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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实基本上与朱梓所言的差不多,宝钞造假之事乃是他一手所为。
姜行志能痛痛快快开口,事情倒简单了许多。
之后,陈恪又问道:“那贺三四为何会在你房间?”
贺三四还在外面的等着,有必要给贺三四一个真相。
“我本想以他作我的替死鬼,这样我便可设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怎知火没烧起来。”姜行志倒也说的痛快。
不得不说,姜行志这个安排着实算上乘了。
只要这把火能烧的尽兴,那姜行志这个人可就彻底消失了。
有了那些宝钞,他完全可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再周旋一下,在黄册上新造个名字,做任何事情都不愁了。
外面的贺三四听闻这些早已按捺不住,冲将着便冲了进来,指着姜行志道:“你说我像你亲弟弟,还说我在王府养上些时日,便给我寻份活儿干吗?”
贺三四对姜行志是付出真心的,自己付出真心的人呢,别人却用来算计自个儿,这能不伤心吗?
贺三四出言,姜行志一脸的鄙夷,道:“你以为你是谁,只凭此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说我连弟弟都没有。”
这种情况其实不一定没有,若是一人对其弟弟感情深厚,在与弟弟无法再见时,倒也有可能会被这份感情寄托在一个与弟弟长相相视之人身上的。
姜行志出言,贺三四气急。
“带下去看押起来,等候陛下旨意。”陈恪吩咐。
本不需姜行志开口,这个事情就可定下了。
但若姜行志能多少说上一些,这事儿也能简单一些。
带着姜行志离开,陈恪正要开口,贺三四随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喊道:“请侯爷给小人个差事,小人愿追随侯爷。”
有办法的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不愿当乞丐的。
贺三四跟着姜行志享受了吃穿不用发愁的日子,是不愿再返回去做乞丐的。
看着贺三四跪在面前,陈恪衡量片刻,终于道:“行,你跟着陈安九,让他给你安排。”
现在他庄园扩大了许多,那里也需要人手,把贺三四放置进去倒是可行。
若是有能力的话,一步步提拔,若没什么能力,那就在庄园做些普通的活儿,若连庄园普通活儿也未做不了的话,那可随时辞退。
贺三四千恩万谢之后,离开之后,陈恪这才道:“潭王殿下,假钞虽说是姜行志一手犯下,但也是受了你的同意的,你怕是还得把后续问题处理了的,这样你在陛下那里也算有个交代。”
朱榑朱梓从一开始就与皇位无缘,但一些事情总归也得有个度才是。
就像假钞这个事情,不管怎么说,这事儿也是朱梓犯下,朱梓若什么表示也没有,总归是不甚好交代的。
顿了一下,陈恪马上便道:“殿下应勒紧裤腰带从王府拿出钱,替换那些假钞,能换多少算多少,至于已经流通开找不到的,再由朝廷来替换。”
这事儿对于朱梓来讲有些难,毕竟他王府若有钱,也就不会弄假钞了。
朱梓带着几分为难,开口道:“本王没钱。”
有钱没钱,朱梓也该有个表示才是。
“钱多少无所谓,殿下有所表示,于朝廷,于陛下都是一种交代,对假钞模板臣已经找到,印刷假钞的数额以及流通出去多少殿下怕是得给臣一个账目。”陈恪又道。
模板重要,流通出去多少同样也是很重要的。
“本王这里花了多少本王倒是有账目,可姜行志那里花了多少本王就不知道了。”朱梓道。
以前朱梓当姜行志真心,自是不对姜行志起疑。
现在明知姜行志别有用心,那姜行志花出去多少朱梓是不敢保证。
“王爷只管王爷的就行,姜行志那里臣会再做审讯的。”陈恪道。
其实,姜行志并花不了多少的,在朱梓面前他要装样子,在没暴露行踪的时候,肯定是不敢大手大脚,往外花钱的。
“那行,本王试着把那些假钞尽可能的往回兑换一下。”
朱梓答应,一旁的朱榑道:“我这次来没带什么钱,等我回去给你凑凑。”
朱榑性子骄纵,脾气也不好,但轻重缓急,却是能够分清楚的。
朱梓若想轻松脱身,那越得把此事的危害降到最低。
正说着,门外门子报说,有一大批的士子来寻朱梓还钱。
“还钱,还什么钱?”朱梓满腹诧异。
那门子回道:“他们说,是当初诗会上奖赏他们的。”
门子开口,朱梓恍然大悟。
那些假钞大部分都奖了个诗会上赋诗优秀者,这些人怕就是来还这些钱的。
提及这个,朱梓其实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
当初,他大手一挥把钱给了人家,现在又与人家往回讨要,这于情于理都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听明原因后,朱梓冲着陈恪道:“江宁侯,他们手里的宝钞多数都是假的,既然他们要还钱,要不你就代本王去见见他们吧,不管怎么说,他们手中的宝钞既给他们那便是他们的,本王会筹集本王手中钱允许其他持有假钞之人前来兑换,也包括他们,本王会尽力兑换,至于实在兑换不了的,本王会打白条,并许以利息,所有白条,本王在三年内全部还清。”
行,朱梓胆子小,倒是挺有这个担当的。
陈恪笑了笑,道:“行,臣就代王爷去瞧瞧。”
就冲着朱梓的这份担当,陈恪就给他跑这个腿了。
到了王府外面,一群儒衫纶巾,年纪不等之人把王府围了水泄不通。
见到陈恪出来,却没见到朱梓,这些人不满了。
“潭王呢,我们要见潭王。”
你们要见人潭王,那也得人潭王愿见你啊。
“潭王委托我处理这些事情,你们有事与我说吧。”陈恪道。
陈恪态度和善,这些人还当他好欺负似,此起彼伏的声音,叽叽喳喳叫嚷着。
有些人言语中,还满是对他的轻蔑。
他可不永远都是那么好的脾气,不就是读过几天书吗?狂什么,若放到后世,他可不比给他们差。
“肃静,肃静...”
连喊几声,依旧肃静不下来。
“陈安九,谁在说话,把他们都抓到牢房去。”陈恪大吼一声。
须臾,全场寂静,落针可闻。
他肃静说了多少遍,只说一遍抓牢房倒是安静的挺快。
“凭什么抓...”
话还没说完,陈恪便招呼着陈安九,道:“把他送按擦使大牢,嗯,就说他冲撞朝廷命官。”
当有人说话,陈恪没什么行动的时候,那他这个威胁就不管用了。
那士子吵吵嚷嚷中被带走,陈恪随之便道:“潭王说了,你们手中的宝钞既是赐与你们的,那便就是你们的了,他会筹集王府的真钞为你们兑换,若实在没钱便给你们打白条,并付给你们利息,这些白条会在三年之后还清。”
朱梓的行为很难打动人的。
陈恪刚开口,不知是谁带头,喊道:“王爷举办诗会邀请我等参加,给我等煮酒款待不说,还赐予我等钱财,今日王爷有难,我等也不能袖手旁观,这是王爷赐我的宝钞,我自愿还回去。”
这些人聚集到此,大部分人都是来还宝钞。
有人带头,其余众人纷纷效仿。
有人往回来还就行,至于是否补偿,那就是朱梓的事情了。
这些人走得着急,陈恪也没非要追着人家登记。
也许是假的不心疼,朱梓给出的还真不少。
收了钱,陈恪也没把假钞给朱梓,只大致告诉了他一个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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