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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江阙叫住他,问道:“刚才把我推下河的是你吧?还有之前的迷雾幻境。”
男人一愣,转过被脏兮兮的白色长衫罩着的身躯,回答道:“是的,想要这忘川界中的草木维持生长,总是要有人牺牲。”
“牺牲?”三人听的心中一凉,惊问道。
男人转身走了几步,三人眼皮一跳,他就已经瞬间移动到江阙的鼻子前,盯着他问到:“你是迷毂树新认的主人?”
江阙心中一紧,死死看着突然靠进的长发男人,还是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想必你们也看到了,这騩水河之下成片的丹砂石。这便是用各灵树认的主人的精血炼成的。”长发男人的声音有说不出的阴冷之气,依旧保持随时可以威胁江阙生命的距离。
杨祈和宋晓洱在一边看的直冒冷汗,以长发男人刚才瞬移的速度和停下来时拿捏的力道,他血肉模糊的手随时可能掐断江阙的脖子。
“所以,你要把我炼成丹砂石?”江阙强压下内心的惊骇,声音还是平静中遮不住的颤抖。
长发男人瞬间退远,轻蔑一笑:“迷毂之主,也不过如此。”
“用不着,你的血,不是已经流进了河中么。”
江阙见他再次退远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竟敢用他的血炼石,而这血腥无比的石头又是用来做什么的?他问道:“这些丹砂,炼成了会怎样?”
“这些丹砂,是用来镇住忘川界的灵兽、树草的,维持阴界平衡。若是没了源源不断的丹砂,这忘川界的灵树都会死,这里的灵兽:渡灵鹤白猿之类的兽就会乱跑,直至撞死,累死在忘川和阳界的交界处。用你这样因为灵树活下来的肉身凡人一点儿血,不过分吧。”
长发男人解释着,弯腰从旁边的一株草上捏起一只金色的小甲虫放进嘴里,发出一阵金属碎裂的咀嚼声。
江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回答道:“那,你是这里的守护神,还是负责炼石的游灵?”
长发男人并不理会他的问题,转身走向密林深处,他脚踩下的地面便升腾起一片薄雾,继而愈来愈浓,最后消失在雾霭之中。
三人看着渐渐散去的雾气,许久才反应过来。
“咱们把火把点上吧。”杨祈弯腰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冰草和捆好的树枝,江阙和宋晓洱木人一般地点了点头。
江阙拿起一大把冰草,让宋晓洱举着那捆祝餘枝。他包扎着白布条的手用力一拧灰蓝色的冰草,那草表面的一颗颗晶莹的水珠破裂开来,里面的汁液一接触到空气就变成了和沥青一样乌黑粘稠的燃料,将其涂在祝餘枝上点燃就是非常方便的火把。
只有两捆树枝,刚才又已经耽误了一段时间,三人便觉定就点两把火。杨祈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火把,和江阙两人各持一个,先刚才一前一后地队形再次出发。
騩水河已经再一次平静下来,三人慢慢从刚才男人说的那些话中跳出来,边走边环顾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好在后半程除了偶尔跑过的小兽和不时传来的鸟叫虫鸣,没有再遇到鬼怪之类的。前面的騩水河还能看见起起伏伏的水流,但三人感到眼前闪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杨祈和江阙同时放下了手中的火把捂住眼睛……
“喂!过马路不带眼睛哒?!”
杨祈一睁眼自己正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中间,惊得他立马左右看了看,赶紧走到了路边。
“大侄……?”
杨祈下意识地喊宋晓洱,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江阙也不知在哪。怎么三人一块出来的,地方还不一样呢,吓得他赶紧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宋晓洱。
“杨哥!你在哪呢?我正要打给你呢。”
他听到那边传来宋晓洱的声音,安心不少:“我已经回来了,你在哪呢?看到江阙没?”
“我俩在超市,一回头就发现你人没了,我还以为你还在騩水河那野外求生呢。”
“边儿去,我回去了,你俩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杨祈听到宋晓洱坏坏的声音回敬了一句,交代完边往家走。
邵正平正在警局整理档案,手边是魏蓉的死亡证明,是邵棠交给他的。
那天杨祈告诉她的话,邵棠相信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死亡证明不能随便给除了病人家属之外的人。但又觉得杨祈真的有难言之隐,就把证明交给了她哥,让邵正平转告杨祈魏蓉的事会合适一点。
邵正平把死亡证明装进文件袋,杨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算晚点在打。
杨祈回到家,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是早上八点,1月29日。他们是昨晚去的往生街,杨祈感觉自己在往生街待了起码两天那么长,只是那里没有办法找到可以计时的工具。
下次如果还要去往生街的话,一定找个小贩问一下时间。杨祈边换下又破又脏的衬衫,肩膀和膝盖上不知道在哪撞的淤青,他不小心一扯肌肉,一阵顿疼。
护魂锁,没用完的麻纸。杨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打算随便煮点东西吃了睡一觉,他一闭上眼睛还能看到蜿蜒向前的騩水河和水下晃动的红色。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尽量不去想那些。
冰箱里只剩一包泡面和一棵花菜了,他干脆一起煮了,一边洗花菜,一边还是忍不住想在騩水河边发生的事。
宋晓洱的那个墨绿色石子,是酒神给她的,而且还说这本来就是她的,宋晓洱的前世和神有关?
杨祈越想越不通,还有那个长发男人,制造幻境,把江阙推下水,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和神很熟,杨祈也有些怀疑他真的如江阙推测的,长发男人是神。
他们把魏蓉沉入忘川水中时,由于渡灵鹤的袭击没来得及看汹涌起来的忘川水之后怎么样了,就跑回往生街了。其实,杨祈去借梯子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魏蓉的魂魄碎片,之后也没来得及问宋晓洱感觉到没。
手头上还有没解决的事,就只有徐飞了。是死神给他机会一直留在阳间,伺机找杨祈的麻烦。他有些头大,煤气关掉,把面盛出来。
宋晓洱躺在床上,举起手腕,看着阳光下透着隐隐的金色的石子。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个石头呢?宋晓洱不解地想,她对这块酒神给她的石头没有一丝印象。倒是那个给她算命的酒神老爷爷总觉得在哪见过一样。
她努力回忆老人的样子,但那块记忆就像是缺了一块。是有这么个老人,但老人的脸庞却是模糊的,宋晓洱也不敢确定自己认识酒神。
酒神还告诫过宋晓洱不要碰忘川界红色的东西,但当杨祈和江阙惊骇地看着騩水河下的丹砂卵石,宋晓洱其实一点也不觉得恐怖,反而感觉很熟悉,甚至想伸手到河水中去触碰那些丹砂色的石头。
她看着騩水河,和那些红色的石头,有一种奇怪的安全感。
“诶呀!”她想着想着突然瞟到摊在地板上的作业,猛的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是抛在脑后了。
和杨祈、宋晓洱一样,江阙记挂着那些像梦一样的事,回到空荡荡的单身公寓,熟悉又陌生。他翻过一页是日历,把下个月的朔日,用红笔圈了起来。
上一个打了红圈的日子,是面试的时候。
他还在实习期,已经消失一个星期没回来了,虽然他动身去忘川之前请了假,但他已经不抱太大希望,甚至想好了毕业典礼过后,重新找一份实习。
迷毂树,真的已经把他的魂魄修复了,江阙感觉之前连站都站不起来的身体,都能毫不费力爬十几层楼梯。
三人同行的一路上,江阙发现在宋晓洱收到那块石头之前,确实有小鬼小怪悄悄跟着他们。但似乎就是在那颗石头被宋晓洱戴在手上开始,那些探头探脑的家伙全都消失了。
江阙当时并没有说出来,他当时也以为是巧合而已是自己想多了。但当知道那是酒神送的石头,才石锤了自己的猜测。
那石头,能消除宋晓洱身上的瘴气。想到着江阙有些释然地笑了笑,无论宋晓洱和忘川界到底有什么关系,只要这个帮过自己大忙的女孩没事就好。
他走进洗手间,把抹布搓了一把,打算稍微收拾一下房子。无论他和迷榖树的契约什么时候结束,实习工作还能不能找到,这次起死回生,让他强大了很多。
三人躺在自家的床上,各怀心事。
杨祈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三百接通就说:“我都忘了跟你说一声,三百,我们和江小哥顺利回来了,还有好多事咱们晚点细说……”
“我是邵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