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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陌,她这是?”泠涣惑道。
“流光扇可镇住她不再作恶,却无法阻止她自己选择魂飞魄散。”离陌淡然道。
“啊!啊!”沈备戾声惨叫,惊惶的看着自己的双腿迅速灼烧,“快救我!仙人快快救我!”
小兰的躯体也在沈备怀里开始快速灼烧,焦糊味四溢。
泠涣准备上前,被离陌一步挡在身后,只微摇了摇头。
瞬息沈备与小兰的躯体烧成一堆焦骨,石室内烛火尽数熄灭,流光扇回到离陌手中。
众人皆是哑然。
“王玉儿以自己魂飞魄散作为交换,给这里的焦骨下了诅,普通人碰到即死,无救。”
“你怎么知道的?”泠涣好奇,与一众人钻出暗道,外面已阳光正好,王家府怨气尽退,亭台楼阁幻影消去,只留下焦黑的断壁残垣。
离陌左手背在身后,微搓了下指尖,刚才王玉儿踢飞焦骨时,他伸袖为泠涣躯体遮挡,手指也触碰了扬起的焦骨。
“推测。”离陌不想再说,只看了眼那坍倒的祠堂,手中折扇轻摇,叹息一声。
“不说?怎么算我也帮了你大忙,不过这么算来,你又救了我一次,算了,不与你计较。”泠涣不以为意,转头拉上那群小弟子,攀扯起来。
原来,小兰本是玉儿蜜友,冒用玉儿私生女的身份进了王家府,沈备贪财与王家做生意之时看上小兰,虚情假意想攀上高枝。
时间一久,沈备也发现端倪,正遇上玉儿走投无路来求助于他。
结合前面的疑惑,确认现在王家里是假的,他虽也吃惊,嘴上却骂着玉儿离间他与王家关系,叫嚷着把她赶出去。
玉儿真假与他来说没什么关系,他更关心的是如何赘入王家。
被赶出的玉儿落魄回家不久后受尽屈辱自缢而死,成为怨魂,执念太强附身小兰身上,将计就计给沈备写了封书信,让他与她成婚当日引来山匪,灭了王家众人,作为王家赘婿自然可以执掌家业。
实则王玉儿怨念太大,趁着山匪杀戮之时,火烧了王家府,全都困死在这府内。
“是真的!我白日里竟也可以出来了!不会灼伤了,真的不会灼伤了!”看门老翁高兴吆喝起来,街上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众弟子留下,帮他打扫院落,安置残骸。打算休整几日,再向廖氏泛象台行去。
“离陌,闲来无事,不如我请你去吃酒如何?”泠涣指着一家酒馆道。
离陌折扇一展,挑眉道“好”,扭头径直走向酒馆对面的食楼。
“等等我,饿了你说嘛,喝酒可以放放,不要如此简单直白的打我面子。”泠涣笑道,快步跟过去。
上好菜,泠涣饥肠辘辘大口吃起来,抬头一看离陌优雅的坐在对面,不紧不慢喝着杯茶。
泠涣正要说话,余光一扫长街上一抹白光,一晃作没,心道,“又是你!”二话不说,拿了桃枝剑就追了出去。
离陌随泠涣追去。什么也没见到,问泠涣是何物,泠涣只道:“我也不是十分确定,待确定好,自然答你。”低头一看,地上一小块金色腰牌,上面写着“廖氏”二字。
泠涣正色收好腰牌,道:“看来,我要去泛象台走一遭。”
此时明媚的阳光扫过泛象台守门石狮金光熠熠,廖文昭恭敬跪在师尊廖千秋身侧。
“蠢货!那日你给我使眼色,让我放了白鹿妖,如今妖什么情况打探不到,熔璃鼎也找不来,但凡有一个,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廖千秋骂道。
“是,师尊骂得是!”廖文昭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卑微道,“不过,师尊您放心,白鹿妖在离氏手里更有利于我们。”
“如何说?”廖千秋眼睛一眯,听他继续说下去。
“要想获得白鹿助益,需用熔璃鼎生炼才行,鼎还未寻得。这些时日必然会有些门派按捺不住,想去吃个甜头,这些小小的骚扰,就让离氏帮我们挡一挡。”廖文昭说完,偷眼看了师尊,见他表情有所缓和。
廖文昭咽下口唾沫,继续道:“他日若众门派想联合上门讨要结果,必然需要一个像您这样德高望重的师尊,统领大家,维护正道……到时候嘛,这妖自然……也是您做主”
廖千秋走近廖文昭,一手抚上他头顶,一阵可怕的静默。
“离氏嫉妖如仇,若是白鹿妖被杀了该如何?”
“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邵文昭攥紧袖口“弟子知道白鹿妖非同小可,一路都由弟子亲自押送,未……未让他人近身。”
“就在弟子押送过程中,发现他身上有一个予关咒,不是弟子下的,师尊猜是谁下的?”
予关咒是很简单的短日咒术,在咒术有效的日子里,施咒者可以在被施咒者濒临死亡时获得感知,时间过去,咒术印记自然消失。
半晌,廖千秋才把手从文昭的头上移到他的肩膀,轻拍两下,舒缓道,“你用心为廖氏考虑,事若办成,等我儿成婚后,还需你尽力扶持才是。”
廖文昭半口气吊着,听他这么说,心中一松,似是在鬼门关走了圈,继续道:“是,公子大婚前,我必为师尊寻来熔璃鼎。”
“泠涣,你可知泛象台近期有集会,各家仙门都会去?离氏,也会去。”离陌拉住泠涣。
“知道,路上听说了。”泠涣甩了甩袖子,无所谓道:“我藏好些便是。”
他突然想起来,离陌也是修仙世家,若与妖同行可能多有不便,接着道,“你的那群小师弟啰啰嗦嗦,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别耽误行程。”
离陌看他一眼,也不再劝,流光扇在修长的指尖一转,一个纯白的小坠子出现在泠涣腰间。
不由他分辩,扭头便走,道“你与我同行。”
“为什么啊?”泠涣不服,站在原地。
只见离陌走出不到十尺,泠涣腰间小坠子突然一拉,向离陌拽去。
“诶?!诶???你这有点过分了啊!”泠涣突然被拉的一个踉跄,两步跟上去。“真拿我当坐骑了啊!”
泠涣一路啰嗦,离陌只不紧不慢摇着流光扇,有一搭没一搭应着,两日,二人行到繁华大郡,寻间客栈落脚,客栈西面傍水。
“离陌,你明明可以御剑,却非要走着来,可是要赶在你的小师弟前面,趟趟路,怕他们再遇到王玉儿那样难缠的东西。”泠涣嘴里塞着鸡腿,看着窗外景色。
离陌没答话,盛上碗鱼汤放在泠涣面前。
“快来人!救命!救命!”扑通!扑通!河道中水花四溅。
两人望去,对面骚乱,有男子面色惨白,被人七手八脚从水中捞起。
“有妖怪!有妖怪啊!”
泠涣心中一惊,怎么?自己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吗?再细看,说的不是他。
“哟!这不是划船的鲁老二吗?”人群中一人喊道,认出落水男子。“哪里有妖怪?怕不是你喝醉了脚滑吧。”
哈哈哈,众人哄笑。
“客官莫慌。”客栈小二端上菜,只稍向窗外望了眼,笑道:“鲁老二是这河道的常客啦,帮人划船运货做营生,挣到两个子儿都当了酒钱,午后便开始喝,喝醉了船上一躺,这不!又掉水里漂过来了。”
“他喝的什么酒,给我也来一份。”泠涣好奇道。
“好嘞,大白春一壶,您稍后勒。”小二吆喝着去拿酒。
泠涣回过神,抬头看离陌,只见他面容冷峻,盯着鲁老二。
他再望去,救人的人七七八八散去,剩鲁老二湿漉漉坐在地上,嘴里喃嚷嚷:“有妖怪!有妖怪啊!你们信我。”
“你留在这里!”离陌抛下一句话,飞身而出,跃向对面。
“诶?我也去!”泠涣随手抄起刚上的大白春跟去,心道,还好我是鹿,两岸这么宽,等闲可蹦跶不过来。
离陌来到鲁老二身边,并未看向他,也没问话,只盯着他袖口一条绿油油的水草。
“这是什么?”泠涣问。
“枯枝草。”离陌脸色微变,沉声道。
九年前,这世间的枯枝草就已被他尽数毁去,为何今日又会出现?
泠涣拿起枯枝草细观,并未见有何异常。
离陌说完,夺过泠涣手里的大白春,拔出塞子,将枯枝草扔进去。
泠涣茫然:“这东西是……泡酒的?”
“剧毒,不可触碰。”离陌冷言,泠涣赶紧闻了闻手指。
离陌继续道,“新鲜的才行,这个已失效。”
泠涣长出一口气,心道你早说啊。
“枯枝草毒且致幻,其叶可见心中最渴望之事,其茎可见最惧怕之事。叶与茎同服,则会在悲喜梦中心神骤损,形销骨裂而亡。”
“有妖怪!有妖怪!”鲁老二看到有人理他,一把抓住泠涣衣袖,喃喃道:“你信我!真的有妖怪!”
泠涣把他的手从衣袖上拽下去,尬笑:“是啊,我信你,我信你,的确是,好大一只妖怪。”
他看离陌对此事上心,便好心道:“鲁大哥,你家在何处?不如我们送你回去?”搀起鲁老二送他。
三人借船逆水而行,出了郡口不过两里地,几处茅草院子立在岸边。
“就是这里了。”鲁老二上前推门,家中就他一人,常年不开灶火,有些冷清。
院子里七七八八扔了些破橹,船板。
“鲁大哥,你是在哪里见到的妖怪?妖怪是何样子?”
鲁老二长吸了口冷气,拿起灶台边酒壶喝了两口道:“我今天是真没喝醉,下午往旁边镇子送了趟货,说来也怪,行惯了的水路,还能划岔了。”
泠涣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把瓜子,边问边嗑。
伸手递给离陌见他不接,神色异常冷峻,自他认识离陌以来,除了玉兰花下惊为天人,就一直是风度翩翩、冷冷寂寂、爱答不理,却从未有过如此,便知此事对离陌来说甚是严重,也讪讪收了,端正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