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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皇后看向梁尚书的位置,眸中闪过一丝鄙夷。她本以为今晚的计划会有条不紊的进行,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现下已快到子时,各位卿家且同朕一起去观赏烟花吧。”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份了,这冬也早就到了,不过这宴会存在的意义,就同适才一样,赐个婚什么的。
“臣等谢主隆恩。”殿中所有人起身行礼。
唐敬率先出的大殿,抬头望了望乌黑的天际,暗忖今年的雪迟迟未下,都说天降瑞雪,可今年的瑞雪却微来,这景华国的天,怕是要变了。
因七皇子已经睡了,贤妃也就只好福身告退。
当所有人上了迎寿殿旁侧的观赏阁楼之后,早已准备好的宫人,掐好时间,在子时到的那一刻,点燃引线。
‘嘭……’烟花爆裂在夜空中的声音。
那七彩斑斓的焰光照耀在所有人的脸上,一些千金小姐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而独站在走廊一边的唐瑄视线停落在同样在赞叹那烟花之美的宋可然身上。
就在这烟花放完的那一瞬间,本来还好好的唐敬竟很是突然的晕了过去。
接住唐敬的人是宋成,本就中了那软筋散的宋大将军微咬了咬牙,一把将皇帝扣住,以防他直接摔到地上。
一时间,阁楼上的人群一阵惊呼,霎时混乱了起来。
“快传御医!传御医!”是唐敬身旁的太监主管急忙的喊道。
于是这入冬宴,就以皇帝的晕倒而结束。众大臣在一番问候之后,便领着自己的家眷回去了。
将皇帝扛进腾龙殿的宋成对着也跟过来的妻女道:“然儿,你先送你娘亲回去。”他可是记得女儿同他一起中了那软筋散,且现在也已经深夜了。
宋可然略有些担忧的看了下自个老爹,最后还是拉着吴氏的手,步向宫门。
而魏皇后此时也担忧的紧随宋成后面,几个王爷和万合公主也稀稀落落的跟上。
在唐敬晕倒的那一瞬间,唐瑄冷硬的脸上微有些松动,像是没有想到自己记恨了许多年的男人,有一天也会这么脆弱的晕倒……
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此时他正不紧不慢的跟在那群人的后面,速度不快也不慢,不过也没有人注意到后面的唐瑄。
“齐太医,皇上他怎么了?”魏皇后满是担忧的问道。
齐太医此时正给皇帝把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同样着急的宋成,眸色微闪,“回娘娘,皇上他是操劳过去,以至于身体中的血气一时供应不上来,这才导致的昏迷。”
魏皇后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又道:“那皇上他几时能醒过来?”
“回娘娘,微臣等下给皇上开一副补气血的药方,服用之后,大概明日就能醒过来了。”
后面的大王爷等人均松了一口气,同太医寒暄了几句,便回去了。
而唐瑄则在转身的时候看了一眼那个此时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的唐敬,最后又看了一眼宋成,便也退了下去。
“娘娘,此时夜已深,您就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微臣同宋将军在,您就放心吧。”齐太医眸色微闪道。
魏皇后轻揉了下眉间:“那皇上就交予你了,明日本宫再过来。”视线暗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唐敬,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意。
“臣等恭送娘娘。”两人齐行礼。
待魏皇后出去了之后,站在门口的太监主管李公公忙的将殿门关上。
而刚刚一脸从容的齐太医忙的从袖中取出一个青花小瓷瓶,打开木塞子,将一粒棕色的药丸倒出,放入皇帝口中。
之后又将腰间的一个小版的紫金葫芦取了出来,起封,将葫芦中的液体导入一个茶杯中,遂示意在一旁的宋成将皇帝扶起,将液体喂入皇帝的口中。
当皇帝将药丸咽下之后,殿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齐太医,皇上他这病怎的发得这么突然?”这种情况也是他也是第一次见。
齐太医瘫坐在龙榻前,擦了擦额间冒出的细汗,“回将军,不是下官危言耸听,皇上这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已经整整四余年了,中了魅殇此等无解之毒,能撑这么多年已经是个奇迹了。
“难道此病怎的就没有根治的方子?”虽然他一直都在恼皇帝不念一丝旧情的强行将他的女儿嫁给唐瑄,但他也不愿看见这个场面。
齐太医摇了摇头,“这四年来,下官一直不放弃的寻找此病的根治之法,可……也只是找到了这个治标不治本的发法子!”语罢,便将青花瓷瓶与紫金小葫芦拿了出来。
“敢问太医能否告知于我,皇上他是患了何症?”其实他也只是在年前的时候才知道的,问皇帝生了什么病,每每都含糊的转移话题。
“若下官同您说皇上他是得了虎狼之症您定是不信,唉……皇上他于四年前被歹人下了剧毒‘魅殇’!”药书记载,此毒由十八种毒虫毒草混合支撑,且此毒没有配有解药,最棘手的地方就是炼此毒的人到底是用了何种毒虫毒草!
“魅殇?”宋成微皱眉,他于江湖混迹多年,也是未曾听说此毒。
“那是何人下的此毒?”若不是齐太医说,他都不知四年前发生过此等大事。
齐太医摇了摇头:“下官还记得在四年前的某个夜晚,皇上他秘密召见下官,只说他中了毒,让下官给他看看,几经周折,下官才在古时的药籍中得知了皇上他中的毒是没有解药的‘魅殇’。”
“没有解药?齐太医,本将军虽不是医者,但也知炼药者在炼制毒药之时都会制出解药的!”
“……宋将军您可是冤枉下官了,下官这些年一直出宫查找‘魅殇’的解法,可仍是一无所获。”光是为了皇帝身上的这个毒,他已经走访了几个国家了。
“那此毒毒发之时是何症状?”
齐太医将药收回,“正如将军所见,昏睡。下官所制的解药很大程度的抑制了皇上这四年来的昏睡时长。如果皇上他这次三个时辰之后未醒的话,那么……他可能过不了几个冬天了。”
宋成微皱眉,听齐太医这么一说,他大概也知道为何之前皇帝昏迷过去的时候,都会在一个时辰疑惑是两个时辰这样醒来。
宋成正准备再问几句,腾龙殿中的一副山水画中突然往里转动,里面出来了一名女子。
“微臣参见贤妃娘娘。”宋成微吃惊,他与皇帝交好多年,也不曾知道这殿中还有一处密道。
“宋将军怎会在次?”贤妃从密道中出来,便见宋成在向自己行礼,暗下吃惊。
“容儿,将军是自己人,不必惊慌。”贤妃本名齐容,是齐太医的义女兼药徒,因自己要出去寻药方,为了预防皇上毒发,被皇后等人发现,齐太医便出策,让义女当皇帝名义上的妃子。谁料想两人朝夕相处的,竟然生出了感情,于后便有了景华国最小的皇子唐珂。
齐容这紧悬的心才放了下来。
走到龙榻前,看着脸色苍白的男人,美眸中泪水聚满,这是她真心喜欢的男人,人人都说帝王无情,可在她却不这样认为。
宋成看了看已坐在龙榻一侧含泪的贤妃,顿时一头雾水了起来,这是怎么个情况?
齐容擦了擦从眼角溢出的眼泪,起身送袖口中取出了一袋淡绿色的香囊:“宋将军,适才殿中烧着混入软筋散的薰香,这香囊的香味是解药,您先解了那药效吧。”
宋成神色惊讶的接过香囊,“微臣谢娘娘义赐良药。”语罢,便解开身上的穴道,将香囊放至鼻间,轻嗅了几下。霎那间,身上的那股无力之感尽数消散。
“宋将军客气了,还望宋将军切勿将今晚之事说出去,本宫怕歹人知道了,这景华国定会大乱!”在四年前,她只知要谨听义父的教诲和记住所有的药草,可现在她遇到了他,她要现在要为他的社稷着想。
闻言,宋成咧嘴一笑:“娘娘多虑了,今晚之事,微臣定不会说出半字的!”
见皇帝有贤妃照顾着,宋成与齐太医皆退出大殿。
齐容拿起皇帝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皇上,您怎么还不醒呀,再不醒臣妾就抱珂儿来捣乱了啵……”类似与这样的话,齐容说了整整一柱香的时辰,嗓子哑了,人还是没有醒,这眼泪也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皇上,您若是再不醒,臣妾与珂儿以后该怎么办……”已经快到寅时了,可床上的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许是边哭边说累了,齐容俯下身靠在皇帝的脸侧,感受着皇帝发出的微弱的气息,竟慢慢的失去意识。
唐敬在睁开眼的时候,便发现半趴在床榻上,头紧靠着自己的齐容。
看了一眼殿中的沙漏,微叹了口气,他这是挨过了一劫,但他的身体他清楚,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轻声的起身,将半趴在床榻上的人微吃力的抱上床榻,在那白净的额间轻印一吻,又叹了声气,这才将人放置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