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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
“娘娘,华天殿那边请了一位客人……”主管太监李成海在魏皇后的耳侧轻道。
闻言,魏皇后嘴角微扬,“可是打听出是何人?”
李成海弯腰拱手道:“回娘娘,是宋家的七小姐。”
魏皇后微挑眉,后扬起一抹含着讽刺的浅笑,“李成海,你且猜猜华天殿的那位打的是什么算盘?”
李成海摇头示意自己不知。
“托孤这个词,听说过吧!”魏皇后面带讽刺的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小呡了一口。
“托孤?”李成海不解。
闻言,魏皇后竟自己大笑了起来,完全失了往日的仪态:“即便是找寻到了靠山又如何,这靠山本宫定也会一个不留的毁掉!”
后整个人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坐在凤椅上大笑着,直让旁边的宫女太监们不知一向仪态尊贵的皇后怎的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华天殿。
“宋姑娘,抱累了吧。”贤妃浅笑道,后便走到宋可然的身前,伸出双臂,示意宋可然将孩子渡让至她的怀中。
宋可然没有要将人家的孩子还回去的意思,揺了揺头,“贤妃娘娘言重了,难得有小孩子与臣女投缘,您就再让臣女抱抱吧。”大眼睛水汪汪的,满是祈求。
贤妃失声轻笑:“既然宋姑娘不觉得累,那就抱着吧。”撇开别的不说,这个宋姑娘她是越看越喜欢了。
就在宋可然抱着这个小家伙也快遂着他一起进入梦乡的时候,殿外当值的宫女走了进来。
“娘娘,未央宫的李公公来了。”宫女轻声道。
贤妃脸色微变,看了一眼坐在软榻上的宋可然,眸中也有些了然,“让他进来吧。”
李成海迈步进入大殿后,一眼便见抱着唐珂的宋可然。
“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李成海拱手弯腰道。
“公公多礼了。不知公公来我华天殿可有何要事?”贤妃看着这个皇后身边的大红人,这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定不是带来什么好事。
闻言,李成海谄媚道:“今日皇后娘娘本想宣见宋家七小姐进宫一叙,可没想到人先被娘娘您给请到了,皇后娘娘知道宋七小姐在您的殿中,她只您定是要与宋七小姐小聊一会,故现在才让奴才来向您要宋七姑娘。”
“不知现在可是方便?若不方便,奴才在回去禀报皇后娘娘,让她再等些时刻?”李成海见贤妃的面容没有一丝的松动,故又加言道。
贤妃在心中讽刺一笑,这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她若是不让人过去,莫不是说她这个妃子太不识抬举了吗?
“公公这是说哪的话啊,这定是方便的了。”贤妃浅笑道。
“宋姑娘,皇后娘娘她宣你过去,珂儿就先给本宫吧。”贤妃走到宋可然的身前后,又在她耳旁轻道:“一切小心。”
宋可然了然,不禁疑惑,今日她这走的是什么运了?先是宠妃找她,接着又是一国皇后!走狗屎运都不带这么‘幸运’的吧!
“臣女宋可然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宋可然一进这未央宫便察觉到有一道狠厉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至于这视线是何人,必是那魏皇后无疑了。
“大胆宋可然,拜见娘娘为何不跪!”站在皇后右侧的一名宫女向宋可然斥道。这架势丝毫不输一个当朝皇后呐。
宋可然挑眉,收回礼势,直视那名挑事的宫女,“臣女自认为,只有见了这当今的圣上才用行跪拜之礼的。”这皇宫她虽然少进,但这宫中的礼仪她倒是全然知晓的。
宋可然一语双关,竟让一向伶牙俐齿的主事宫女哑口无言。
“好了,礼到了可以了,赐座。”在一旁看戏的魏皇后终于是开了她的金口。
“臣女谢过娘娘。”抱拳回礼,便入了座。
这还没等宋可然出声询问魏皇后宣她来做什么的时候,一名穿着棕黑色长袍的太监匆匆的跑了进来,在李成海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李成海脸色一变,走到魏皇后的身边轻声耳语。
只见魏皇后深情一变,后又恢复如初,挥了下手,示意李成海退下。
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的宋可然暗觉得有些不良的预感。
“宋姑娘,本宫此次叫你前来呢也没有什么要事,一是想跟姑娘聊聊天,二是本宫心中有些疑惑,得需要宋姑娘你解答一二。”魏皇后面色平常的说着,可搭放在膝上的双手已紧握成拳。
宋可然浅笑,“臣女能为娘娘解惑,是臣女的福分。”彬彬有礼,让人找不到出错。
“宋姑娘能这么说,本宫甚是高兴。”
就在两人如打太极般的交谈的时候,一名小厮被两名侍卫押至殿中。
只见那两名侍卫齐跪于地:“属下等奉娘娘之命去调查那日伤害大王爷之人,历时三日,属下不负娘娘的信任,终是找到了那日目睹整件事情的证人。”
宋可然本来还疑惑这魏皇后要打什么算盘,现在看来,这皇后是打的她的算盘啊!
魏皇后此时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势在必得,往宋可然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斥道:“你们这些个不懂分寸的奴才,不知本宫正同宋家姑娘谈心吗!”宋可然!你现是伤我弟弟,后又伤我毅儿,今日我定要让你全都还回来!
宋可然只觉得好笑,这皇后还真是个戏霸。
“娘娘恕罪,属下这就把此人带下去。”语罢,两名侍卫忙的起身,欲将这个所谓的证人带下去。
说巧不巧,这两侍卫还没迈出步,只听魏皇后又道:“也罢,既然事情都拿到本宫面前,那就趁现在给解决了,想必宋姑娘也是不会怪罪的吧?”
“娘娘真是折煞臣女了,若是娘娘事物繁忙,臣女就在此告别了。”宋可然起身欲走。
开玩笑,这事情都摆到这节骨眼上了,她还不溜,等着挨收拾吗!
“哎,宋姑娘,何必这么着急着走呢,等娘娘她把眼前这事解决了,她还要再跟你聊家常呢。”李成海知分寸的出声挽留道。这件事的主角就是这宋家姑娘,若人走了,他家娘娘还怎么报这前仇后怨的!
宋可然心中无语,只好坐下。看来她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姑娘先喝喝茶,吃些糕点解解闷。”说话的是刚刚斥骂宋可然的主事宫女,现在这语气,就如起初的不愉快未曾发生过似的。
宋可然点了下头,倒也没有伸手去拿茶杯抑或糕点。开玩笑,依着这个势头,她还吃这宫殿里的东西,她就是个缺心眼的!
“证人可以说话了。”魏皇后小呡了一口茶水后道。
只见那证人连对着皇后磕了几个响头,后视线移项宋可然,脸色大惊,手指向宋可然,“娘娘,小人认识她,就是她!就是她刺了大王爷一剑!”
宋可然乐了,她还以为这证人会把事情整得更复杂些,没想到竟是如此的简单粗暴。
魏皇后怒极,一手拍在椅子的扶把上,“荒谬!这宋家人事历代的忠臣,又怎么做出刺杀皇子的大逆不道之事!”
闻言,宋可然眉头微紧,这皇后是把她家都给拉下水的节奏啊!
只见那证人又道:“娘娘,小人是吕将军身旁的一名牵马的小厮,那日的狩猎大会,小的有幸被将军带至身旁,小人以小人全家的性命担保,小人所言之事,句句属实啊!”
魏皇后的神情开始有些变幻,“仅凭你一个下人的一面之词,你认为本宫回会相信你吗!”
身为当事人的宋可然,完全没有那种被揭发的不安,看着这魏皇后虚假的嘴脸,只觉得这当今圣上娶的不是妻子,而是个戏子。
就在宋可然起身欲尿遁的时候,发觉得这大殿之中的人开始出现三四个幻影,眨了眨眼睛,发现这殿中的人全都看向自己这边,而这些人的面部神情皆带着狰狞。
“宋姑娘?宋姑娘……”主事宫女走到宋可然的身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
看着这偌大的宫殿,宋可然只觉得这宫殿翻了个个,房顶被她踩在了脚下,这地却挂在了她的头上……
在宋可然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隐约地听到有人说什么事成了之类的话。
此时偌大的未央宫里只剩下魏皇后和李成海一主一仆。
“娘娘,该如何处置她?”李成海指了指晕死过去的宋可然,请命道。
此时高坐在凤椅上的魏皇后已经走到了宋可然的面前,看着趴在桌上的宋可然,凤眸中尽是狠意。
“把她丢到密牢中去!本宫也要让她尝尝那穿肠破肚的滋味!”语罢,便甩袖,走到一幅春山美景图前,伸手转动了其下方的烛台,率先进了密室。
闻言,李成海的后背不禁冒出一股冷汗。那密牢是皇后动用私刑的地方,这姑娘进去了,若是幸运得救,怕也不成人样了。
李成海虽知皇后残酷的手段,但也没有起任何的怜悯之心,很是果断的尾随在皇后的身后,将宋可然扛了进去。
酉时末,瑄王府。
“王爷,贤妃娘娘身旁的主事嬷嬷前来拜见。”何管家在书房外禀道。
“传她来此。”某王爷还是同往常一般的惜字如金。
“是。”
没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何管家就将人带到了书房。
“老奴参见三王爷。”那主事嬷嬷一把跪下。
“贤妃娘娘派你来可是有什么事?”他的姑娘都已经被叫去了,整得他一个孤苦伶仃了小半天。
“回王爷,娘娘她派老奴前来只是想询问一下,宋姑娘她可回了王府?”适才贤妃娘娘去了一趟未央宫,未央宫的人搪塞说宋姑娘已经走了,贤妃娘娘觉得其中有些诡异,便差她前来瑄王府询问一声。
闻言,唐瑄俊眉微皱,“本王一直以为她仍在华天殿之中。”难道回家了?
唐瑄正欲让墨七去宋家看一看,只听到那主事嬷嬷大呼不好。
“王爷,您是不知,宋姑娘她在离开华天殿之后还去了未央宫!我娘娘在酉时初的时候去了趟未央宫,觉得有些不安,便差老奴前来,现在得知宋姑娘还未回来,老奴觉得宋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
唐瑄此时已经起身,吩咐墨七先去宋家看人在不在,后再盘查整个京都,他则进宫去探一探!
戌时初,未央宫。
“娘娘,娘娘,不好了,三王爷来了!”昏暗的密牢之中,潮湿而又充满了血腥味,前来传命的李成海闻到这股味道,也不免作呕。
只听到‘啪’的一声,鞭子被人丢落在地,“哼!等解决了那个杂种,再回来收拾你!”魏皇后恶狠狠的丢下一句,便走出了密牢。
只听到一道轻微的房门开启又合上的声音,这阴暗潮湿的密牢之中,只剩下双手被铁链铐住,浑身是血的宋可然。
之所以铐着铁链,完全是怕宋可然清醒之后的那身武功。
与阴暗的密牢完全的同的正殿,魏皇后整端庄的坐在凤椅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唐瑄。
“不知瑄王来本宫这,可是有什么要事?”像!真是像!像极了那个卑劣低贱的女人!魏皇后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可这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唐瑄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这偌大的宫殿,拱手道:“倒也没什么要事,就是想向娘娘询问一个人。”
魏皇后心中不由的一个咯噔,极力的平和自己的面部表情,“三王爷这是在同本宫说笑吗?本宫这里可没三王爷你的人啊!”
“娘娘,本王都还没说是何人,您又何必如此着急的搪塞本王呢?”从这皇后的反应他就隐约觉得,然儿不见的事,定于这老妖婆有关。
魏皇后面色一僵,被噎得心中闷得慌。
“不知娘娘可知本王的护卫将军宋可然,去了哪了?”唐瑄直视魏皇后道。
闻言,魏皇后讪笑,“三王爷你还真是可笑,你的护卫将军怎么可能在本宫这里呢?”语罢,手有些不自在的触摸的面前的茶杯。
唐瑄将魏皇后的表情都看了眼里,嘴角微挑,“既然本王的护卫将军没有在这,那本王就再去他处寻寻。” 语气冷硬,直戳魏皇后的心理防线。
在就魏皇后暗松一口气的时候,本是要走出去的唐瑄突然停下,走到一个金色的香炉前,伸手取了一小撮的白灰。
若他没有看错的话,这是迷兰香无疑了。迷兰香能使嗅入者先是觉得天地相倒,而后在这种有违自然常理的场景之中晕厥过去。
而迷兰香的解药也简单,一杯普普通通的茶水就可以了。
唐瑄将指尖的白灰抹去,对魏皇后道:“娘娘,这迷兰香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魏皇后心底微惊,但还是故作镇定,“迷兰香?本宫这个深宫的老妇人又怎会知晓!三王爷,这时候不早了,本宫也该用晚膳了,你也该回你府中用膳了!”
闻言,唐瑄讽笑,这是开始急了是吗!
“哎呀三王爷,您说的那位宋姑娘从未来过我们未央宫,您还是去别处找找吧!”一旁的李成海暗擦了下额上的细汗,觉着这位王爷要是再这么待下去,什么事都兜不住了!
唐瑄似是听不出两人话中的驱赶之意,台步走到了那幅春山美景图前。
这下魏皇后是彻底的坐不住了,忙的从位置上走了下来,呵斥道:“唐瑄,不要以为你翅膀硬了,就可以在本宫的宫殿之中随意走动!”
魏皇后话音还没落,便见唐瑄一个弯腰,不知捡了一个什么东西。
就在魏皇后焦急的想赶走的唐瑄的时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脖子却被人一把掐住。
魏皇后不可思议的瞪着唐瑄,手不停的拍打着唐瑄的手。
一旁的李成海也被唐瑄的举动给惊到,正欲出声斥责,便被唐瑄侧身一脚踢晕。
未央宫里的宫女太监们见这阵势一个都不敢上前,忙的往殿外跑。
唐瑄此时可以说是面目狰狞的,掐着皇后的手此刻已布满青筋,“知道这个发簪吗?”
魏皇后此刻已经快没了气息,在见到这个发簪的时眼睛兀的瞪圆,眸中满是惊恐。
“这是本王的母妃留给本王唯一的遗物,而本王将它送给了然儿,你说她不曾来过你这里,那此物为何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