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先生?”
“邢捕头?”
一看来人,又是刑天保。
刑天保的气色倒是比起往日好了不少,略显红润,看来,受到白菊仙文气的熏陶,多少获得了一点心灵上的升华。
这说明,这位邢捕头最近两天都没去磨剑……
常平皱眉:“邢捕头,不要告诉我又是邪门案子?钦天司那两位大人应该还没走吧,你不该来找我才是。”
刑天保呵呵一笑:“上次的案子真是多亏了小常先生出手,小常先生比起余老先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后我慈航镇有小常先生和余老先生两尊大神坐镇,应该会太平安宁。今天没有邪门案子,慈航镇哪有那么多邪门案子啊!”
这位捕头说着,也是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可是没少跑腿。
“那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常平一听邢捕头竟然不是来求破邪祟案子的,倒也是奇怪,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当然,因为驿站本身就有两位钦天司的大人在,就算真有什么邪祟案子也用不着他出手,更何况,也没有不长眼睛的妖邪敢在这时候出来跳脚吧?
那么,刑天保急匆匆赶来知墨观,还真知所谓何事。
刑天不拉着常平的手,今日脸上多了几分讨好之色,比起平日里那种表面客套的客套则是多了几分真诚,另外还有就是很明显的巴结意味:“小常先生,这次我可不是来找余老先生的,而是专程来找你的。”
“哦?”常平更觉奇怪。
刑天保道:“小常先生还不知道吧,上次你救下赵小姐和苏小姐的事,赵大人和那位苏大贵人都已经知道,你在魏家鬼屋一词显圣诛厉鬼的事现在都传开了,本来赵大人早就有心相请你去镇上做客,好亲自感谢你对赵小姐的救命之恩。但前几天不是出了郑屠户的案子吗,赵知县正忙着向朝廷申请太平镇的关键时期,这一来二去的就忙忘掉了。”
“好在这几日一切都还太平,赵知县才想了起来,和那位苏大贵人一合计,便是命我过来相请于你,希望你能赏脸赴宴,赵大人想要当面感谢你。”
“这……不用这么隆重吧?救人杀鬼,乃我得道文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不必的,不必的。”
见常平有心拒绝,刑天保着急了,忙道:“小常先生别啊,这可是赵大人给我下达的命令,死命令,说要是不能将小常先生请去,那我也别干快班捕头了。本来苏大贵人早就在镇上的醉仙楼预定了酒席,当时在赵小姐和苏小姐央求下,一定要感谢小常先生你呢。”
“现在小常先生你可是红人啊,这不,苏大贵人觉得在醉仙楼办宴席都还不够尊重,准备在府上特地设宴,以表达对你的谢意。”
常平:“……”
这事闹的……
其实吧,他这个人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巴结逢迎,觥筹交错的场合,但现实的情况是,无论在什么样的世界,人情世故都是跑不离的。
就比如,虽然你已经成为了陆地神仙,天地间哪里皆可去得,谁拦我我杀谁,不识趣的你来试试。
不过,在同一级别下,不能说只有你一个陆地神仙吧?
世界规则也不是这么设置的啊!
所以,该有的同级交流,交往,甚至于互相提携,大家勾肩搭背,努力,努力,再努力。
很正常。
那位赵知县搭上一个苏大贵人对一个小小书生的邀请,这里面其实传递的信息就很多了。
时间定在明晚酉时,希望小常先生准时赴宴。
常平无法拒绝,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能拒绝。
对方邀请他,代表的就是一种接纳,说的更透彻一点,就是一种投资,阵营的加码。
那么,无论以后书生走到哪一步,他们便都是捆绑在一起的蚂蚱了。
书生如果要有深远考虑,建立自己的嫡系,赵知县便是原始班子。
“小常先生,一定要去啊。”刑天保兴高采烈的离开。
常平摇了摇头,对于未来,他其实还没来得及更多设想,但,时间,往往会推着人向前。
比如赵学而如果不发起魏家鬼物探险,那么,似乎,他也不大有机会和这位慈航镇的顶流官家小姐有太多交集。
这不能说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而是,冥冥中,有人搞鬼。
书生自然猜得,一切事件,看似偶然,恰是运作。
回观后,和师傅说了赵知县和苏大贵人设宴邀请的事。
余钱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出奇的没有以往的轻松,反而有些泛白的眉头皱了皱。
而后,才郑重其事道:“徒儿,时局有时候看似无关,实则正在悄悄改变,也许其中涌动着些微暗流,只要保持初心即可。”
“未来你必然是要走出慈航镇的,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步都要迈出去。再说了,赵小姐我看过,挺好。还有那苏小姐,也挺好,都挺好的,值得深交。”
这老小子说不到两句,又没正行起来,说话时,余光则是扫在白菊仙身上,忽而微叹:“各安天命,各有祸福,进可攻退可守,这世间,唯女子难读也,学问呐,太深。”
“师傅,你在说什么?”
常平不知这老小子嘀咕啥。
余钱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家徒弟一眼,摇头道:“我叹你这榆木脑袋何时开窍,吃软饭他不香吗?非要吃粗粮!”
常平:“……”
一夜无话。
第二天,常平换上一声水洗干净的白色文人长袍,稍稍对发髻做了些休整,人看上去更加帅气亲和。
只是苦于这个世界没有玻璃镜子,若是有的话,他一定会被镜子中的自己帅炸。
书生这张英俊的脸,的确是有些人神共愤。
白菊仙看到稍作打扮的书生从房里走出,芳心没来由噗噗一跳,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常公子,你要出去啊。”白老师微笑着问,脸腮通红,泛满桃花。
书生略显腼腆,笑道:“去赴一个宴,这世故人情,说不得还是要走一遭的。”
白菊仙柔声道:“嗯,这倒是,不过乱花渐欲迷人眼,这本身也是把双刃剑。”
常平一愣,乱花吗?想起那位知书达礼的赵小姐和娇憨温婉的苏小姐,书生摸了摸鼻子,白老师是在提醒他不要挑花了眼还是?纯字面意思?
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