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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图上所指的圆心地点,众人才发现原来放题山是和白府衔接在一起的,明面上的距离似乎离白府正门极远,实则白府的后门所在,正是幽谷的入口所在了。
孙付明抿了抿嘴唇,低声对着前面不远处的黄走说道:“师兄瞧好了,放题山周圈全是藤蔓围绕着的密林,入不得内,唯有翻过白府院墙,从靠近后门的地道入山一条路可走,里面是否防备森严,我拿不准,到这里后,全凭师兄做主。”
“所以说放题山是白府的私人后山也不过分吧?果然好手段。”黄走冷哼一声,表面上似乎并未将翻墙地道入山之事放在心上,但实际心里也不禁打鼓,这白府能圈禁一座天下第一大山,确实已算得上是通天本事了,甚至都未曾听过董家哪位皇帝曾登高过此山,这就更邪门了。本以为深入此山,巡过一圈,救走孙师弟的父亲,就算大功告成了,即便见不到,那也算了却孙师弟的心愿了不是?毕竟看过孙府护院那些人的本事后,黄走也并未将白府的看家护院放在眼里,甚至对李师弟留在孙府调教家丁一事颇有鄙夷之心,但是看到今天所要面对的局面,黄走就不敢掉以轻心了,甚至隐隐觉得此事若不成功,等待他们的,或就只有一死?
沉吟片刻后,黄走转头说道:“我们先摸进墙去再做打算,若是戒备森严,我来引开守卫,你们趁机闯进去,若是零星几个哨卒,打晕了进去就是了,此行是为救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及白府家丁性命。”
众人点了点头,随后黄走一举手指,示意自己先上墙上观察一下,只见他膝盖微微一抖,就跃到了近丈高的墙面上,随手一抓墙面,人就定在了墙上,几无声响。黄走缓缓探出了半个脑袋,扫视了半圈就把目光定格在了一个附着在地面的青砖堆砌的圆坑上,周围并无人守卫,想来此坑就是地道所在了。
黄走翻身下墙,与众人说明情况,众人这才翻身上墙,齐齐越过墙面,落地后就算来到白府“做客”了,这里面,孙付明神情难掩激动,边扶黎显得较为紧张,封撰还是那么木讷,只有黄走牢记恩师教诲,依然能做到“大事面前要镇定”。
贴着墙四人迅速游走到坑前的墙角位置站定,孙付明跃跃欲试的想要跳进去。黄走沉声提醒道:“不可直接跃入,先丢一粒石子进去试试深浅。”
封撰点了点头,迅速抛出一块捏在手里的石子,约莫两个呼吸间隙的功夫,听到“嗒”的一声。黄走缓了口气,说道:“不算太深,大家沿墙壁滑下去,到了下面你们在我身后掩护我,我去找入口。”随后众人跳进了这个直径约莫十丈的深坑,落地时脚下平整坚硬,似是青石地面。借着月光看到朝向放题山的位置有个黑乎乎的山洞,尽头似有摇曳火光,黄走低声道:“我们小心摸过去,注意机关。”
众人自是无异议。
入洞口大约半里路,依稀见到向上台阶的通道口,门半掩着,光线就是在那里透出来的。边扶黎左手中指两侧各夹紧一枚两寸长的袖箭,右手紧握的手心里已满是汗水,只等黄走手势就冲上去拼命。黄走抬起右手,手掌立起,示意大家停下,随后一闪身摸到门前,听到有轻微鼾声,确定是鼾声无疑之后,推开门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中指食指点在了那个倒霉的白家家丁的项前,那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到脖子一侧刺痛一下,晕厥过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边扶黎远远看在眼里,暗赞一声大师兄当真了得,随后迅速过了门,当看到门内的景象,即便早已将洞内当做龙潭虎穴的他也不禁吃了一惊,每百十余阶梯就会有两盏明亮的烛灯,灰色的石阶仿佛一条蜿蜒的天梯,近乎望不到顶,这放题山,竟然是中空的!
孙付明慢慢在吃惊中缓了过来,急急说道:“师兄们可瞧出了端倪?这些烛灯这么亮,满打满算也就只能燃烧三到四个时辰,也就是说,没有个几十人盯着,怕是照看不过来的,所以阶梯上很有可能会遭人埋伏,不可大意。”黄走等人点了点头,似乎也认可此理,开始缓缓攀登,但是阶梯之外皆无藏身依仗,甚至连个扶手都没有,黄走左顾右盼,叮嘱大家:“留意下周围是否有暗门,迅速攀登,迟则生变。”
大家不敢怠慢,正打算提气攀登,把头朝向入口的边扶黎指向下方喊道:“啊!且慢,还有个向下的扶梯,似乎这里还能向下走!”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圆圈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个向下的绳梯,只是由于上方太过灯火通明,下方没有火光,差点就给忽略了,于是大家就又把头转向了大师兄。
黄走面上没有变化,心里却不知所措。正当大家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封撰提议道:“付明老弟,上来下去来回探查的话,时间上是不允许的...不如这样,我和三师弟往下走,你陪大师兄一路攀登上去,你看如何?”孙付明思父心切,早已乱了方寸,抱拳说道:“全凭师兄做主,往下的路上没有灯火,两位师兄可要小心了,莫要中了白家老狗的圈套。”说完递给了封撰一个火折子,封撰摇了摇头,没有去接,一声不吭的和边扶黎默默的爬了下去,直到快要看不见身影,边扶黎对上面两人喊道:“下面很深,如果探不到付明师弟的家父,我们就上去找你们,若你们要是早早找到了人,就在入口处汇合!”黄走点了点头,口称小心。待得完全见不到封边二人身影,才对孙付明说道:“我们也走吧。”
于是二人提气向上走去,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攀登了四十余阶,起先孙付明只落后黄走四五阶,半盏茶的功夫,已是落后了二百余阶,孙付明左顾右盼,中空的四周在明亮的灯火下瞧得倒也真切,竟是什么猫腻都没有,便焦急喊道:“师兄等等我!”黄走无奈放慢了脚步,等孙付明跟上之后,说道:“师弟,上面已经可以看到山顶了,按照你之前的描述,山顶上似乎有些蹊跷,只怕是有些门道啊...”
孙付明大喘了几口气,抬头望去,果真已能远远望到峰顶,明亮的灯火中间簇拥着一个椭圆型的黑色孔洞,孔洞里似有星辰,分外的诡异。
两人再提一口气,往峰顶奔去,约莫一刻钟,终于到达了顶端,猛然间罡风从黑色峰顶吹下来,连黄走都不禁一哆嗦,更加诡异的是,这么大的风,蜡烛竟然未曾被吹灭!当迈上最后一块台阶时,一块高约三丈的红色巨型钟乳石映入了眼帘,上面刻有三字,风呼啦啦的啸着,黄走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定睛看了看,和身后的孙付明一起呼出了石刻的三字:“彤云峰!?”
这时在石刻后面缓缓走出了一个披头散发之人,独臂亦有脚镣,但看不清脸庞,孙付明定了定心,问到:“可是梧桐城孙泽孙员外?”
那人沙哑开口道:“那是谁?”
这一开口不要紧,黄走一下炸了毛,哆嗦问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