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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丁所长那个社区的片警。名叫柳送影。可是她并没有顺利地接到韩雪。
原因是韩雪搭乘的这趟航班压根就没到上海,因为当天货舱出了些状况,被迫降去了扬州。
说来话长,那天韩雪的航班的确是顺利起航了。空中的飞行让她很不舒服。没多久她就睡过去了。
正当她睡的七荤八素,摇头晃脑的时候,突然听见有啥东西噗噗噗地拍打着她的笼舍。
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眼,懒懒地朝外看去。猛然发现货舱里面一团混乱。
狗在外面跑,鸡在外面跳,不少被托运的动物脱离了笼子挤在一起。
她的井字打包带不知被谁解开了。一个大眼睛白绒毛的动物,流着口水,正嗅着鼻子,冲着自己撵过来。
哎呦,这是个什么东西,韩雪吓得弓起身形,刷地跳在了一旁。再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一只羊驼嘛。
雪白的毛发,笑眯眯闲庭信步的样子。俊君小的时候她还带他去动物园喂过。
想到羊驼是个温和的主,她拾起了爪子,小步颠了过来,想看看羊驼来敲她的笼子,倒是啥个意思。
她的心里还纳闷着,怎么飞机还能运这么个东西,按照航空公司的规定,小型宠物都是用的专用的宠物航空箱,大型宠物不都是用的木制航空箱内衬铁丝网吗?它怎么能没有笼子,就这么在机舱里面瞎逛荡?
还没等她和羊驼打上招呼,哗啦啦又跑出来几只活物,两只黑乎乎面孔的大狼狗,呼哧呼哧地正在啃着小动物们笼子的门锁。
都说二黑拆家,飞机又不是你家,在这里到处乱啃万一出事可怎么办。韩雪有点不寒而栗。
羊驼冲她咩咩了两声,她收回眼光,发现自己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
鬼知道他们怎么给搞开的,于是她跑了出来,跳在笼子顶上。
她扬起头,看到羊驼脖子上套着个圈,上面挂了个金属吊牌,便认真读了读。
上面写着上海动物园,然后还有具体的地址,联系电话。看来他是来上海动物园做交换生的吧。韩雪心想。
她尝试着和羊驼打了个招呼:“喵!”羊驼却噗地一口,唾了她一脸的唾沫。
哎哟,什么鬼啊!韩雪用爪子抹了一把脸,全是湿嗒嗒羊驼的口水。
她这么爱干净的一只赛级品种猫,就给你个羊驼这般欺负?
她气的要死,端起爪子上去就给了羊驼一顿猫太拳。
羊驼笑了。他得意的摇着脑袋,踢了踢她笼子上面的地址标签,韩雪一看,才意识到,原来他们去的地方方向是一样的,看来羊驼是来抱团取暖的。
此时的货舱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她开始有点纳闷这些大狗们到底要搞什么。
仿佛猜透了韩雪的心。那只狗汪汪开始诉说起来:
“大朋友小朋友们,我是一只来自高原的狗,我被黑心的狗贩子到处买卖,我受够了,我想逃跑,我想回我的家乡。”
“现在我好不容易从笼子里逃了出来,我决定解救大家。能打开锁扣的,我都帮大家打开了。一会飞机开了舱门,想奔向自由的,大家记得一起跑哦。”
韩雪也不知道怎么还能听懂狗语,难道动物之间能通灵吗。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货舱里面动物们都散装着的原因了。
可是她才不想逃跑,她就想早点到达上海,回到君俊身边去。
笼子里面的动物们躁动起来,有的锁已经被咬开了,还有的,笼子被拆了。
货舱里面到处是各种生物,龟在爬,鼠在跑,鸡在唱歌,宠物猪翻着白眼。天那,可真是一团糟。
正当大家热火朝天的酝酿着逃跑,奔向自由的时候。那个航班负责巡视的押舱员哼着小曲走进了货舱。
当他推开舱门的那一刻,他哇的一声惊叫起来。他没想到货舱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连忙慌不择路的退了出去,牢牢地扣上了舱门。
没多久,他们的飞机就迫降了。。。。
不知等了多久,才听见舱门打开的声音。一帮拿着笼子,抄网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然而,就在舱门打开的那一刻,工作人员全都傻了。
一只毛皮亮黑,体型健壮的大藏獒,头像一只大脸盆,身子比一只小狮子还要大,倨傲地守在货舱门口。冲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
运送藏獒的铁笼是规范的笼子,但相对于这只藏獒的体形,可能相对嫌小了。藏獒可能因为有些不舒服,咬断铁栏杆,挣脱了出来。飞机上实在没趣了,他不甘寂寞,又去咬断了二黑的笼子。这才有了动物们的起义。
有了藏獒壮胆,动物们见到光亮,顿时像从黑洞里面找到了一条生路,争先恐后飞也似地冲了出去。才不管外面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外面的工作人员,本来准备收拾他们的,却没料到动物们来了这么一出,反而给吓的到处惊叫乱跳。
韩雪还在机舱里面冷眼旁观着,说时迟那时快,羊驼飞起一脚,就将韩雪踹了出去。
该死的,要跑你自己跑啊,韩雪被摔的头重脚轻。
韩雪感到无数的脚从她头顶越过去,动物们有的落在网子里,有的冲开了口子,四路奔逃。
这个逃跑是有从众效应的。
远远望去,自由了的动物们就像一道洪流向着机场跑道的方向奋勇前进。
当当当,跑道方向传来了剧烈的敲击声响。
快跑,他们拿枪啦。。。。大狗汪汪叫着。
机场跑道是多么危险的地方。动物是不允许通过的,这么多活物朝着跑道奔去,不是找死去啦,万一把命送掉了,此生也无望见到自己的儿子了。
韩雪毕竟是人的思维,她在地上就势一滚,把身体一缩,就从动物们的口子里跳了出去。
然后顺着有草的地方一路猛跑,她感到有人哇啦哇啦叫着,来追着自己,但是自己的速度更快。
她上坡下坡,一路翻滚,几乎是连滚带爬,耳边听着机场的人员混乱的声音渐行渐远。
其实如果不跑,乖乖地在那里等机场工作人员把她收拾起来,她终归还是会搭上去上海的飞机的。
可为什么跑,她也没想清楚。
坐不了飞机,只能像当初那样,顺着高速公路的绵延回家了。可飞机降落到了哪里,她都不知道。
好在这里肯定离开上海比从杭州去云南近多了。她也算积累过经验。但是首先需要找到路。她开始寻找高速的通道,瞄准着车流前进的方向奔跑。
车流的灯光让她终于看到了交通指示牌。扬州三十五公里。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再也跑不动了。在一个黑咕隆咚的建筑前,终于累瘫了。
她像一摊烂泥,睡了下去。
她的神智开始迷迷糊糊不清楚起来。她感觉自己没有停留还在飞奔。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是从城市的那头传来的。
她忽然想到了走的时候,咪咪对她说的,你回家那天是七月半,你呀低调点,不要把上海的同行给吓坏了。
原来今天是中元鬼节。那是烧纸的味道。
她的身体在睡,灵魂在跑。隐隐约约感到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向自己飘拢来,把她扣在了地上。
离开她不远的地方,有一汪湖水随风荡漾。
湖边一块参差不齐的太湖石上正坐着一个白脸肃穆,青衫长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