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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王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抽烟了。
只是,他的咳嗽还在继续,并没有好半点,声音嘶哑不堪,肺部一咳嗽像是拉风箱一样的破风。
在王野的再三劝言下,他去做了全身体检。
拿到报告那天,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司总,您是非常严重的肺癌晚期,恐怕只有半年的时间了,不过您若是从现在开始住院,好好配合治疗的话,也许能多延长些时间。”
但这前提也得是,司邵斐配合住院才行。
“咳咳~”迈着沉重的步子,男人浑身血液冰凉的走出医院,随后他平静的将这份报告书撕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步子依旧强大而稳健。
“司总,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没什么事吧?”充当司机的王野,在男人坐上车后,对检查结果很是急切关心。
“没事,是一场普通感冒引起的咳嗽,咳咳就好了。”
男人冷声说着,脸又苍白了几分,刚刚才咳嗽过的薄唇有些微微颤抖。
他得得肺癌这事,他不想告诉任何人。
“半年的时间,阿颜,刚好那个时候我们的女儿就能出生了吧?宝贝,你会让我看到我们女儿出生的吧!”
这是司邵斐唯一的愿望了。
回到别苑,男人又开始给乔颜做饭,本来经过连续一周的高强度练习,他已经能做出来色香味俱全的皮蛋瘦肉粥了。
但今天,他从医院出来,心思一直都很乱,就连做的粥也熬糊了。
留给他的时间真的很短。
只有半年!
他无法想象,将来乔颜和女儿没了他以后,该怎么办?
他更无法想象,他的宝贝女儿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将来会不会被人欺负?
男人越想,越觉得绝望,大概人在得知自己死期将近的时候,都会生出一股强烈的孤独感。
此时此刻,司邵斐只觉得自己就如黑夜中,茫茫大海里的一叶扁舟,周围静的过分,静的可怕,他被这片天地抛弃了。
“阿颜,阿颜……”
人在突然脆弱的时候,总是想找到一个怀抱,男人多想要乔颜的亲亲抱抱。
但他却也清楚的知道,若是他家阿颜知道他快死了,只会高兴的拍手称快。
半个小时后。
在男人的认真下,终于又重新做好一份粥,这时,他将张嫂叫过来命令道:“你上去端给夫人,但千万不要提是我做的,然后回来告诉我她喝了多少。”
若乔颜能喝半碗,便已经算是给他天大的奖励了,能让他满足好几天。
“是,司总。”
张嫂恭敬领命而去,随后,司邵斐就一直小心的站在乔颜卧室的门口,他很想听乔颜夸他做的汤好喝。
只是五分钟后,他却等来了一个嘭的碗摔碎的巨大声响,以及张嫂的一声惊恐尖叫。
“啊!来人啊!快来人啊!夫人要割腕自杀!”
“嘭——”
司邵斐立即慌张踹开门闯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乔颜,拿着那碗粥摔到地上的碎瓷片,要照着自己手腕上的动脉猛烈划下去。
“别别别!阿颜,求你,别干傻事!别伤害自己,求你了,阿颜我求你了!”
男人恐慌无措的说着,全身都在颤抖,他死死盯着乔颜手中的碎瓷片,唯恐下一秒她朝着自己身上某一处刺去。
乔颜没想自杀。
不然也不会在张嫂面前这样做,她只是太无聊,想看赶来的男人惊慌过度的表情。
呵!她一个拿瓷片的动作就吓成这个样子!真胆小没用!
见乔颜紧绷着小脸不言不语,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始终不说话,也不放下手中的瓷片,男人这一刻突然有些崩溃。
内心的各种压力交织压迫而来,压的他绝望又喘不过气。
“阿颜,宝贝,求求你,你有什么不满意不高兴的对我说,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求求你不要想不开!求求你了宝贝!”
听着男人的哀求,乔颜只觉得好笑。
“啪——”
大概是觉着僵持无趣,乔颜猛的将手中的瓷片砸向了对面的男人,直直的往他头上砸。
男人没有躲。
“不玩了。”她说。
“好好好,宝贝真乖。”男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处理额角处被锐利瓷片刮伤的伤口,就立即跨步过去紧紧的将乔颜搂在怀里。
像失而复得。
像一块比生命还重要的珍宝。
“阿颜……宝贝,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之前不是说,如果我能把你受到的伤害,都在我身上受一遍,你就原谅我,这话还算不算数?”
乔颜没说话。
只是在他耳边冷笑了一声。
男人就当她默认同意了。
五分钟后,男人让人将以前抽乔颜的那根鞭子送过来。
然后,上身衣服脱得只有一个白衬衣。
并在乔颜面前跪下,将鞭子递给她,声音低沉嘶哑:“阿颜,以前我怎么抽你的你就怎么抽我,多用点力也没关系,多打几下也没事,你怎么解气怎么来!”
“半年内,我让你把你曾经受过的伤害,都在我身上实施一遍,宝贝,半年后,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现在不过是一具残躯和时日无多的生命,若是如此,能在最后换得乔颜的原谅,他死也能瞑目了。
“你真的让我打你?”
司邵斐郑重点头,挺直身子:“来吧,阿颜。”
但不知为何,乔颜拿着鞭子的小手有些微抖。
她冷冷的看着这道暗红色的鞭子,上面还有她的血,一瞬间从前挨鞭子的各种恐怖记忆袭来,除了恐惧就是想要报复的无限怒火。
“啪!”
乔颜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狠狠朝地上的男人甩了第一鞭,鞭子与空气和皮肉撞击起来的摩擦声分外的响。
“报数司邵斐!你教给我的规矩你自己都忘了吗?”
“好,阿颜,一。”
“啪!让你曾经那么打我!”
“二。”
“现在自己被打疼不疼?疼也活该!”
“三。”
“啪!你还总是冤枉我,总是让我承认我根本就没干的事情!你怎么那么坏!那么坏!”
“对不起阿颜,我错了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谁要听你说对不起?虚伪!啪!报数!”
“唔~五!”
又是狠狠地一鞭子下去,乔颜在发泄的时候爆发了十二分的气力,她虽然力气不及男人,但是当初男人抽她只用了三成力。
两相对比,男人此刻挨得鞭子,比她曾经受得还要重。
“啪—啪—啪—”
乔颜是丝毫没有怜惜,看着面前男人摇摇欲坠的身体,她只觉得有一种报复的爽感。
“啪!”
“唔~三十。”
眼看自己抽了平常男人抽她的双倍鞭子,男人几乎支撑不住的要栽地上,乔颜一双报复的红眸才渐渐清明。
冷哼的扔下了染的满是血的鞭子。
“真是没用!今天就到这,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