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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儿口中的那个人,自然就是宋可然了。
“……念儿,快收了那刻薄的模样!”何静故作严肃道。
“明日我们便返程了,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来找瑄哥哥吧,所以我想在我临走之前,亲自做一餐,以祝福的名义。”
念儿这越往下听就越觉得心酸,可又无能为力。谁让她家姑娘都不去争取一下。
“小姐,你可是喜欢王爷这么多年了,就这么甘心地放弃了?”念儿表情略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甘心?不甘心又能如何,让我去插足他们的感情?像府里的秋姨娘一样,为自己所谓的爱甘当一辈子的姨娘,永远被主母压制?”连自己的孩子没有那个权利去疼!她不想,她不想那样活得不堪。
“小姐,你怎么拿那秋姨娘同自己比了!她的出身本就不起眼,再说了,以你和王爷多年的感情,还比不过那个宋姑娘?”
何静看了眼念儿,不再发一言的继续烹制今晚宴上的菜。
念儿就是这个性子,你越同她说,她就说得越起劲,当你将她凉在一旁了之后,她那股劲就同那泄了气的气球似的,瘪了下去。
“小姐,奴婢错了,不应那样讲话。”念儿嘟了下嘴巴,颇有向何静卖萌的嫌疑。
何静将头扭过一边,“这回你撒娇也不起作用了!”语调故作严肃。
“小姐……小姐……”念儿伸手摇了摇主子的胳膊,再接再厉的撒娇。
被磨了一会儿,何静终于是忍不住了,遂破笑出声。
听到这声音,念儿这才暗松了一口气。笑了就好了。
落荷院这边的气氛一时比前天好了些,但相反的,宋可然的听雨院,那可是沉闷得可以。
“小姐,奴婢发下这种武侠类的话本子还真是好看的得紧嘞,你那还有不?”伞儿拿着刚刚的那本话本子,仅是看了前面的一小部分而已,她就已经被勾住了。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小姐?”又在瞎琢磨什么?伞儿暗想。
“伞儿,你说等我们回京都了,我是该请辞呢?还是该请辞呢?”她猛然发觉,她有些摸不清唐瑄的用意,不明白他这些天的举止。且这这个人的脾性改变得也太快了。
“请辞?”伞儿显然是还没反应有反应过来。
没到三秒,“什么!小姐你要辞职务?”伞儿惊讶得瞪大眼睛。
“其实倒不是你家小姐我怂了,关键是唐瑄这厮日来的这些行为举止太过怪异了,你不常说反常即为妖的么!”再说,谁想颠沛离乡,她明年入春才十六,有哪个姑娘会像她一样,这么个年龄了,还人在外乡!
伞儿满脸质疑地看向自家小姐,“是不是王爷对你做了什么越礼的事,所以小姐你才有了这么个念头?”
一下就被掐住要害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宋可然睨了一眼伞儿,沉默以对。
“按理说以小姐你的身手,就算是有是个王爷在你的面前,估计也不是你的对手,若不是你愿意的话,奴婢想,王爷他应该也不能把你怎么地。”伞儿拿手托着下巴,故作推理状。
听到‘你愿意’这三个字的时候,宋可然的表情就变了,“我的伞,是不是有新欢了,就忘记我这个旧爱了!”咬牙切齿的模样。
伞儿头皮微紧,“小姐,哪里的事,这也只是奴婢的推理而已,并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这个推理的真实性。”浑身都透着谄媚二字。
“就算是推理也不行!”丢下这句话,整个人便郁闷地进屋了。
伞儿在原地乖巧地连点头,心中更是笃定了自家小姐估计是桃花开了。她今早的时候就有见自家小姐被抱了……
宋可然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身上的这套繁琐的衣裙给脱了下来,随意换上了自己平日里穿的长袍。
她觉得唐瑄叫她同他演的这场戏就是多余的,那个表小姐何静人多好啊,人家来了直接委婉拒绝就可以了,还硬把她拉下水。
其实当宋可然回到京都的时候,才知道唐瑄这场戏计划得有多大,扩散的范围是有多广!
何静在邀请函上写的时间是酉时初,宋可然同伞儿这主仆俩,一起挤坐在房中的长椅上啃着宋可然压箱底的话本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下午。
“小姐,你该去落雨院了。”伞儿一把将宋可然手中的话本子夺了过来。
“……”宋可然的长叹一声。而后起身欲走。
“小姐,咱先换套衣服。”伞儿拉住。
宋可然点了点头,走向里间,翻箱倒柜。
取出了一个本子,便递给伞儿。
“这?”伞儿不明所以。
“把它包好,包得小清新一点。”人家明天就走了,且她有间接的坏了人家姑娘那一腔的情意,然人家还请吃饭,总得送点什么吧。不然她可能会忍不住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因时间问题,伞儿也没有多问,接过本子,便寻了些好看的纸张,将书包好。
“小姐,你怎么送何姑娘这么……暴力的书呐?”她刚刚看了下书名,防狼十一招,且还署名‘宋可然’三字。
“暴力?这叫自保。我自己编画的这十一招零基础的人都是可以学的。”这么水灵的姑娘,不防范一点,被图谋不轨之人给采了,那岂不就悲剧了!
“……小姐,即便你的这十一招易学,但你那画工……不是奴婢诋毁你,那功底就在那。”伞儿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
“我花了五两银子找一个画工画的!”宋可然没好气道。
“不对,不对,以小姐你的武功,你花那冤枉银子画这么些个做甚?”伞儿不依不饶。
“我乐意!你不给啊!”这嚣张的气势。
伞儿微缩了下脖子,“给给给。”边说着,边将包好的本子递给宋可然。
宋可然将本子接了过来,遂拍了拍伞儿的肩膀,就走了。
“小姐……”你的衣服还没换呢!这话还没说完,哪里还有自家小姐的身影。
“王爷,属下看见宋姑娘她穿的是同之前一样的长袍。”墨七在心底给宋可然捏了把汗。
本以为迎来的会是主子的怒气,未曾想,却听见:“为本王准备一件长袍。”
墨七虽纳闷,但还是暗松了一口气,“是。”
然后,当宋可然见到唐瑄穿了件颜色和款式皆同她一模一样的长袍出现的时候,整个人更是郁闷了。
如常的行完礼,三人算是第二次共席了。
“可然,明天我就回江南了,此次一回,不知何时再见,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本是腼腆的姑娘,现在却添了丝豪情。
唐瑄显然也对何静的这一面有些惊讶,但视线没有移开过宋可然的身上。
宋可然拿起茶杯回敬。
她刚刚提前到了那么一会儿,同何静颇有一股相见恨晚的感觉。在谈话中,她发现这个江南姑娘没有一点儿的小心计,全都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就冲着这个性子,她这个小伙伴就交定了。
于是便有了唐瑄所看到的这一幕。
“小静,我跟你说,那几个招式都是要联系实际的,回去之后,你悄悄的找几个下人来练练,这以后出门在外,安全系数就更高些。”
坐在两个女孩子中间的唐瑄听到这话,视线才移到表妹的身上。他还没到的这个时间段里,发生了什么?
何静像是没有感知到唐瑄的目光似的,对宋可然道:“那我练这个,会不会变得熊腰虎背的?”变壮了,就不好看了。
宋可然粲然一笑,“那你看我这身架,壮吗?”她可是连了好几年的武功了。
何静摇了摇头,顿时明白在江南时念儿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其实饶是像何静这样的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也有一个女侠梦,遂便寻了念儿,欲让她教她武功,但最后却被念儿以练武体型会变壮这个说法给断了这个念头。只因这念儿的身板子,就是壮实的那种。
“要不咱们吃饭吧。”被忽略了好一会的唐瑄终于是没打耐性打断了两个女生的交谈。
“嗯,对对对,可然,多吃些,这些都是我们江南那边的特色菜。”显然是忽略了某个人。
一旁地唐瑄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也好,他对这个表妹只是简单的兄妹之情,他自知她的心意,为了缩小对她的伤害,也就只好演这么一出戏。
不过对于这戏的性质,假戏真做倒也不是不可以!唐瑄边吃着,这心中又生了一计。
而和何静交谈十分地好的宋可然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即将又掉入一个陷阱。
“念儿,将那些糕点都端过来吧。”何静在见到宋可然碗里的饭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便出声叫身侧的念儿去小厨房那端糕点。
念儿在听宋可然与何静的交谈的过程之中,这嘴已经快撅上天了,这哪有人送大家闺秀的礼是送武功招数的!
且又见自家小姐同这姑娘聊的这么开心,心底更是醋意横飞了起来。
心底虽然不爽,但也没有表现出大不敬。小姐的话音一落,这脚就已经迈出了。
待尝了何静做的糕点之后,宋可然直接就起一个大拇指,“小静,你这手艺太好了!谁娶到你可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这话一出,气氛突然就变得有些凝重。
而宋可然也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微尴尬地笑了下,“小静,你看我一吃到好吃的话就不过脑。”
何静浅笑:“没事。其实你比我刚适合瑄哥哥。”后面这一句,何静是挡住了嘴侧,无声地对宋可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