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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谢千澜脑海闪过那日伏鸭差点要将她打伤的画面,心里瞬间一顿,心想着。
你倒是聪明。
带你的干儿子随时监视我。
那东厂的督主是什么人,那可是一夜之间可以杀掉几百口的人。
哼,真是可恨又可恶。
她嘴角瞥了瞥,抿了抿嘴道:“你那么放心,派这样一个人在我身边,你就不怕我有什么危险?”
“那样的人?危险?”
叶逸舟嗤笑了一声,嘴角微弧,那眸子随即望着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玩味道:“像你这样性子顽劣的人,巴不得将你灭口算了,省的你整日惹是生非。”
“诶!叶逸舟!”
谢千澜一听炸毛了,她不服气的尖叫了一声,惹得叶逸舟的眉目瞬间蹙在了一起:“叶逸舟,本公主可是晋朝的嫡三公主,可是堂堂的金枝玉叶。惹是本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叶逸舟担待的起吗?”
“哎----”
叶逸舟难得长叹了一声,低过头扶了扶自己的袖口道:“你放心,本王就算将全世界得罪个干净,也不敢将你这小祖宗得罪了。”
谢千澜瞬间一楞,傻呆呆地望着叶逸舟,一瞬间没反映过来。
小祖宗?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
叶逸舟见这傻女子又在那发呆,嘴角那抹弧度又慢慢地勾勒了起来,难得温和道:“记得本王的话,别给本王惹出事。”
“哦-----”
“明早我让刘嬷嬷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锅贴和紫米粥。”
“哦-----”
马车静静的往前行驶着,一瞬间消失在昏暗的街坊中,最好化作一枚黑点,与黑夜融合在了一起。
••••••
第二日!
几只燕雀在琉璃瓦上盘旋着,迎接着初晨的光辉。
晶莹的朝露弥漫在花枝花叶上,折射着赤红的朝霞。
屋内。
谢千澜站在铜镜前望着自己,她摊开双臂,此时,那婢女正将那件赤黑色龙纹衣袍穿在她高大的身上。
她眉眼紧缩地看着双木铜镜中的这张脸。
一张楞骨分明的俊脸像是被女娲仔细雕刻过那般,精致而又深邃,宛如一幅优美的画卷那般。
那精细的黑眸犹如一对黑色的宝石一样镌刻在眉梁之下,闪烁不已。它剑眉星眸,高挺鼻梁,英俊薄唇,彷佛这张脸具备了全天下男子最好看的特质一般,让人侧目不已。
只是!
那张脸,少了几分往日的幽冷,多了几分少女的纯净。
那双眼,少了几分忽暗忽明的幽远,多了几分少女的清澈和动容。
谢千澜站在那低过头扫了一眼这具身体,又抬起头锁了一眼这张脸,不禁在心里感慨道。
这混蛋倒是有几分姿色。
怪不得当年的朝阳郡主不要命的,死活都要嫁给这奸臣,原来是冲着这张脸啊-----
啧啧。
真是不知道这家伙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生的那么好看。
真是老天不公,居然给他这么一幅好看的皮囊,他这么残暴至极,用着真是暴殄天物!
谢千澜抬起修长的手指放在下巴上,将脸左右侧了侧,不禁叹息道:“这皮肤倒是保养的挺好的,白皙至极。”
此时,那婢女将那顶黑玉发冠戴在了她的束发上,恭敬道:“王爷,您该上朝了。”
谢千澜一听,一想到朝堂之事,便有些头疼,她嘴角无奈一瞥,便淡声道:“走吧。”
她转过身体,走到房门口。
随着一声“吱呀----”
房门被打开来,只见对面的叶逸舟穿着一身粉色的纱衣,头戴凤冠,负手而立的站在那。
谢千澜心里一顿,便迈着步子走到了他的跟前,叶逸舟将她整个人从上而下地扫了扫,眉目紧皱道:“昨晚跟你说的,你可记住了?”
谢千澜一听,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地点了点头着:“嗯,记住了。”
叶逸舟微微点头:“好,伏鸭一会在午门等你,有什么事,你听他的暗示。”
“喔!”
“不许给我在朝堂上使出乱子,你可明白?”
“知道了呢。”谢千澜不高兴地应了一句。
叶逸舟眉眼一挑,便不动声色地走出了门口,而谢千澜望着他笔直的背影,也只好诺诺地跟上了。
乾坤宫!
大殿内,恢宏远大,金碧辉煌,四根红色的金龙柱子将整个大殿连成了一体,一袭之间,整个的皇家气派被彰显的一览无余。
高台上,那对雕刻如肆的青铜凤鸟正一左一右地放在那,眼珠上的红宝石,在日光的照耀下忽暗忽明,闪烁至极。
空气里一片嘈杂。
坐在龙椅上的崇德帝,那双浑浊的老眼正头疼的望着台下,一时间让他有些焦躁不已,那吵架的声音就像菜市场那般烦躁。
“启禀皇上,前日里微臣听说,曹将军军营里的副将在京城的东街口,性子匆匆地将礼部侍书打了一顿,口中还不尽地唾骂着粗鄙之言,这般恶劣之举,还请皇上明鉴。”此时,礼部侍郎正穿着一身的鹤服,指着对面的曹将军言之凿凿的控诉着。
“混账东西,明明是那油泼书生对着我家副将骂骂咧咧着,还说我家副将衣着不整。我看你们是多管闲事多吃屁,碍着你们什么事?”曹将军挂着一脸的胡须,架着那张国字脸,发着粗狂的声音咬牙骂道。
“简直是有失身份,成何体统,你居然皇上面前说这般不知礼重,曹将军,有勇无谋,可是会害了你啊。”礼部侍郎颤抖着手指,瞪了瞪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曹将军。
“你说什么?本将军在外打仗了十多年,你居然敢这样说我?有勇无谋,我看你这个书呆子怕是书读太多了,只知道在这用耍耍嘴皮子。”曹将军气的将大步子往前了一步,羞恼地在自己宽大的胸膛打了一拳。
“你简直不可理喻,皇上,臣举荐。”礼部侍郎对着皇上行礼道:“臣举荐,今年的科举之试的文笔部分,也势必要将他们武将纳入其中,否则他们根本不知仁义之道,礼仪之礼。”
“臣附议。”
“臣附议••”一瞬间,站在礼部侍郎身后的那些文官随即附和着。对面的曹将军立马听了火冒三丈,心中的那颗自尊心更烧的更为猛烈。
“操,你们一个个文官当我们这些武将是好欺负的?一个个绣花枕头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们的头上来,我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曹将军气的胸口猛烈的此起彼伏着,那双雄赳赳的双眸迸发着无尽的火意。
“就是,你们一个个的绣花枕头。”
“就是,你们一个个的绣花枕头••”站在曹将军身后的那几名副将立马听了,也是不服气的反驳道。
“粗莽之夫,粗莽之夫啊----”礼部尚书瞬间赤红着双眼对着苍天呐喊着。
“真是气死我了---。”曹将军一怒之下,一把将腰间的宽刀拔了出来,对着对面的那群文管怒吼道:“本将行军十载,岂是你这个老头质疑的!”
“你简直无可救药!”
“操,今日我不将你教训一顿,我就不姓曹。”
曹将军一把冲了过去,准备拿着大刀对着礼部尚书砍去。而那礼部尚书更是不服输地卷着袖子,对着这鲁莽壮汉冲去。
说是迟,那时快。
就在两个人即将打斗在一块的时候,几位穿着黑色制服的禁军侍卫一把将两个人分开。
“你给本官放开,本官就看他这莽夫敢不敢。”
“你给我放开,我就不信了,不教训他,他这张嘴就不会闭?”
这一文一武被紧紧地拉开两旁,双方都赤红着眼眸,瞪着对方。尽管自己的手臂被人禁锢着,可是双方都是个不服输的主,那双腿不断地对着对方踢着。
正当两个人快要踢到时,再一次地被禁军侍卫给拉开了。就这样来来回回,一张一弛,两方吵得不可开交。
一时间,两个对立的阵营都指着对方骂骂咧咧。
整个乾坤宫充斥着怒骂声,嘈杂声,唾弃声,污秽至极,让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整个人气地全身都在发抖,他涨红着脸,咬牙切齿望着朝中官员:“反了,反了,简直反了,朝堂之上,竟敢如此作为,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帝知道自己的实权被架空了,但是身为皇帝就该皇帝的尊严。
一旁的老太监看了如此,便笑眯眯地甩了甩手里的佛尘,凑过去小声道:“皇上息怒,解铃还须系人。”
崇德帝坐在龙椅上紧握着桌子,看向曹德旺,低声道:“你的意思是?”
曹德旺笑着点点头,视线落左侧谢千澜的方向,余光中与对面的伏鸭眼光交汇了一下。
崇德帝顺着他的方向一望,见帘珠席子后面的那抹黑色的身影,瞬间恍然大悟道:“是啊,朕这会怎么把叶爱卿给忘了,他向来能够帮朕处理好。”
他暴怒地拍了拍龙椅的扶手,冷声道:“别吵了,让摄政王来定夺!”
台下的声音立马戛然而止,那些打架的人瞬间停止在了那。
空气里一片寂静,耳畔间却是能够清晰的听到空气的声音。崇德帝见如此,立马缓了一口气,笔直的将身子坐在龙椅上,挺直腰杆道:
“朕•朝堂之上岂是你们如此吵闹的地方?尽管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朕心意明了,终归是要将这件事做个定夺。”
“叶爱卿行事果断,根慧聪明,那么这件事就由叶爱卿过来定夺。”崇德帝笑了笑,一脸阿谀地朝左侧的珠帘席子后望了望:“叶爱卿,这件事,你怎么看?”
无人应声-----
“叶爱卿?”崇德帝见如此,再次问了一句,依旧没有给他回应。那些个大臣纷纷将头朝珠帘后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