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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月带着残余的万灵盟逃到此处,隐匿在此。
二哈,大黄,红霜被“供奉”在悬崖上的一个岩洞中。
——不是软禁,而是隔离。因为大家发现,二哈中的“毒”,是会传染的。
传染病,这已经是上古时候才听说过的名词。暗夜之中,众族几经劫难,历尽浩劫。体弱多病、免疫能力不过关的,早就死了。能活下来的已经锻炼出强大的体魄和超强的生存能力,没道理会生病啊?
特别是二哈,那是修炼过的高手。等闲疾病奈何得了他?
可现实就是,二哈得了病,并传染给了离他最近的大黄。红霜又被大黄传染了。
二哈病恹恹地看着大黄傻乐,说:“这就叫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大黄懒得理会二哈,只盯着岩洞外面出神。
岩洞外面,雾气如海。
红霜一边咳嗽流鼻涕,一边走到大黄的身边,问:“你这条憨狗,在看什么?”
大黄瞟了红霜一眼,没有回答。如果是半面,她只会静静陪伴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逼叨。
红霜被大黄传染了,心中就有火气,见大黄不理她,她直接动手去拧大黄的耳朵,有气无力地凶大黄:“我问的话,用嘴巴答。再用眼睛看我,我把你狗眼给挖出来。”
获得“石壁”天赋后,这等劲道伤害不了大黄分毫。可大黄实在没有精力去应付红霜,为了让红霜早些闭嘴,于是解释说:“我说我在看海,你看得见吗?”
红霜看灰蒙蒙的雾气,疑问:“看海?你是病入膏肓,烧糊涂了?”
大黄说:“你看不见,就别打扰我。我在看海,以及海中的鲸鱼。”
红霜怜爱地摸摸大黄的狗头,说:“果真傻了。”
大黄没有理会红霜,而是直勾勾盯着外面。他看见了一片浩瀚的海洋,看见海洋中各种鱼儿在游荡。其中,一个巨大无比身影,在缓慢移动。
那是鲸。
大黄想到上古时期的一句话:
一鲸落,万物生。
盛极一时的万灵盟衰落后,喂活了三个组织。
一个是泛灵盟,大肆在万灵盟的尸体上扩张——什么?你说万灵盟不是还没死吗?抱歉,泛灵盟的盟主邪虎已经宣告了万灵盟彻底覆灭了。
另一个是夜巡者和少巡者。万灵盟被“剿灭”后,夜巡者和少巡者的威望如日中天,各城池英雄志士纷纷来投,这两个组织实力大增。
少巡者本身是夜巡者的一个外围组织,这两个组织可以看成是一个组织。同协盟见夜巡者大势已成,于是通过协商,有条件地投降了夜巡者——他们的条件是在名义上服从夜巡者的领导,但在组织上保持相对独立。
也就是同协盟成为了夜巡者的第二个外围组织。
剩余的小派小党,要么加入了同协盟,要么加入夜巡者。一时之间,夜巡者完成了中州形式上的统一。
于是,在中州——霸岭一带,形成了两个庞大的组织,一是人族夜巡者,一个是众族的泛灵盟。
——当然,广义上的众族包括人族。但,人族自视是众灵之长,将自己独立于众族之外。
暗夜之中,雾气弥漫。霸岭西隅,死气沉沉。
大黄躯体病恹恹的,思想却极其活跃。
这时候,一个虚影从地上冒出来,站在大黄的身后。
这道虚影,不是叛逃到泛灵盟的守魂,还能是谁?
二哈暴跳如雷,猛地打起精神扑上去,却扑了一场空。二哈骂到:“好一个贱鬼,你还敢回来!看你爷爷的手段。”
二哈换了好几种功法撕咬,却动不了这道虚影分毫。反而把自己折腾得气喘吁吁。
守魂诧异地看着二哈,说:“你中的毒还没好?”
二哈龇牙咧嘴地想要开嘛,红霜摇着大红尾巴,一步一步走过来,制止二哈。红霜妩媚一笑,说:“守魂,你回来干什么?是迷途知返,要回归了吗?”
红霜尽力打起精神,可依旧掩饰不住病态。
守魂没有回答,而是观察着红霜和大黄,说:“你们都中毒了?不对,这是病。传染病!
暗夜之中居然还有传染病?真是奇了怪了。
呵呵,万灵盟的覆灭,果真已成定局。
之前还有些后悔,怕万灵盟会卷土重来。可看见你们这样子,我也就放心了。
哈哈哈,我真为我的决策感到英明。”
红霜恼羞成怒,骂到:“大黄对你不好吗?他当你是好朋友,当你是心腹。你说叛变就叛变,你对得起他吗!”
守魂阴森森地笑着说:“不是大黄老批评你,你的境界实在太低。
暗夜之中,说什么感情、忠诚,岂不可笑?
大黄都反复告诉你了,活着才是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吗。
无论投靠大黄也好,投靠邪虎也好,都是为了活着而已?
我有错吗?
一切为了活着。这可是大黄的主张。
我都学会了,你却还傻乎乎的。
你看看大黄,他那境界才是你要学的。”
红霜转眼看大黄,只见大黄依旧神态自若地假寐。似乎身后的争吵,并不能动摇他心境分毫。
红霜可不管大黄,她眯着眼笑吟吟看着守魂。嘴上功夫,她可不输给谁。
守魂不等红霜说话,就先阴冷地说:“自以为是的骚狐狸,送你一句后,你就闭嘴了:你知不知道,和你说话很拉低我们的层次的。难怪大黄那么讨厌你。”
红霜心里气得吐血,可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动怒。否则,岂不是就真的成了呆笨的狐狸了?
守魂对大黄说:“今天来找你,就只是看在以往的情意上——啊呀,我怎么会用情意一词?总之,还是要感谢你的。没有你的点拨,我只是浑浑噩噩的笨鬼而已。
就看着你点拨的份上,以及那么点情意上的面上,我就说一句:离开霸岭吧,大势已去,你斗不过邪虎的。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
大黄头头没抬,眼没睁,说:“废话真多。你说完了,我也说一句:滚!”
守魂阴森森笑着遁入地底。
守魂走后,红霜朝洞穴外赶紧喊到:“盟主大人,我有要事禀告!”
一只夜枭飞了过来,说:“盟主大人说了,他不在。”
这只夜枭是大眼一族的,可惜大眼惨死,夜枭一族实力大损,现在已经没落成附庸之属。
这只夜枭的传话挺有意思,盟主说了他不在”,那他是在呢?还是不在?
红霜眼睛一亮:这只夜枭不是真笨,就是真聪明。
她抛了一个媚眼给传令的夜枭,镇静地说:“如果盟主回来了,你转告他:我们行踪已经暴露了。”
夜枭嚯嚯一笑,说:“定会转告。”
红霜明了:这是一只真聪明的夜枭。
夜枭飞走。红霜顿时原形毕露,变得焦躁不安。
她来回踱步,嘴中念念不休,说:“怎么办?怎么办?守魂能够追踪我们,我们逃不掉啊。该死的守魂,叛徒!”
二哈也有些着急,现在的他就是病狗一条,有能力也发挥不出来啊。
大黄却一点也不着急,闭着眼睛安然假寐。
红霜实在忍不住,她双手捏得紧紧地,瞪着大眼睛问大黄:“大黄狗,你就一定都不急吗?”
大黄尾巴轻轻摇晃,说:“急有用吗?”
红霜咬牙切齿地说:“说到底,都是你有眼无珠,有守魂这么一个贱鬼在你身边,你都没看出来。还处处重用他。
好吧,现在后悔了吧?作茧自缚,自作自受,说的就是你!”
大黄依旧不急不躁,说:“后悔有用吗?”
随便红霜怎么怼,大黄就是轻飘飘一句“有用吗” 反弹一切伤害。
“恨有用吗?”
“怒有用吗?”
“想有用吗?”
“说有用吗?”
……
情仇爱恨皆无用,受想行识尽是空。
等红霜筋疲力尽,放弃怼狗后,大黄睁开眼睛,慢条斯理地说:“你这狐狸硬是说不听,我都说了我在看海,你却喋喋不休打扰狗的雅兴。
来来来,不要心浮气躁,你闭上眼睛,看看前面的这片大海。”
红霜怼到:“狗屁的大海。”
大黄继续说:“在大海中,漂浮着一头无比巨大的鲸。”
红霜怼到:“狗屁的鲸。”
大黄耐心引导着说:“这条鲸,命不久矣。正垂死挣扎,缓缓衰落。”
红霜怼到:“狗屁的衰落。”
这样聊天就没得意思了。无论大黄说什么,红霜都以一句“狗屁”反弹一切说教。
大黄哑然,扭转狗头对二哈说:“聪明跟悟性不是一回事啊?
有的众族,不聪明,但是有悟性。
有的呢?很聪明,却一点悟性也没有。
古语有言:不在同一频道上,交流起来有些困难。古人诚不欺我。”
二哈咳得心肺都要吐出来了,说:“你俩口子的事情,你们以后躲在被窝里吵。现在我这里都快要病死了,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大黄也跟着咳嗽起来,咳得狗脸通红,说:“你说得有道理。
我就多问一句,来救你的师兄弟什么时候到?再晚一些,怕只能给你收尸了。 ”
二哈有气无力地说:“快了。”
二狗一狐扯了半天的闲蛋, 啸月终于慢悠悠地走进洞穴,狼脸堆笑,不急不慢地说:“不好意思,有点小事耽搁了。有士兵传信,听闻你们说咱们的行踪暴露了。
请问你们判断的依据是什么?我也跟着学习学习。”
外表恭敬礼貌,内心却刚愎自用。
啸月的话翻译过来是:滚你妈,卖麻花,老老实实呆着就好,吓扯什么闲蛋,老子很忙的。
红霜心里牙痒痒,但还是咯咯咯笑着说:“我们判断的依据很简单,不用学都可以的。”
啸月恭恭敬敬地问:“请问如何简单了?”
红霜眼睛面露寒光,说:“守魂那个叛徒亲自找到这里来了,你说这个依据够不?”
啸月再也无法镇静了,狼眼一缩,耳朵一立,高喊到:“集结队伍,赶紧转移!”
红霜冷冷一笑,说:“估计来不及了。”
大黄摇摇晃晃站起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说错了,万灵盟不是鲸。
暗夜才是。”
大黄望着洞穴外的雾海,他看见了一头巨鲸缓缓落入深海……
暗夜“死后”,万灵新生。
路才刚刚开始,这里也岂会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