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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向他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一切事情都在计划之中。
“若是她又变卦呢？”
杜明义看着墙角消散的麝香，但已不见人影。
“变与不变无足轻重，无非决定她死在谁的手中。”
林琅轻描淡写道。
“原来如此，不过这个结局对她而言倒也合理。”
“哦？我还以为杜师兄会斥责我过于冷血。”
林琅回道。
“林师弟莫要误会，我一直觉得古道热肠没什么好处，我看到许多一腔热血之人，他们的头颅被斩下后血涌了有三丈之高。”
“然后呢？”
“然后曝尸荒野被狼豺食了心肺，可能古道热肠之人，心肺美味些罢了。”
林琅摇头不再言语。
“对了，今晚有个家宴，主母要我带你前去。”
杜明义开口道。
“家宴？会有什么人出席呢？”
“大概是一些老家伙，还有嫡系一脉的几个子嗣，包括杜文远那四人。”
“那就去吧。”
林琅还挺想看看当初被自己收拾得很惨的杜天骄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
“不过现在还早，杜师兄，陪我去个地方。”
林琅突然说道。
杜明义思考片刻，回了一个字“好”。
二人离开杜明义的住处，并肩行在道路上，颇为引人注目。
林琅谈笑风生，对着周围的街景频频指点，完全观光客的做派。
“土堡结构的房子抵御风沙能力强，确实合理，而且鳞次栉比也别有一番风趣。”
“这个果子我们在驼队那吃过，一块下品元石能买十个，这么便宜吗？”
“欸？这个面具倒也有趣，给我一个。”
林琅买了一副面具，面具以兽皮为底，装饰以闪光亮片，造型兼顾粗犷与艳丽。
林琅带上面具，与杜明义说道：“师兄在此稍等我片刻。”
言罢，林琅脚底虚影一滑，整个人宛如凭空消失。
下一刻，林琅登临城墙而上，三步便踏上巍峨城楼。
守城的杜家人看见一道黑影浮现，随后脑袋被重物砸中，直接失去了意识。
林琅揭下珈蓝城的牌匾，脑中系统提升声回荡。
【捡漏成功，恭喜宿主获得一丝禅意，来自大成天阶功法《珈蓝般若功》。】
禅意？
一道幽蓝之光顺着林琅手臂延伸入脑。
林琅眼前浮现万座浮屠铁塔，一位高僧凌驾浮屠之上，他脖子上挂着九枚舍利子串联而成的珠链。
他口中念念有词，浩瀚道音在林琅耳中轰鸣。
“珈蓝般若，此为诛心之术！”
景象轰然破碎，林琅身体抖了一抖，浑身上下有种道不明的感觉。
这禅意究竟是何存在？来头居然是大成天阶级功法。
修炼天阶功法并不难，但光是入门恐怕就要半辈子。
修炼至大成，那需要悠久的岁月与千载难逢的机遇。
林琅将那块牌匾挂了回去，转身下楼。
既然是恶缘，林琅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恶缘的恶从来不是机缘的问题，机缘依然是好机缘，不过是背后纠缠的因果过于凶恶。
林琅回到杜明义身边，用时不过五分钟。
杜明义甚至以为林琅是去解个小手。
“继续逛逛吧，杜师兄。”
林琅说道。
两人继续逛，杜明义从小在此长大，什么东西都很熟悉。
林琅却总觉得新奇，可能山城与漠城确实差别极大，只不过杜明义不以为意罢了。
夜晚，杜家族堡灯火通明。
族长仪式前，按照祖上规定要宴请各方亲朋前来赴宴，以告知天下。
后面杜家完全主宰了珈蓝城，外姓子弟越来越无足轻重，家族内部也出现了分化。
这场宴会实际上成了杜家的家宴，并且出席宴席的多为嫡系子弟。
杜明义身穿一身正装，佩戴杜家族徽。
林琅跟在他身边，根据传统惯例，作为宾客的林琅只需要在手掌上按一个杜家族徽的彩印就好。
宴会所宰杀的牛羊都是现杀现宰，保证新鲜与风味。
林琅看着牛羊牲畜被绑缚着，四脚朝天，奄奄一息，下一站油锅或者热汤。
“明义，你来了！”
一个八字胡中年人迎了上来，只见他气色一般，好像大病初愈。
“哈哈，叔伯，好久不见。”
杜明义看了眼杜长松，又看了眼林琅，倍感尴尬。
“这位小友是……”
杜长松问道。
“在下林琅，峭云宗内门弟子。”
林琅主动介绍道，并且面带笑意。
杜长松看着林琅，总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怎么也对不上号。
“小友，我们在哪见过？”
他问道。
“哈哈哈，晚辈也有这种感觉，好像与您一见如故。”
林琅回道。
杜长松见林琅如此客气，所幸不再想了，拍了拍林琅的肩膀，说道：
“来者是客，小友好吃好喝，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尽管找我。”
随后他看向杜明义，轻声道：“明义啊，我得去你表弟那了，你自便就好。”
杜明义点了点头。
这位叔伯虽然一直待他不错，但归根到底他还是站在嫡系那边的。
“你这位叔伯骨子比我想象中要硬朗。”
林琅话中有话。
杜明义摆了摆手，回道：“林师弟当年只有后天实力吧，想想都可怕，我这位叔伯可是先天化形境啊。”
也就是说许久之前，林琅就能越级而战，而且越了一个大境界和一个小境界。
“运气罢了。”
林琅回道，运气这个词在哪用都合适。
杜明义带林琅入座，宴席的凉菜是一大盘白切羊肉。
既然杜长松都说他“来者是客”，林琅也不含糊，直接动筷开吃。
杜明义也默许林琅如此。
林琅表现得越自然，他的身份越安全。
“林师弟， 你边吃边听我说。
坐在主位上的那个妇人，就是主母郑氏，她手段颇高，若非族内老祖不满一介女子执掌家族事务，恐怕她能一直掌控杜家。
她身边下座的四人，就按她的四个儿子，按照位次分别是——
杜大，杜文远；
杜二，杜武涛；
杜三，杜天乐；
杜四，杜天骄。”
林琅抬头瞥了一眼，这四个人除了杜大之外都修为平平，杜天骄更是只有后天境。
而那杜大修为估计也只是化物境巅峰，远远不如杜明义。
难怪杜明义作为旁系能获得族长提名，嫡系已经如此不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