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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纪元·五万一千四百一十八年》
就在大黄刚刚讲完话,众族热血沸腾时,一只小狐狸向红霜禀告:“苍狼族啸月请求加入万灵盟。”
红霜眼珠子一转,回想起大黄第一次和她会谈的时候,就说把他构建万灵盟的步骤说清楚了。
红霜还清晰记得大黄是这样说的:“第二步:壮大万灵盟,加入我们的就是朋友,反对我们的就是敌人,就是清除的对象。”
现在,三十多个种族会盟,就是联合朋友。故意留下苍狼族和花虎族,就是准备用这两个敌人当一个模板,让别的种族看看反对万灵盟的下场。当然,还有石怪石破天那块硬石头,估计再不屈服,下场也好不了。
大黄的这种做法,红霜是极其赞同的。
现在,啸月居然放下面子主动来投,红霜拿不准该如何做。她略做思考,还是走上盟誓台,向大黄汇报这件事。
她没料到大黄一听啸月来投,毫不犹豫说:“欢迎啊!热烈欢迎。”
大黄随即对台下的众族头领喊到:“各位哥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苍狼族也要入盟,现在马上来了。大家热烈欢迎!”
“好事啊!”
“来者都是朋友!”
“哟,啸月这是想通了。不过还不晚。”
“热烈欢迎!”
于是,在众族的热烈欢迎下,本来心情忐忑的啸月感觉受宠若惊,他赶忙走到盟誓台前,身体蜷缩起来,尾巴夹在胯部的两侧,呜呜低嚎,头部埋进臂弯,对大黄说到:“苍狼族啸月来迟,请盟主责罚。”
啸月本来和邪虎躲在暗处观察会盟情况,准备搞一个类似组织对抗大黄。可是看见三十多个种族,上万小喽啰整整齐齐列队进入会场的场面,将他俩吓得半死。后来大黄的一席话,更是让他俩明白自己和大的差距不只是实力,还有眼界。
邪虎选择逃跑,啸月选择了臣服。
大黄直接跳下盟誓台,摇着尾巴,并微微用脸贴着啸月,以示亲近,说:“啸月老哥,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从此刻起,大家就是生死兄弟。”
红霜弯着眉毛,眯着眼睛,揣摩着大黄的用意。
大黄又对众族说:“各位兄弟,走,上台,盟誓!”
众头领纷纷嚷到:“走!”
大黄拍了拍啸月,说:“老哥,走,盟誓了!”
啸月感激涕零,点头跟上,并轻轻对大黄说:“盟主,邪虎已经逃跑了。”
对,啸月出卖了邪虎。
大黄没有压低声音,反而稍微放大些声音:“啸月老哥,就如往常,叫我大黄就行了。我只是一条起一个头的狗,盟主是谁,待会儿我们再选举。
至于邪虎的事情,其实他没必要逃跑的,咱们又不会吃了他。当然,跑了就跑了嘛。和我们想法不一样,我们也不强求。
当然,有机会还是再劝劝他,毕竟暗夜之中,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
如果没有最后大黄露着杀机说的这几个字,大家差掉都误以为大黄是条仁慈的狗了。
啸月关心的不是后半段,反正无论大黄说得再好听,邪虎死的几率还是要大一些。他更关心的是前半段:盟主居然大家选?
现在,异族中谁的威望会比得上大黄?
其他头领也是这种想法。
红霜笑吟吟地看着大黄,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众头领上台后,大黄准备开始带领大家宣誓。突然,一阵铿锵声音从暗夜深处传来:“且慢!”
暗夜之中,绝大多少都是庸碌之辈。打斗的时候,无非就是比谁更凶狠一些。比如大黄。
但暗夜之中,也存在一些修行高手。比如说尹仁,万民城的暴狩,还有就是夏齐。大黄亲眼见过他们出手,那真是一出手就是飞天入地,翻江倒海。
这一声“慢着”能传这么远,可见来者实力不弱。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一道白光划过天际,直冲盟誓台而来。众族头领纷纷护住大黄。大黄却临危不乱,淡然看着这道白光。
白光近前,原来是一条狗。
这条狗吐着大舌头降落在盟誓上,仰着头扫视一圈,傲娇地说:“幸好我没来晚。”
大黄打量着对方,是一条哈士奇。虽然不是同种,但也是同族。
众族也打量着这只实力非凡的狗……
大黄摇着尾巴,说:“原来是二哈,热烈欢迎。”
二哈也用眼珠子圆溜溜打量大黄,嘴巴撇了撇,说:“我都没说我是来干啥的,你欢迎个锤子。”
大黄哈哈一笑:“你肯定是来会盟的。难不成你是来拆台的?”
二哈放低身子,摇着尾巴,不情不愿地说:“大黄狗,我奉青峰山山主之命,前来协助你。”
“青峰山?”
大黄扫视一圈,目光停留在红霜的身上。红霜皱着眉头,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这么一个地方。最后还是牛族大角想起一个传说,惊讶地问:“莫非是传说中兽族大能者修行的圣地,青峰山?”
兽族大能修行的圣地?我怎么没听说过?
众头领都有些诧异。
二哈趾高气扬地说:“想不到你这老牛也有这见识。本哈就是青峰山的杰出弟子,现在奉山主之命,前来协助我们狗族的大黄狗。
想要欺负大黄狗的,自己掂量着。”
众头领苦笑不得,他们都唯大黄马首是瞻,谁敢欺负大黄?更何况,现在大黄居然来了这么一个强大的靠山。
大黄心中有些疑问,但不适合现在问。他说到:“兄弟们,咱们盟誓了!”
“对!”
“盟誓!”
众头领拍成三排,一起站在大黄的身后。大黄回头扫了一眼,见如此多的豪杰站在自己身后,还有上万小喽啰整整齐齐站在台下。大家都静静看着他。
每一个男人,都有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梦想。
作为公狗,大黄也憧憬过这种景象。
今天,他做到了。
大黄深吸一口气,心道:尹仁,我遵守着我们的约定。你要我尽量多的掌握异族的力量,我做到了。
半面静静看着面前的这条狗,想起来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他大大咧咧,巧舌如簧,一看就不是一条好狗……
“万物有灵……”
大黄念一句,三十多九名头领跟着念一句,台下上万小喽啰跟着念一句。
此时,天地具静,唯剩誓音。
“自由万岁!”
“众族万岁!”
盟誓完毕,众族头领登上梧丘开会,各族小喽啰举行庆祝仪式。自有小喽啰招呼人族观礼团宴饮……
梧丘之上,红霜居然还利用沙石泥土造出了一个会堂。虽然有些简易,但造型大方古朴,让来者感受到庄重气氛。会堂内,中间是一张巨大的圆形石桌,石桌上,摆放着可食用的各类蔬果。
处处细节,可见用心。
大黄瞥了红霜一眼,暗暗敬佩:我老黄真服了你。
大家坐定,红霜发言:“都已经盟誓完毕,那大家就都是生死兄弟姐妹。可盟誓不是过家家,我们组建万灵盟,也不是为了好玩。
生死存亡之际,唯有紧密团结才能有活路。
该如何团结呢?
人族有句话说得好:无规矩不成方圆。
今儿,咱们齐聚一堂,就得给万灵盟定一个章程出来。
咱们万灵盟能有今日,皆大黄一狗之功。咱们听听他对万灵盟的构思。接下来,就由他来主持会议。”
众头领表面都在点头,但心中的想法就各有不同了。除了极少部族头领深刻认同红霜的话以外,绝大多数头领依旧持观望态度:
大家相互扶持,可以。但要把部族的权力交出来,不行!
你给我好处,可以。让我给你卖命,不行。
大黄扫视一圈,用狗尾巴都想得出来大家的态度,他不急不慢地说:“虽然接下来要讨论的是正事,且是关系众族数百年甚至千万年运势的大事。但大家不用这么严肃,放松一些。
我先来谈谈我一些感想吧?看到红霜将盟誓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我的心中冒出这么一句话:人没人样,狗没狗样。”
这东拉西扯要说什么?众头领不解,皆看着大黄。
这可是巨灵教的说话技巧:说话前要先有一个引子。
大黄引入正题,说:“我跟尹仁从东境来到中州,跟着他上了龙山,亲自见证了夜巡者从无到有,从少到多的成长经历。见证那个荒芜的山峰变成了坚固的城池。
夜巡者确实有值得敬佩之处,可和红霜安排的会盟仪式做对比,我觉得,很多方面,我们其实能够做得比他们更好。
比如说仪式这一块,仪式是人族上古时期创造出来的,那时候我们的祖先都是些智慧未开的蠢物。本来应该是我们向人族学习,可现在我们的会盟仪式甩了他们几条街——夜巡者根本没什么统一严格的仪式。
缺乏仪式,一个组织就显得很散漫。这就是我说的人没人样,狗没狗样。”
扯半天仪式干什么?整这些花里花哨的东西,就能打败夜巡者?众族头领懵逼,不知道大黄要说什么。
说大事前,要做好充足的铺垫——这也是巨灵教的。
大黄见大家露出疑惑的表情,终于说到重点:“再比如,在管理这一块。我们也可以做得比夜巡者好。”
众头领一愣:这是要说重点了。
红霜掩面,媚眼看大黄,好好看看这大黄狗能说出什么花来?
大黄说:“夜巡者虽然斗志昂扬,但组织管理这一块实在不敢恭维。夜巡者区区数百人,内部派系林立,争权夺利之事屡见不鲜。
最大的明证便是:尹仁是夜巡者的总长,可是并无实权。掌握实权的是龙山山长屈远。”
这是把自己比喻成尹仁,担心他们成了屈远?是要将大权收拢在盟主的手中吗?
众族领打起精神,准备随时反对大黄的提议——如果大黄真的异想天开收他们的权,那他们学习一下屈远又何妨?
大黄缓缓说:“所以,我们内部一定要尽量避免党争。如何避免党争呢?
我的意见是从众族中推选出长老会。万灵盟大小事务由长老会说的算。
具体负责人,也就是万灵盟盟主……”
大黄扫视一圈,眼神特意在红霜脸上停留片刻,然后嘴角露出诡异的笑,说:“万灵盟盟主由各族头领——无论是大部族还是小部族——轮流担任。”
事务由长老会负责?
盟主由各族头领轮流担任?
众族头领的眼睛发亮,特别是红霜的那双眼睛……
突然,有一个傲娇的声音响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