军淡淡道,不等叶姗开口解释,他就打断了她,“一点小事而已。”
“父亲,这不是小事吧?万一那些人对姨母下手,那岂不是要连累石家被灭门?姨母可就在天津啊。”叶姗着急道。
叶督军扫了女儿一眼:“这么大的事,我能不知道吗?你姨母全家早就离开了天津。”
叶姗一愣。
“那表哥他”
“他一直在外头浪,又没回去过。现在出事了,他知道担心家里,与虎谋皮、异想天开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担心家里?”叶督军冷哼。
叶姗那颗焦灼的心,慢慢冷却了下来。
她半夜被叫醒,原本就是紧绷着精神的,又听了石博山那番话,想着那胜过她生母的姨母,关心则乱了。
“表哥他真是的。”叶姗道,“那父亲,您早点睡吧,我去安顿表哥。”
叶督军颔首。
他没有出来。
石博山等得血脉都快要炸了,就看到叶姗走了出来。
叶姗冷冷对他道:“父亲不肯见你。”
石博山的心直直往下沉。
“你现在知道担心啦?”叶姗怒了起来,“你做梦想要复辟时、利用叶家外甥身份时,怎么不知道担心?”
石博山一震。
叶姗继续道:“你以为日本人和平野夫人看重你,是因为你多么惊才绝艳吗?还不是因为我父亲?”
石博山好像被人打了一个耳光。
他怔怔的,看着从小把他当亲哥哥的表妹,毫不留情的打他的脸。
他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来遮掩自己的狼狈。
“我”他试图解释,可嘴唇干燥得厉害,稍微张开就疼得撕心裂肺。
他无助往椅子上一坐。
叶姗见状,又于心不忍:“你关心姨父姨母,我们不关心吗?父亲说了,早已派人安顿好了姨母。”
石博山又是一惊,好像昏昏沉沉时被人泼了一瓢凉水,顿时打着寒噤清醒了几分。
“什、什么?”
“父亲说,姨母他们这会儿早已离开了天津。”叶姗道。
石博山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松弛了。
稍有松弛,他连日奔波的疲倦就遮掩不住,无力坐在了椅子上。
石博山在平野夫人门口出现过,转而又去了叶督军府,此事被蔡长亭的耳目看到了。
他有点吃惊。
同时,他敏锐感觉不对劲,当即派人去查。
查跟石博山有关的。
第二天的下午,蔡长亭就查到了。他脸色铁青回到了平野夫人的院子。
平野夫人从未见过他这般脸色,他素来游刃有余,不免诧异:“怎么了?”
“夫人,跟咱们结盟的人,全部毁约了。因为他们家里最重要的一到两个人,都遭到了绑架。”蔡长亭道。
平野夫人猛然站起身。
她的身子,有点摇晃,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她,就好像当初她被迫逃离时那样。“你”她的呼吸不畅,“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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