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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傅时衿之外,其他大多数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年龄,有一两个三十多岁的,也是可以被傅时衿叫一声叔叔的人。
因此,刘院士在将傅时衿介绍给他们时,其余人神情略有迟疑。
其中一人质疑问难,“刘院士,这位小友看起来最多不超过25岁,您确定她真的能协助我们拿到比赛冠军吗?”
倒也不是存心给傅时衿难堪。
只是她的外表实在太过稚嫩,说25还是夸大了的。
刘院士见此一点都不担忧,他昂首挺胸,看起来自信满满。
“傅小姐是上面的人介绍过来的,虽然身份不便透露,但能力出众,诸位不必担心。”
话落,他爽朗笑着调侃,“几位院士怕是要小心,可不要被傅小姐这位18岁的小姑娘给比下去了。”
闻言,傅时役再次将眸光落在不远处神情清冷,但看起来有些乖巧的女孩身上。
刘院士把她和参加国际大赛的几位院士比,这是多大的殊荣,她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来不及思考,刘院士继续开口,“既然人已到齐,那我们就开始吧。
先前你们问我为什么要把方案①切掉,其实这是傅小姐在来之前提出的观点。”
旋即,其他人复杂以及隐隐埋怨的视线瞥向傅时衿。
每个方案都是几位院士苦心孤诣提出的,这位新人一来就否定方案①,自然会有些不满。
傅时衿神情未变,她站起身,将笔记本中的文件投影到大屏幕上,她的语调难得褪去散漫与清冷,多了丝认真与掷地有声。
“脊髓小脑变性症属于退化性疾病,通常为左旋多巴治疗,能缓解强直及其他帕金森症状。
而你们的方案①中,其中一味药物与另一味结合之后,与病症相斥……”
语气从始至终平平淡淡,似乎并未对众人蕴含埋怨的视线有所不满。
但说出的话却简单干脆,没有多余的解释,直接把原因撂出来,丝毫不顾及几位院士的面子。
一时间,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院士出来打圆场,“傅小姐说的话想必都能听懂,如果没疑问的话,方案①就切了。”
众人哑然,倒不是对切掉方案①。有所不满。
只是……
与病情相斥。
大多数资料上都并未说明过,这两味药会相斥。
但傅小友摆出来的证据又在哪。
傅时衿见没人说话,她从笔记本上抬眸,目光灼灼,扫视一圈,淡淡启唇,“几位若有疑问,可以说出来。”
他们倒是真想问,傅时衿是如何发现那两味药物相斥的。
但五六位老学究面面相觑,但却没一个敢开先河的。
最后还是傅时役面带温色,轻抿的薄唇微微上扬,“衿衿是如何发现这两味药相斥的?”
傅时衿听言,眉间蕴含恣意,言语间尽是平淡,但话却不容忽视,“反复实验得知。”
傅时衿几乎在实验室做了一天的数据,临离开前,傅时役从身后叫住她。
现在正是夏季,灼热无比,傅时衿站在太阳底下,转过身顶着烈阳,意味不明的问他,“什么事?”
傅时役面色难得严肃,他温声道:“你对高考有把握吗?如果医术上有难题,可以问我。”
现在已是六月中旬,按照刘院士的安排,傅时衿今天就得回学校请假,之后就是一天犹如24小时的忙碌。
直到国际大赛结束后,她才能稍微轻松一些。
傅时役怕她跟着刘院士连轴转,身体吃不消。
傅时衿点头,似乎对傅时役能找他搭话这件事很是不解,“有把握,没有难题。”
傅时役闻言,眸光黯淡一瞬,但转眼间便重新调整好状态,忐忑问她,“哥哥想帮你点什么,也不行吗?”
裹挟小心翼翼,甚至语气不敢太过大声,害怕眼前的人害怕他。
傅时衿:“......?”
傅时衿头一次上下打量他片刻,随后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的问他,“有病?”
在傅时衿看来,这位四哥估计就是忘了吃药。
毕竟她回傅家一年,傅时役也没有正眼瞧过她一次。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傅时役站在原地。
她先是回到傅家,眉眼慵懒,坐在书桌前,为笔记本设置加密程序。
刚做到一半,手心旁的手机屏幕亮起,铃声清脆,在房间内格外明显。
她趁着右手空余之际,眼疾手快将电话挂断。
下一秒,手机重新亮起。
傅时衿眉心染上一抹烦躁,手上的动作愈发迅速。
一刻钟后,傅时衿按下最后一个键,期间,手机响声不断,傅时衿内心的燥郁也愈发明显。
她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的人立刻不停念叨:“好姐姐,你还不交谱吗?你三个月没交任务了,工作室等的黄花菜都凉了!!”
傅时衿站起,她侧卧在软榻上,双腿交叠,美眸微眯,语气冷凝,“工作室三百多个人,你专盯我?”
那头一时语噎,谁让你每次都交的最慢?
拿不到他就开始撒娇耍无赖,“我不管我就要,魏盏都有新的了,我也要!”
魏盏是他的死对头,也是对家工作室的人,两人同时捏着两张王牌,存着对方的电话就是为了攀比。
没有攀比的人生是没有快乐的。
见傅时衿停顿几分钟都未说话,片刻,那头又传来他小心翼翼的声音,卑微且怂,“你是不是又想拉黑我了?”
“……”
傅时衿冷笑,“有点。”
他更怂了,委屈巴巴的出声:“这是我用奶奶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不要在拉黑我了,我真的没有手机再联系你了。”
“……”
她拉黑过那么多号码吗?
沈黔赶在傅时衿之前开口,“别拉黑我,我自己挂。”
手机已经黑屏,果然自动挂了。
傅时衿罕见的在原地怔愣片刻。
她嗤了声,被沈黔气笑,“胆子被狗吃了?”
避免再被骚扰,过几天还是跑一趟,把东西给他吧。
如茴工作室门口。
一辆藏蓝色跑车停在门前,车上下来位戴着墨镜和黑色口罩的男人,身形修长,直直朝工作室走去。
脚下步子不停,边走边和身边的助理说话,“怎么约上的如茴工作室?”
助理是个女生,自然没有傅时期这个身高1.85男人走得快。
她努力跟上傅时期的步子,见他走的不耐烦,急忙开口,“是邓贤明经纪人说他约到了人,才让我带您过来。”
闻言,傅时期步子停下,助理被他措不及防的动作吓到,急忙止步,才避免两人撞到一起。
抬眼便看见傅时期意味不明的盯着自己,她吞咽着口水,忐忑不安的问,“怎,怎么了?”
傅时期冷着张脸,“我不是再三告诫过你,让你不要信他的话吗?”
“我......”助理还未开口,就被傅时期接住话茬,“明天你不用来了。”
“可是...”
“我说了你不用来了!”
可是邓贤明先生是您的经纪人啊。
两人争论完齐齐进入工作室。
一个是不让邓贤明把合作机会搞砸,另一个是想着自己的工作有没有挽回机会。
工作室内部。
两方的人正兀自争辩,而邓贤明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脸色一直冷封,若有似无的小动作和随心所欲的模样让沈黔没了多少好感。
本来就已经不打算接单了,结果还来纠缠。
纠缠就罢了,正主还不亲自和他们谈,让经纪人劝说是个什么意思?
他竭力抑制自己的怒火,努力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清楚一些。
“这位先生,我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接单。”沈黔的态度强硬,一群人一时僵持不下。
还打算这么耗下去?
彼时,傅时期这位正主终于来到现场。
第一眼就扫向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邓贤明。
他漫不经心摘下墨镜和口罩,轻笑一声,“邓经纪人还真是……煞费苦心。”
因为邓贤明的举动,沈黔已经对这几人没了多少好感,如今见到傅时期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更是心中生怒。
“经纪人无视拒邀突然闯进来也就算了,正主还足足迟到三个小时,是不是爬的太高,需要我们如茴给您松松土,让您在掉下来点?”
天知道他被邓贤明缠三个小时,有多痛苦。
这段话不可谓不犀利。
凭借如茴工作室现在的影响力,拼上一把还真有可能把傅时期这么个超级巨星从高山上拽下来。
傅时期态度难得谦虚,“沈负责人怕是对我有误会,关于邓先生来贵工作室纠缠一事,我全然不知。”
说话进退有度,被天神眷顾的嗓子低沉富有磁性,“虽然本人很想和贵工作室合作,但并没有强求的意思。”
话落,沈黔心中有了数,面上还是那副不耐烦的模样,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邓贤明,从沙发上站起身。
走上前拍了拍傅时期的肩部,“说什么胡话呢,我们是一家,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能顺利合作,现在撇清关系,是不是有些晚。”
小助理鼓起勇气,反驳邓贤明,“我们才和你没关系呢。”
她清楚的看见邓贤明的脸背对着沈黔沉下来,恶狠狠的瞪着他。
小助理被吓得躲在傅时期身后不敢冒头。
沈黔态度明确,嗓音寒凉,“我不管你被谁算计,总之就一句话,拒不合作。”
房间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邓贤明被沈黔明着内涵,虽不好受,但也知道这人他得罪不起。
不过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也算喜事。
门外倏然传来傅时衿清冷的御姐音,“沈黔呢?”
沈黔原本冷着的脸染上错愕,似乎是没想到他祖宗真来给自己送琴谱了。
他紧绷着的脸舒缓下来,神色变化被傅时期的助理看在眼里。
沈黔音量提高了几分,赶忙搭腔,“在这,进来吧。”
傅时衿挑眉,推门进来,“昨天求姑奶奶不是求了好久?今天我亲自来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斜眼一瞥,看全在办公室里的人。
眨了眨眼睛,目光灼灼,“这么热闹?”
傅时期侧眸看向门口,在察觉到是谁来之后眯起眼眸,她竟然和沈黔认识,关系还很好的样子。
傅时衿随意把手中的钢琴谱扔给他,神色玩味,“你们聊什么呢?”
沈黔早就高兴的找不着北了,他现在真想扔下办公室这群人,赶紧打个电话和死对头魏盏炫耀去。
助理反应迅速,她不甘心傅时期被经纪人这么算计。
目光充斥恳求,出言求情,“我们想和贵工作室合作,但交涉并不愉快,这位小姐,能不能帮我们和沈负责人求求情,时期真的特别需要这次机会。”
傅时期脸一黑,循声看向说话的助理。
还未解释,傅时衿就直截了当的拒绝他们的恳求,“这是沈黔要管的,我插不上手。”
助理显然不信,能在沈黔面前自称姑奶奶的人怎么可能会插不上手。
还想在劝两句,却被一声冷喝给打断。
“够了!”
傅时衿侧了侧头,偏眸看向他。
却见傅时期愤然把手中墨镜砸在办公桌上,俊颜呈现几抹愠怒,似是挂不住面子,有意无意的躲避傅时衿的目光。
实际上,这个办公室里的人,也只有对方才知道,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兄妹。
“和工作室的合作改日再谈,我九点还有档期,就先告辞。”
随后朝着沈黔点点头,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
助理见他走了,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
邓贤明心情颇好,吹着口哨走出去。
一时间,原本有些拥挤的办公室竟是只剩下沈黔和傅时衿两人。
沈黔像是解脱了似的,摸了摸鼻尖,悻悻地道:“可算是走了。”
傅时衿踱步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冷静剖析。
“傅时期的实力不错,他们主动提出合作,主动权就占据在我们这里,况且工作室也不是合作过比他差的,怎么没同意?”
见沈黔罕见的未发一言,她轻轻地瞥了一眼,抬眼问道:“又是魏盏在你面前说,傅时期见过他的大宝贝?”
沈黔头埋得更低了。
看来自己说对了。
慢悠悠的放下手中茶杯,傅时衿感到有些好笑,“至于吗?”
沈黔则是闭着眼深呼吸,内心的不甘喷涌而出,他突然直起身子,低吼了一声,“凭什么他的大宝贝不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