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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当林玖说出了门口的路人朝他张望的原因时,方田还是难以忍受自己吐槽的欲望。
这些有着诡异笑容的人朝他掌握了这么久,竟然只是想要扎他一刀。
在暮云镇的夜晚,这似乎是当地人对外来者热情的打招呼方式。
哥谭市都没有离谱到这种地步,至少在哥谭市,人家扎你一刀是为了抢劫,而不是和你打招呼。
“一些刚到暮云镇没搞清楚当地风俗的游客,晚上见镇上这么热闹,去街上没多久就被人捅了。”
对于外来者,暮云镇夜晚的死亡率高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恐怖异常氛围所带来的生存压力,让这部漫画在一开始火热过一段时间。
只是当这股新鲜感过去了之后,漫画的作者没能拿出能够继续吸引读者眼球的卖点,最终漫画流于普通的悬疑漫画,并且由于更新时间缓慢,导致了读者进一步流失。
“你不用担心他们,只要你不出去,他们就威胁不到你。”
林玖又一次充当起了解说员,根据驱鬼人总结出的生存守则,外来者如果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必须在夜幕降临前找到一个住处,然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觉睡到天亮。
“当然,如果你执意要出去也没问题,我可以在他们拔刀之前先帮你把他们捅死。”
说着,她从拔出了暗杀王留下的短刀。
这把刀用来捅鬼真是再好不过了。
“没这个必要。”
方田连忙摆了摆手,小镇的居民受到了某种未知的影响,但他可是个正常人,要是指挥林玖去街上大捅特捅,那岂不是他也无缝融入进了这个小镇?
现在可能被林玖捅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季文来提到过的那个半夜偷偷溜进绘画馆里的不速之客。
“不过他们的反应倒是说明了一件事,季文来在小镇上的身份并不普通,他们似乎很忌惮季文来。”
“我可没看出来他们有哪里忌惮了。”
方田指了指其中一个人脸上痴汉般的笑容,那笑容甚至一度让他代入到了晚上补课结束后在回家的路上被痴汉跟踪的女子高中生身上,即便那些扒在门口的人什么都没做,光是被这么盯着也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一般来说,内心充满了忌惮的人,应该不会笑得像个痴汉一样吧?
“至少他们不敢进来,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坐在旅馆一楼和外面的人这么对视的话,他们说不定就冲进店里了。”
从这一点来看,季文来在镇上的地位要比旅店的老板还要高上一筹,一个玻璃门,就足以将镇民拦在外面,只是直到漫画断更前,也没有明确指出镇上店长们之间的地位究竟是按照什么来划分的。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作为驱鬼人的主角实在是有些拉胯,剧情进展到现在,他还没有能够和店长们抗衡的武力值,从而也导致了他基本没法和店长们正面抗衡。
随着林玖的讲述,方田很快意识到了这并非全然的好消息。
镇上的人越是忌惮季文来,那就说明了胆敢在半夜溜进绘画馆的人越可怕。
不过在会一会那个不速之客之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
谷糙在镇民们“饥渴”的注视下,方田进了馆长时,从道具栏取出了一些物件来打扮自己,片刻后,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的人影从馆长室走了出来,他径自来到挂上了“闭馆”标志,并被他反锁了的玻璃门前,接着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锁。
有啥好看的?
要不交了参观费,来绘画馆里慢慢看?
下一刻,镇民们痴汉般的笑容荡然无存,当他们发现门被打开时不但没有第一时间冲进馆里,反而慌张地倒退了几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高大人影放弃了绘画馆的庇护,当着他们的面一脚迈出了店门。
随着一声惊叫,双方的僵持终于被打破,在恐惧的影响之下,镇民们连滚带爬的逃向了远处。
赶走了扒在店门口张望的人之后,方田又一次把“闭馆”的标志挂在了门口。
除了赶走这些民风淳朴的小镇居民之外,这也是一个实验。
现在他可以确定,小镇居民的“等级”并不高,属于『恐惧散播者』技能中弱小敌人的身份范畴,色厉内荏,遇到真正的狠角色就立刻被吓得作鸟兽散,方田觉得这非常符合“没名字的龙套”的设定。
为了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方田并没有卸下伪装,毕竟他面板里的好几个技能都是需要在高木恩克朗的状态下才能发动的,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禁怀疑高木恩克朗和他是两个角色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当绘画馆里古旧的时钟指向了凌晨三点时,楼上终于响起了馆长提到的不同寻常的响动,他响动听起来像是某人的脚步声,脚步声走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
按照季文来离开前的描述,每当他在半夜听到这个脚步声时,都被吓得躲在馆长室里不敢出去,生怕发生了《恐怖绘画馆杀人事件》。
方田和林玖交换了眼色,示意林玖拿起暗杀王的短刀,两人蹑手蹑脚地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缓慢地靠了过去。
当上了二楼之后,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这股血腥味也变得越来越重。
以暮云镇的古怪程度,方田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生物”的准备,然而当他和林玖来到脚步声的源头之时,却仍然不免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
在那狭小的墙壁之间,迎接他们的并非充满了恶意的扭曲生物,而是一幅用新鲜血迹勾勒出的肖像画。
画中端庄的女性双手交叠,支在桌上。
方田很快便认出了肖像画上的女人——他从前往暮云镇的列车上清醒之时,当时坐在对面的,就是画中穿着旗袍的女人。
紧接着,墙壁上的血液似乎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支配。
此刻此刻,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画家正在他们面前作画,而这个女人的肖像画,无疑是画家呕心沥血的作品。
方田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欣赏过作画的过程,他目睹了描边、上色的全过程,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迹几乎已经被抹去了,它逐渐成了一副完成度极高的作品。
“咚——!”
不知过了多久,方田的注意力被一声轻响所打断。
墙壁上的血迹消失了,穿着旗袍的女人,以及他刚才所看见的一切都被封存进了突然间出现在面前的画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