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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的字秦异人未必能认得,田光不愧是政侠中的佼佼者,找了一个不错的籍口。
不过,这籍口虽然不错,能不能让秦异人接受却是难有成算,田光紧张万分,一颗心都蹦到嗓子眼儿了。
秦异人右手停了下,打量着田光,眼中抹过一抹戏谑。
田光急切之下,也没有看清楚,一见秦异人停下来,不由得大喜,在心里一个劲的道:“成了!成了!秦异人,这是你自寻死路!你死定了!死定了!”
只要接近秦异人,田光就能抽出地图中的匕首行刺秦异人,由不得他不喜。
然而,秦异人接下来的话令他如坠冰窖,只听秦异人道:“田光,你可知寡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你?”
“侮辱?你也知道是侮辱?”把这话听在耳里,田光是怒火万丈,差点冲秦异人咆哮。
田光是政侠的佼佼者,走到哪里谁都得敬重他,巴结他,视他为上宾,象秦异人这般侮辱他者,是平生头一遭遇到。更要命的是,这侮辱不是一次,而是数次三番,这令田光难以忍受,要不是大事要紧,他已经是当场拔剑而起了。
“为何?”至于秦异人为何要再三侮辱他一事,田光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明白。
田光虽是要行刺秦异人,却与秦异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更没有见过面。这是初次见面,按理说秦异人犯不着如此侮辱他。就算秦异人要侮辱他,也不过是一两次罢了,不会是三番数次,这太令田光费解了。
“因为你不是使者,你是刺客。”秦异人的声调很低,却是笃定异常。
“刺客?”这两个字如同惊雷闪电般狠狠撞击在田光心头,令他冷汗大冒,差点晕过去。
田光谋刺秦异人一事极密。知者不过数人,秦异人怎会知晓?田光一个劲的想要弄明白,却就是想不明白。
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欲要行刺秦异人,到头来被秦异人识破了。这对于田光来说,这种打击也太沉重了,他只觉一颗心直往下沉,整个人如同坠入无底深渊似的。
好在田光就是田光,是政侠中的佼佼者,很快就稳定心神,竭尽所能把话说得平稳。道:“秦帝何出此言?田光奉魏王之命前来出使,绝无他意。”
“是吗?”秦异人淡淡的道,右手不住叩击地图,眼睛睁圆。死命盯着田光。
秦异人的目光并不凌厉,可是,田光那感觉如同利剑似的,好似要把他的心剜出来一般。浑身冰凉。尤其是秦异人叩击地图的举动,每叩击一下。田光那感觉如同重锤砸在他的心坎上似的,令他浑身颤抖。
最让田光能以承受的是,秦异人只是慢条斯理的叩击地图,并不马上打开。地图里有淬毒匕首,只需要秦异人打开,行刺一事就彻底破产了,田光也就解脱了。
不管成与不与,有了结果总是一种解脱。
秦异人就是不打开,只是叩击,这对于田光来说是一种折磨,令他患得患失。一会儿他以为行刺一事必然败露,连死的心都有了;一会儿又是升起希望,寄望于奇迹发生,秦异不打开地图,最好是让他上前,他就有机会行刺了。
这绝对是一种折磨,就是以田光的坚韧心性也是受不了,心跳越来越快,一颗心都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你快点决断呀,打开不打开你快点呀,你不这是存心折磨人吗?”田光在心里乞求。
他想得没错,秦异人就是在折磨他。当然不是折磨他的,而是折磨他的精神。
秦异人就这般不断叩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神色平静。而田光那感觉,如同末日逼近似的,只觉一阵空虚,如同全身力气被抽空了似的。
“寡人就让你死了这条心。”秦异人双手扶着地图,缓缓展开。
望着不断展开的地图,田光一个劲的暗叫完了完了,奇怪的是,他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这都是秦异人在精神上狠狠折磨他一通,让他精力几乎耗竭。
一把蓝汪的淬毒匕首出现在视野里,秦异人点着短案,冷声道:“田光,你还有何话可说?你若不是刺客,还有谁是刺客?”
“我……”脏证俱获,田光是有口难辩,张大了嘴,不知从何说起。
陡然间,田光眼中精光一闪,使命一挣,想要作困兽之斗,奋力一搏,搏杀秦异人。然而,他刚有动作,只觉脖子一紧,如同被铁钳箍住一般。
原来是翁仲蒲扇般的大手一伸,掐住他的脖子,把他象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
翁仲天生神力,就是朱亥这样的天下猛士也不是对手,区区田光哪是对手。
“啪!”翁仲不仅拎起田光,还重重一个耳光扇在田光脸上,半边脸肿得老高,嘴里渗出鲜血,掉出几颗牙齿。
“你这恶贼,好险恶的用心,竟然要谋刺君上,饶你不得!”对于翁仲来说,秦异人就是他的天,是他的地,田光要谋刺秦异人,比挖他的祖坟还要令他难受,要不给田光几个耳光难解他心头之恨。
“你……”田光目眦欲裂,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太过用力,眼角开裂,鲜血涌出。
田光是为人敬重的政侠,打他耳光这种事儿,他这辈子还是头一遭遇到,要他不怒都不成。若是翁仲不是打他耳光,而是饱以老拳痛打他一顿的话,他还不会如此暴怒,打耳光这种事儿太过丢人了,他不得不怒。
“你还瞪我?你瞪我就不敢打了?”翁仲左右开弓,老大的耳光狠狠打在田光脸上,左脸一下,右脸一下,一口气不知道打了几多次,田光嘴里鲜血直流,不断有牙齿掉出来,很快的,一张脸就陷下去了,跟个没牙的老太太似的。
田光脸孔扭曲,目光阴沉,恨不得把翁仲吞了。可是,他落到翁仲手里,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有干瞪眼的份。
终于,田光意识到不妙了,他再横也横不过翁仲,只得冲朱亥道:“朱亥救我,快快救我,我是为信陵君做事的。”
牙齿都快被翁仲打光了,说话不关风,言来瓮声瓮气的。
朱亥眼中厉芒闪烁,双拳紧握,呼吸急促,死盯着田光。
“朱亥,你是信陵君的心腹门客,你不能不念旧情。”田光如同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以为可以救命。
“够了!”朱亥大吼一声,冷冷的道:“我朱亥顶天立地,可恨我瞎了眼,看错了他。他好狠的心,为谋刺君上,竟然连知交好友鲁仲连都杀了,他是丧心病狂!”
鲁仲连是信陵君的知交好友,两人是数十年的交情了,说杀就杀了。虽然不是信陵君亲自动的手,是田光下的手,然而,那是当着信陵君的面杀的,这与信陵君亲自动手有何差别?
再说了,若是信陵君顾着交情的话,自当为鲁仲连报仇,诛杀田光。然而,他不仅不问田光之罪,反而派田光为使臣,说到底,杀鲁仲连一事就是信陵君的意思。
信陵君狠毒如斯,十足十的丧心病狂,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这太寒人心了。对于朱亥这样顶天立的猛士来说,绝对不能接受。
“好!采!”一片叫好声响起,出自秦国君臣之口。
秦异人更是一脸的欣慰,双手不住互击,赞道:“朱亥就是朱亥!”
“田光,到了眼下这份上,你还不认输,哼,寡人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秦异人眼中厉芒一闪,道:“寡人要把你剁碎了,做成肉羹,送给信陵君,你猜猜看,信陵君会不会吃?”
这一手太狠了,若真要如此的话,田光就是死不瞑目了。
堂堂政侠,竟然成了他人的食物,这是天大的耻辱,田光嘴巴张得老大,想要说话,却愣是说不出来。
秦异人右手一挥,孟昭上前,手起剑落,田光一颗头颅就飞出老远。
一代政侠,就此完蛋了。
马盖上前,拎起田光的人头过来,放在秦异人身前。
秦异人一打量,只见田光眼睛瞪得滚圆,一脸的不甘,他是死不瞑目。
“说把你做成肉羹,寡人是诳你的,就是要让你抱憾而终。寡人不是纣王,没那么残暴。嗯,寡人把你的头颅送给信陵君倒是真的。你猜猜看,信陵君看见你的头颅,会不会被吓死?”秦异人脸上带着笑容,淡淡的道。
“呵呵!”范睢、乐毅、王翦、黄石公、尉缭和蒙武,以及一众大臣无不是放声大笑,舒畅之极。
信陵君处心积虑要谋刺秦异人,秦异人把田光的头颅送还给信陵君,这对于信陵君来说,是天大的打击。
“来人,把田光的头颅送给信陵君。并且,告诉他,洗干净脖子等着!”秦异人的声调并不高,却是威胁十足,杀气腾腾。
略一停顿,道:“再有,把这事通告天下,要天下都知道信陵君居心叵测。尤其是要让魏人知晓,寡人出兵灭魏是因为信陵君的不是。”
秦国要灭国是必然的,若是能有一个令人信服的借口的话,那就太好了。行刺这事是最好的借口,会让魏人痛恨信陵君,会减少很多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