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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师,请问您高寿?”
我赶紧转移话题,看似是随口问,其实也是在拐弯抹角验证自己刚才的判断。
“我的年龄嘛!自己也忘了。”
这话让我一喜,听到我耳中的潜台词是:我年纪太大,说出来吓着你,还是不说了吧!
果然就是刘半仙。
赶紧让表弟把买的东西放到李瘸子身侧。
“李大师,我们可是从千里之外来拜访您的,走的匆忙,没带像样的礼物。”
李瘸子瞥了一眼脚下,摇摇头:“无功不受禄,你们还是把东西带走吧!”
刚才见识过李瘸子的倔强脾气,赶紧拉着表弟和王曼昱说了两句客套话,拜别了李瘸子。
出了院门,表弟才一脸纳闷地问我:“哥啊!你怎么扔下东西就走啊!还没问出个结果,他到底是不是咱要找的人?”
“应该是!”我苦笑一声,“他只要收了咱们的东西,事情倒还好办,明天再来吧!”
“奥!”
不知道他懂不懂,挠了挠头后,也没再继续问。
晚上陈老三老婆做了一桌子菜,我们仨加上他们两口子围在一张大桌上一起吃,边吃边聊。
我还是想打问李瘸子和胡老头的事。
陈老三两口子很热情,也很实在,叽里呱啦说了俩人的一大堆话。
“俩人都是几年前搬到村里来的,李瘸子是两口子,老伴儿眼睛有问题,不能干活,他们在云门村也没地,就靠李瘸子算卦叫魂赚钱过日子,日子过得比较苦。”
“那胡老头呢?”表弟忍不住问。
“胡老头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有个十八九岁的孙女,俩人住的是茅草屋,也给人算卦,还在茅草房后面开垦了一片地,种了不少蔬菜,镇上赶集时,他孙女会挑着菜去卖。”
“那胡老头和李瘸子谁算卦比较准?”我继续问。
“这个嘛!”陈老三想了想,“应该是李瘸子吧!不过这人说话太直,听说……听说他的左腿就是说话时太难听,被顾客打的。”
这倒让我挺意外,如果真是“半仙”,真是当世高人,不应该被人打瘸了腿。
也许高人做事本就这么不合常理。
我只能这么想。
“他们俩,谁年龄更大?”几个人吃了一会儿饭,我又问两口子。
“也差不多吧!”
陈老三媳妇边吃边回道。
之前两晚都是睡在崂家冢子大老海家的炕上,还是和表弟宋晓杰一起,所以连外套都没脱过。
王曼昱早就觉得浑身很不舒服。
晚上俩人回了房间,刚关上门,她便忍不住脱掉外套。
“干……干嘛?”
“身上太脏,没环境洗洗,简单地擦擦总可以吧?”她直接把裤子脱下来,扔到我身上,“还不赶紧转过身?”
“奥!”
我赶紧转过身,心跳不由地加速起来,能感觉到一个魔鬼从我心底慢慢站了起来。
第二天吃了早饭,我们决定再去拜访李瘸子。
谁知刚走到大街上,就看到七八个人怒气冲冲的街坊朝着李瘸子家方向走去,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拿着铁锨,还有个手里握着擀面杖。
我先是认出了人群里有昨日在李瘸子家给儿子算卦的那对中年夫妇。
男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右手死死抓住铁锄头。
昨天一直好言好语的妇女,此时也双眼红肿,紧紧皱着眉头。
他们这是怎么啦?他们儿子出事啦?我不由地心生疑惑,赶紧跟了上去。
这群人的举动引起不少街坊出来看热闹。
我从他们的议论声大概听出了事情的大概。
脾气暴躁的老汉叫杨金山,他和弟弟杨青山继承父业,两家子干了半辈子屠夫,他们家也算是附近的一霸,名声不大好,所以杨建强老婆难产死后,张罗了好几年,镇上买了楼,彩礼十几万,就是找不到媳妇。
这才逼得没办法,想去河东表舅纺织厂上班,想着是纺织厂女孩多,没准能泡上个黄花小妹子呢!
按照计划,今天一早送杨建强坐船去河东,谁知船刚过了河中央,忽然刮起一阵风,直接把船吹翻,杨建强当场淹死。
正是因此,杨家人才气冲冲扛着家伙上门找李瘸子算账,嫌他昨日说话太难听,被儿子咒死了。
这让我心直接揪了起来。
杨家人进了院子后,很多街坊们也随之围到了李瘸子院门外。
“出来偿命!”
“是你害死了我们儿子,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杨家人把屋门口堵了起来,使劲戳着手里的家伙,金属工具和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哔咔哔咔”声。
李瘸子一瘸一拐从屋里走了出来,很淡定地扫了杨家人一圈。
“你们还有什么事嘛?”
李瘸子冷冷问众人。
“是你……你是咒死了我儿子,你得偿命!”
杨金山双眼喷火,举起手里的铁锄头指着李瘸子喊道。
李瘸子也不解释,左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了一起,嘴里念念有词。
然后叹了口气。
“不听我话,我也没法!”李瘸子转身就想走回屋里。
“老子劈死你!”
杨金山大吼一声,轮起锄头冲到屋门口,而且还举了起来。
李瘸子再次转过身,冷冷瞪着杨金山,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
“人是不可能救活了,不过我有法让他用另一种方式活过来。”
听完李瘸子这话,好像是病句,而且驴唇不对马嘴,不可能救活,怎么又用另一种方式活过来呢?
杨金山也懵了。
“你什么意思?说的……说的明白一点。”
李瘸子慢慢回道:“人死了就是死了,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不过我可以把你儿子的魂魄转移到黑狗的身上,让你儿子用另一种方式继续活下去。”
这话听得我头皮一麻,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又像是骂人。
“你放屁!”
杨金山忍无可忍,再次举起铁锄头又想砸过去。
李瘸子依旧毫无畏惧,不躲不闪,可他媳妇不干了,哭着拉住了杨金山的胳膊。
“你这老混蛋,不听他的,否则……否则儿子也不会死,现在他有办法救儿子,你又阻拦,到底……到底怎么想的?”
杨金山心里不好受,也很纠结,使劲把锄头摔到地上,然后哭着蹲到了地上,双手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