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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川又看到了第二条战报。
这在渊国覆灭之后,战报历数征战成果,其中只提了一句:
渊王自刎,千星城亡,并无黑蛟降世参战。
这就座实了黑蛟的确不是「护国神兽」,否则平时得到国民好吃好喝元力供养,国破家亡的危急时刻怎么能不出力?
贺灵川再翻一翻资料,忽然见到一张纸页,写着牟国也出现了黑蛟印记!
牟国?
贺灵川心中一动,牟国至今尚存,面积也很大,在贝迦国东边,与之隔着一个地海、两个小国相望。
这也是他目前为止所知的,黑蛟图案与现世的唯一关联吧?
伏山越给出的资料不算少,但看完以后他发现,赤鄢国好像也没得出什么有说服力的答案。
赤鄢国如此,贝迦莫不如是?
但这玩意儿对战斗没影响,对敌人好像也没影响,所以赤鄢疑惑归疑惑,也没太把它放在心上吧?
可是渊王和钟胜光为什么都那样重视它?
他们不仅清楚它是什么,还清楚它有什么用。
拿出所有资料,贺灵川才发现匣子底部还放着一块圆形的瓦当。
瓦当图案精细,就是蛟首!
伏山越这人挺厚道啊,居然还给他弄了个实物过来!意外之喜。
与此同时他胸口一阵发热——神骨项链表态了,它想要!
贺灵川拿起瓦当,翻来覆去检查好几遍,确认没有机关,没有暗格,就是手工制作得异常精美,硬度也远超一般瓦当。
他捏了捏神骨:「它到底有什么用处?」神骨继续发热。
「这不会是开启什么遗迹或者宝库的钥匙吧?」神骨当然不会理他。
贺灵川也没惯着它,只是把蛟首瓦当和书札都放回匣中,一起收入储物戒。
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能随便喂掉?傍晚,伏山越又来找他了,啧啧称奇:「怪事,连程俞都成了活死人。」
「哦?」贺灵川一惊,「谁干的,怎么连白都使都保不住他的命?」
「谁知道呢?白都使恐怕也大为恼火。」伏山越斜眼看他「凶手倒是给你出了口气。」
「与我无关。」贺灵川双手一抬以示无辜,「他暗算我,我逮他归案,这就算扯平了。我这个人,一向秉公办事、宽宏大度!」
跟大方壶的秘密沾上边的人,都必须死!这根本不涉及私人恩怨。
伏山越仰头看天笑眯眯道:「唉呀,这个事件,也不知还要死掉多少人!」
越查越深,越闹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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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四五天,白沙矍万里无云。
堤上游人如织,水城处处飞花,都在抓紧暮夏最后的灿烂。
无论这城里怎样暗流汹涌,普通人的生活一如既往。
接连几天风平浪静,无人伤亡,连白子蕲都有些不习惯。
他经历的奇诡事件多了去,但刚接手第一个晚上就接连死人,死掉的还是重要证人的,不老药案肯定能往前排号。
现在案子终于不再死人,岑夫人新送来的吴楷共犯,他也审过了。
今天,他左等右等的消息也终于来了。
尘仆仆。
现在白子蕲坐在客栈屋中,前方跪着两名手下,都是风
「起来吧。」
这两人从千里之外的暮光平原赶来。
白子蕲离开灵虚城南下时,带了不少人手
,但基本都留在各地查案。
「有什么新情况?」他曾在暮光平原调查很久,但千星城废墟第二幕幻景的见证者不多,又都是过路的商旅,事后四处流散,走去了天南地北。白子蕲的队伍只能去就近的驿站找二手消息,那都是掺了水的,提不出有用的线索。
再郁闷也没用,暮光平原地广人稀,到处都是无人区。如果大方壶的异动发生在那里,压根儿不会有人知道。两人互视一眼:「您离开后,属下们还在暮光平原多待了五六天,然后发现千星城废墟一带青草长高,地头枝蔓横生,还长出许多竹子来。过往商旅反映,山路不像从前那么好走。」
白子蕲的第一反应:「煞气减弱了。」
暮光平原长年草木不长、地气不旺,就是因为煞气横行,不利民生。现在植物接连冒头,反向说明地煞已经变弱。
「或许是因为,帝流浆最近接连爆发两次,天气灵气渐渐浓郁,消融煞气。」
帝流浆的爆发,对改善整个世界的灵气环境有巨大作用。多数帝流浆浸润地土之下,暮光平原的煞气在一百多年前更加浓厚,每次帝流浆过后都会有所缓解。
「也或许是因为,当天大方壶的异动、千星城废墟的第二幕幻象,消耗掉了大量煞气。」白子蕲目光流转,「毕竟,大方壶和渊国的渊源很深。」
「属下还从暮光平原与赤鄢国交界的关卡,弄到一个隐蔽的消息。」
「哦?」白子蕲喜欢秘密,「说。」
「据那里的小吏交代,赤鄢国太子伏山越,四十多天前曾从那里过境!」
「嗯?伏山越?」白子蕲目光一凝,「我们之前在暮光平原调查,怎么没查出这个?」
「过关不登记人名。」两人道,「并且巡察使在镇关卡那里下了命令,不许差员谈论此事。」
非独贝迦,各国边关都不会记录出入人员。像暮光平原关卡,每天进出人群少则过万,人人都记名,那得用掉多少册页?记好之后,还得有地方专门放置。
很多精细化的办法不是人想不到,而是推行成本过高。所以主流作法都是在通关文书上盖个戳印,行了,走吧。
「巡察使?那你们怎么打探到的?」
「那小吏好酒,量却小。我们请他吃了两杯酒,他就说全了。」两人道,「天罗星异动后三天,有贱奴向这小吏报告,赤鄢太子打算带一个六岁的小贱奴通关。小吏不理会,但巡察使仲孙谋指示他们去车队暗查真相,并在次日通关时刁难赤鄢太子。」
「仲孙谋?」白子蕲笑了,「这小鲛人气量狭小,一向与伏山越不和,这回是想公报私仇。嗯,最后仲孙谋抓到那个小贱奴了?」
「没有。赤鄢太子车队里没有这个人,但搜出几样违禁品,仲孙大人罚了他们几千两银子。」
白子蕲捏着左手小指上的尾戒,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好家伙,栽赃。」
立国几百年了,可这些妖怪做事依旧是太粗蛮、太不遮掩了。
再想想伏山越的脾气,仲孙谋最后真是走得不冤。
「至于镇里头那几个失踪的官差。」手下接着道,「署里都在传说,是赤鄢太子回来报复了。但这事情没有实证,当时仲孙谋也离开了,遂不了了之。」
「也就是说,天罗星异动之时,赤鄢太子也在暮光平原上。」白子蕲沉吟,「他的特使贺骁呢,有没有提到这个人?」
「不曾。」手下道「赤鄢太子的队伍,人数众多。」「那个贱奴呢?」「死在暗巷里,尸体后面不知被扔去哪了。」
「果然是天罗星动多怪事。」白子蕲嗯了一声,「伏山越的弟弟伏山季,也死得很蹊跷。」
手下
们不敢接话。
「赤鄢国对外称他病逝。」白子蕲摇头轻笑,「一头魃能病逝?这理由都太不走心。并且伏山季过世的时间,也在天罗星异动前后。赤鄢国这么多事全搅在一起,真该好好查一查。」
这也是帝君的意思。
手下提醒他:「大人,天罗星第二次异动,赤鄢太子还没到鄢北六县。」
「还没到?」白子蕲看他一眼,微微皱眉,「你确定?」
「呃…」
「仲孙谋遇害不到一个时辰,伏山越就出现在白沙矍,打了岑泊清一个措手不及。你能知道他抵达鄢北的确切时间么?」
伏山越肯定早就从赤鄢都城出发,具体什么时候走的,什么时候抵达鄢北,那只有他自己和贺骁才知道了。
示下。」
手下垂首:「属下错了。现要从哪里查起,请都使大人
「查清伏山季的死因,此其一;再查太子特使贺骁的来历背景,此其二;到夏枯草的供应产地附近,寻访蜗蟾的目击证人,打探它的藏身之处,此其三。」白子蕲缓缓道,「还有,把大部分人手都调过来,查出赤鄢北部六县,也就是芝田乡以北、象山以南地区,在第二次天罗星异闪当晚都发生过什么怪事,再细小的也要。」
「大人,我们人手可能不够。」这些调查,哪一样都花人花时间。
「那就先查鄢北六县,我会再请调人手过来。」白子蕲很能分清主次。
是夜,白子蕲面东而跪,祈神祷告。这是都云使每天的必修功课。
但今晚他才念到一半,烛光忽然一抖,拉长至半尺高,随后又恢复正常。
烛灵出现,无声对白子蕲说了什么。白子蕲神情更虔诚了:
「我主圣明!那么属下明天就启程返回灵虚。鄢北六县这里,我会留人继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