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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雅慕在张慧的注视下眼圈微红，“我没有。”
她可以承认曾把自己弄丢，但不能承认是自己推开了自己。
张慧摸了摸林雅慕的头，“你曾经可不是这么没有勇气的孩子。”
“你说什么。”
张慧笑而不语，眼看着林雅慕开始着急，她才不慌不忙“有一个人向我证明了她的存在。”
张慧指了指她的心脏部位，“告诉我，她去哪了。”
林雅慕动了动唇瓣，没有开口。
“你要相信我，孩子。”
“可我讨厌他们，讨厌他们小心翼翼的态度。”
张慧明白，很多时候离异父母的愧疚反而是压垮她们的压力。
林雅慕看向她，无声哽咽。
“放过自己，找找心底你最想要的东西。”
张慧的声音像是有蛊惑能力一样，林雅慕无意识的重复一遍，脑海中似乎被遮起一片云雾，让她什么都看不清。
“我不，我不行。”她捂住耳朵，躲避似的要逃开。
下一秒，嘴巴里被人塞进一颗软糖，橘子味的，林雅慕蓦然愣住。
她咬合贝齿，甜腻溢满口腔，林雅慕眼角还挂着泪花，却倔强的仰起头求证。
两个人四目相对，没多久，张慧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粉红色的独角兽，林雅慕打开，里面的满满一罐橘子糖。
“那个小男生，蛮可爱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林雅慕却忍不住紧了紧铁盒，她突然想笑，可爱这个词怎么也和周廷鸾挂不了勾啊。
“心情好点了吗?”
“嗯。”林雅慕点点头。
张慧双手插兜，“你可以起来了，今天先到这。”
林雅慕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试探的反问“我可以走了吗?”
“不然，你想留下吃顿饭?”
闻言，林雅慕立刻利落的起身穿鞋“那我走了。”
“等会，糖留下。”
林雅慕下意识就想把铁盒往身后藏，她鼻头发红，声音还带着软糯“这是我的。”
“我知道，我又不偷吃，拿来，这是你复诊用的。”
张慧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让林雅慕的视线无处可躲。
她慢吞吞的往前移了几步，把铁盒放在张慧的办公桌上，张慧拿住，又叫住她“你要不要先数数。”
林雅慕扭头眼睛一亮，似乎很快意识到张慧的打趣，她面色一红“不，不用，我走了。”
木褐色的门打开又关上，轻响。
林雅慕一出门就被夏婉和李文昌拉住，夏婉轻声开口“雅雅，我和你李叔叔商量好了元旦后你就搬过来。”
林雅慕的笑意凝在嘴角“搬哪?”
李文昌接话“你说呢。”
她张口就想抗议，但被夏婉一把抱住“雅雅，妈妈不放心你自己。”
林雅慕将要说出口的话又咽回肚子，半晌，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对以前的自己妥协。
李文昌在医院门口打了车，车辆很快驶入车流。
他带林雅慕和夏婉一起回家，一进门，林雅慕还有些不适应。
完全陌生的环境，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原本她还担心如果搬来是否能住下，但现在看来显然是多虑了。
这里要比林雅慕之前住的房子大一倍。
李文昌去厨房做饭，林雅慕被夏婉拉着逛。
夏婉把她拉倒一间卧室门口“这里等装修完就是你的房间。”
林雅慕点头，房间里有些乱，只摆着一个书架和一个堆满书籍的书桌，应该是一个临时的书房。
李文昌走了过来“这里还是我之前考试闭关的房间呢，雅雅在这里学习，肯定事倍功半。”
林雅慕黑线，一旁的夏婉倒是笑的开心。
夜幕降临，三个人围在餐桌上吃饭，林雅慕感觉恍如隔世。
她面前的餐桌上依然摆着糖醋鱼，不同的是，林雅慕胃口大开，她一个人硬生生吃掉半条鱼。
吃饱喝足，林雅慕倒在沙发上不想动弹，夏婉拍了拍她“起来，一会胃该难受了。”
林雅慕无力的摆了摆手，外套里的手机振动，林雅慕单手划开屏幕，微信屏幕上亮起一个红1。
林雅慕勾起嘴角，点开图片，赫然是教室里晚自习的场景，看位置应该是周廷鸾在讲台上拍下的。
她打字“今天该你值班啊，你小心被老赵看见。”
她躺在沙发上，把手机举到面前，消息发过去，对面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复，林雅慕有点躺不住了。
她起身，盘腿坐着又发了一条消息“我乌鸦嘴了吗?你不会被老赵看到了吧!!!”
“没有。”
“我想你了。”
林雅慕石化，她心虚的抬头看了一眼厨房，调暗手机屏幕，还往自己这面侧了侧。
林雅慕扣着下巴，藏着发丝里的耳尖开始发红。
她的手指落在回复框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她磨磨蹭蹭打下“我也……”
对方正在输入……
“刚刚是左依依要和你说话，咳，第二句，是她发的。”
“噢，依依啊。”林雅慕说不清开心还是失落，默默清理了消息框。
教室讲台上的周廷鸾聚精会神，教室里安静的只能听见笔落在试卷上的沙沙声。
唯独倒数第三排的位置突兀的扬起一个脑袋。
左依依托着下巴，她已经盯了讲台的那家伙5分钟了，周廷鸾面前有书挡着，她看不清，只能看见他的多半张脸。
左依依惊叹，她从来没有在周廷鸾脸上发现过这么多表情。
正当她感慨时，身后有人开始蠢蠢欲动，孟河川在后面踢她的板凳。
左依依没回头，扯着板凳往前移了移。
身后那人坚持不懈，不管她怎么往前移板凳，孟河川都能够轻松的用脚够到。
“你干嘛？”左依依小声的发泄不满。
“认真学习。”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孟河川你也有脸说我。”左依依轻敲他桌面摊着的空白试卷。
“哥，我抄完了，你要看吗?”
侧对过的夏一阳，在角落的扬了扬试卷。
孟河川甩给他一个白眼，夏一阳立马蔫蔫的低下头去。
他郁闷的揪了揪头发，“太无聊了。”一旁的数学课代表依然雷打不动的写着英语试题，手下的卷子一点一点摞起来，如同一个冷漠的印刷机。
“唉。”他只能无奈的扯了扯数学课代表的衣袖“物理卷借我。”
“自己拿。”
夏一阳自力更生，完全不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台复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