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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星空走进来时候,班里的同学全都挤在窗前,眺望着校门的方向。
“藤原,快来看。”
“看什么?”藤原星空走过去,挤到窗前,远远地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校门口。
白石幸子从副驾驶室出来,打开后门。
镶嵌着碎钻的蓝色高跟鞋从车门伸出,随后是黑色丝袜包裹着的修长双腿。
穿着礼服的少女从车门走出,站在校门前。
黑色的长裙裹紧身体,衬得袒露在外的肩膀和脖子格外白皙,双峰间的阴影随着她的呼吸不断起伏,还有那白得耀眼,几乎带着恶意的牙齿……
是夏希凛啊,住在皇居隔壁超大宅院的门阀小姐,优等生,美丽且成绩优秀,运动神经也超群,没有缺点。
个性是理性的,大多数时候都显得很有礼貌,不会因为是美人而骄傲,至少在绝大部分人面前她就是那样的。
这个人设怎么看都是所有男人的理想一样。
藤原星空虽然XP奇怪了点,但也是个男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不过她好像不懂得如何在自己面前表现得礼貌一点。
夏希凛抬头看了一眼。
嗯?
是察觉到了吗?
不,不可能看到的吧。
作为巫女的她视力确实很好,但我躲在人群中,她应该是发现不了的。
她是在找什么吗,从这么远也能感到她锐利的视线。
藤原星空忘记了时间,在缝隙中看着伫立在阳光中的少女。
她忽然甜蜜地微笑起来,这微笑就像一根尖刺,飞跃阳光,掠过人群,刺进了心里。
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忍不住抽搐起来,是癫痫,是精神疾病,是一种缓慢而甜蜜的痛楚。
藤原星空觉得自己大概是伤还没好,所以思维有些混乱。
比如眼中的太阳,不再是以往那个像水晶一样闪闪发光的太阳,不再是那个透过玻璃窗洒下均衡阳光的太阳,而是野性的,飞驰旋转的,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它飞速释放着炙热的能量,仿佛要把世间一切都烧成灰烬。
挡在藤原星空前方的斋藤飞鸟忽然回头瞟了他一眼,嘻嘻地笑了一声。
不知道怎么回事,藤原星空忽然看到一个画面,看见斋藤飞鸟的嘴角冒出一个泡泡,然后嘭的一声炸开。
这使得他清醒过来,又变回了原来的自己。
最后看了一眼校门的方向,刚好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的海藻头从后座钻出,并肩站在夏希凛身边。
……
天空蓝得让人惊喜,清澈通透,没有一丝云彩破坏它的美丽。在这样的日子里,仿佛可以从最司空见惯的事物中发现宇宙深蓝色的本质。
微风吹来了某种不知名的,带有淡淡幽香的粉色花粉,甜丝丝的让人嘴唇发干,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它。
夏希凛把视线从教学楼收回,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看见了有趣的人,感觉颠簸了整晚的疲惫一扫而空。
抬脚走过校道,穿过中庭,来到社团活动大楼的茶艺社。
穿着礼服出现在学校果然感觉很奇怪,快点换了吧。
白石幸子紧随着自家小姐走进茶艺社,反手一拦,把海藻头拦在门前。
安倍寺恼怒地朝门内喊道:“喂,夏希......”
夏希凛站住了。
过了一会,她慢慢回过头看着安倍寺。
到此为止了哦...安倍寺仿佛从她的宝石般的瞳孔里看到了这些的字样,惊恐的感觉顿时袭上全身。
“有事?”
淡然而凛冽的声音穿透耳膜。
安倍寺的内心深处再一次颤抖起来,她的声音平静而淡漠、优雅而冰冷。他不禁抬起头,看着她那没有一丝笑意的脸,以及美丽而复杂的瞳孔。
什么都别说了,她的内心是那样强烈的拒绝着我。
安倍寺苦涩地低下头,默默转身离去,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送走了无趣的人,夏希凛走进屏风后面的房间,在镜子前,她慢慢解开黑色礼服的扣子,丝质的衣物划过肩膀,膝盖,然后落到地上。
再接着,解开内衣。
把视线移到形状优美,但大小只能勉强说上一句中规中矩的胸脯。
他是不是和别的男人一样,喜欢胸大的?
夏希凛下意识地想到了这点,感觉有些挫败。
静静发了一会呆,她从衣柜里取出一套校服,以及黑色的长筒袜,迈出一条腿,接着又迈出另一条腿。
银色的脚链环绕着脚踝,在黑色长筒袜上闪闪发亮。
系好衬衣的扣子,批上红色的针织开衫,对着镜子打好领带,最后把蝴蝶结发饰戴上。
身份从昨天远在京都参加完宴会的大小姐重新变回完美高中生。
“小姐...”白石幸子在身后敲了敲门,“吃点早餐吧。”
“放在前面的桌子上吧。”
桌子在屏风前方,占据了教室四分一的空间的地方,那天与他交谈的地方。
早餐是一块涂满了巧克力酱的蛋糕,一杯热红茶。
从房间里出来,夏希凛拿着一本书坐在那天的位置上,伸手拿起巧克力蛋糕。
红唇白齿,细细咀嚼间,可可脂苦中掺杂的甜味,在舌尖苏醒。
记得那一晚很冷,屋外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寒风在山林呜呜地吹着,听起来就像是有狼在嚎叫。
金发碧眼,年龄只有7岁的小夏希与妈妈围坐在木屋的火炉边上,温暖的空气和小炉子那令人怀念的气味将两人包裹起来。
“妈妈?”小夏希仰着脸问:“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妈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温柔地说道:“爸爸在另一个世界哦。”
声音穿透冷冽的空气传来,对于小夏希的耳朵来说,妈妈的声音永远是一种温柔的享受。以至于让她忘记去思考,另一个世界代表着什么。
夜逐渐加深,窗外的大雪还在不停地从空中飘落下来,气温变得更为寒冷。
妈妈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从柜子中取出一罐巧克力,塞进小夏希的怀里。
“以后觉得苦了的话,就吃一颗,小凛要记得妈妈说过的话,一定要健健康康的长大。”
小夏希抱着玻璃制成的罐子,不解地看着妈妈。
妈妈只是温柔一笑,没有解释,或者说没有时间解释。
屋外变得十分嘈杂,有很多人围了过来。
那个日后成为小夏希奶奶的老巫女率先冲进屋内,一巴掌扇在妈妈的脸上。
十几个穿着和服的大人随后加入进来,一片拉扯之中,妈妈逐渐被他们带出屋外。
拉扯声、怒骂声、尖叫声、太过于刺耳,太过于混乱。
小夏希惶恐地跟在人群后面,只是大人们走得那么快,走得那么急,渐渐地,眼里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一路哭着,沿着混乱的脚印走到了一片没有人家的宽阔田野之上,在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工照明,所能够依赖的只有雪地反射出来的朦胧光芒,使整个背景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光之内。
简直就好像由巧手的工匠所制作出来的一样,这个世界赋予了大自然这般美丽的风景。
在田间小道之上,有棵樱树孤独地伫立,又粗又高,天空一片昏暗,雪花穿过樱树交错的树枝无声地飘落下来。
她瘫倒在这棵樱树下面,抬头向上面仰望着,泪结成冰,心沉入海。
北海道的冬夜,永远都那么令人绝望。
爸爸不见了,妈妈也不见了。
小夏希非常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变得更加的悲伤并且痛苦起来。
彻骨的寒冷从冰冷的地面向身上袭来,持续夺走体温的寒冷还有胃中刺痛的空腹感交织在一起,使她的身体逐渐变的僵硬起来。
大雪没有一丝怜悯,不断从空中飘下,覆盖在她小小的身体上,渐渐的,埋住了她整个身体。
我需要能量...我需要活着...在大雪中,她用冻僵了的小手,吃力地拧开玻璃罐的盖子,从中取了一块巧克力放进口中。
可可脂苦味中掺杂的甜味,在舌尖蔓延。
自那天后,夏希凛就再也无法离开这股令人呼吸都感到疼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