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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道多久,胡法打破沉默,高声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鬼,这是人搞的鬼!”
裘术仁冰寒的目光射向毕青书,自然而然拿出了他从日本人那里学得的招数,笑里藏刀,阴狠地问:“管家先生,是你吧?毕竟你可是先于我们到这里好几天,你有的是机会搞这些。”
“不是我不是我,”毕青书张口结舌,“我,我,真的不是,我,为什么啊?”
李奥军摇头,分析说:“应该不是他。一来,他没有这样做的动机,房子卖给谁,卖不卖得出去,跟他都没什么关系;二来,他一个管家,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这些人的秘密?”
胡法分析:“如果说动机的话,我只知道佟会计是想要促成交易的,因为只要房子能够以高价卖出,苏家的大太太许诺给他超出底价部分的两成。所以佟伟应该也不是搞出这些的人。”
“没错,当然不是我,”佟伟解释,“搞出这些,对卖房子一点好处没有。我们应该想想房子卖不出去,对什么人有好处。”
大家顺着这个思路想了许久,都没有答案。
“管家,你能确定,现在这宅子里只有我们七个人?”胡法见大家都想要各自散去,抓紧时间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那是自然,我每间房间都检查过,而且钥匙都在我这。”毕青书掏出腰间的钥匙串展示。
胡法点头,“很好,钥匙有备用的吗?”
“当然没有。”
“更好了,”胡法松了一口气,“我提议,大家自己保管自己房间的钥匙。管家先生,你没有意见吧。”
还不等毕青书发表意见,修翠容已经夺走了钥匙串,找标记有自己门牌号的那把。
最后,大家各自拿了自己房门的钥匙,各自回房。剩下毕青书一个人收拾餐厅厨房。
刚刚回房不到半小时,胡法便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奇怪的声响。他隔壁住的正是会计佟伟。佟伟先是大叫一声,然后便是花瓶打碎的声音。
胡法出门,用力去敲隔壁的门,“佟会计,你怎么了?”
胡法的声音很大,马上吸引了另一边的邻居李奥军。
“出什么事了?”李奥军穿着睡衣出来。
胡法对李奥军讲了刚刚的异响,两人又一起敲门询问,一直得不到回应,于是决定合力撞开这道木门。
两人撞了好几次,一直到半边身子都麻木了。也把三楼的两位女性,二楼对面房间的裘术仁,餐厅的毕青书都吸引了过来。大家全员集结,一起等着看佟伟到底怎么了。
房门终于被撞开,佟伟横在门前,伸出一只手,看样子是想要开门的。只可惜,他最终还是没能打开那道门。他死了,口吐白沫,双眼猩红。
修翠容惊叫。惹得大家纷纷侧目看她,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安慰她。胡法估计大家都在想:装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你的嫂子不就是被你推下楼摔死的吗?
胡法毕竟是当过警察,下意识便想要进屋查看尸体,可是刚走出一步又停下,“这应该是法医的范畴,但这里没有法医,唯一跟医生沾边的,还得是裘术仁。裘先生,就请你过来看看吧。另外管家先生,请打电话报警。”
裘术仁轻车熟路,看到死人比看到活人都自然,马上过去验尸。毕青书却原地不动。
“你倒是快去啊!”修翠容推了毕青书一把。
师秀禾代替呆若木鸡的毕青书说:“胡先生,修小姐,二位是糊涂了吗?这里怎么可能通电话?”
胡法扶住额头,可不是嘛,自己当初看中这里就是因为他与世隔绝,一个孤岛,怎么可能通电话?也就是说,他们这几个人是被困在这里了,要等到10月31日,原定拍卖结束后才会有船过来接他们回去。
“死了,刚刚死的,看样子是中毒,至于是什么毒不知道,”裘术仁蹲在尸体旁,似笑非笑地说,“但是这房间里没有食物和水,佟会计的毒,应该是在晚餐的时候……”
毕青书脸色铁青,不可思议地退后两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跟佟会计无冤无仇的,我……”
师秀禾干呕了几声,步步后退,显然是不适应佟伟呕吐物的味道。
胡法提议:“咱们去客厅从长计议吧。”
一行人往客厅走,毕青书习惯性地先于大家,去开一楼大厅的吊灯。灯亮了,大家在客厅里各自找位置坐下。
李奥军先开口:“我注意过,餐桌上的菜,每个人多少都吃过,可除了佟会计,我们现在都好好的。那么毒是下在哪里呢?”
师秀禾淡淡地说:“这点我也注意到了。我想只有一种可能,毒是下在我们个人的餐具上的。”
李奥军对师秀禾刮目相看,“呦,看不出,四姨太还挺懂行?”
师秀禾聪明伶俐,马上听出了李奥军的弦外之音,对方在怀疑她知道内幕,赶忙解释:“我从前的未婚夫是个警察,我多少听过他讲一些案子的内幕。”
“原来如此啊,”李奥军夸张地恍然大悟,“那这么说来,我们这里,除了爱好推理小说的我,还有前任警察胡法、前任未婚夫是警察的师秀禾,我们算是专业人士啦。”
胡法马上否定:“不能这么说吧,按照唱片机里永祥格格的说法,我们所有人都不简单,可以说,我们都是专业人士。”
修翠容一惊一乍,终于反应过来,“你们的意思是,这个在唱片机上搞鬼,又杀了佟会计的人,就在我们之中?”
“也不能这么说,”胡法还是摇头,“如果凶手只是针对佟会计一个人,那么他也事先在专属于佟会计的餐具上下毒,然后离开。”
毕青书摇头,“哪有什么专属餐具?大家的餐具都是一样的。我在大家入席之前就摆好了餐具,当时我根本不知道谁会坐在什么位置。”
“没错,我们抵达餐厅的顺序和所坐的位置都是随机的,下毒者不可能确定那个有毒的盘子会属于谁,”胡法总结,“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针对佟会计的毒杀,而是随机毒杀。”
师秀禾花容失色,“你是说,凶手不在乎谁会中毒,只要毒死一个人就是他的目的?那,那他到底是什么目的?想要阻止拍卖?”
李奥军突然朗声大笑,一直笑到大家脊背发凉,才缓缓开口,“依我看,凶手的目的不是随机随便杀死什么人都可以,而是随便第一个死的是谁都可以。反正他要在这个封闭的小岛上杀死所有人,第一个死的是谁,有什么关系呢?”
师秀禾不愿接受这个猜测,“不可能,要真的想杀死我们所有人,又何苦搞出什么唱片机和永祥格格?直接在所有餐具上下毒,或者在食物中下毒,不就行了?”
裘术仁马上否决,“要一下子毒死这么多人,需要多少毒药?凶手恐怕没有那么多毒药。要知道,毒药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买到的。”
胡法转身盯着裘术仁,警惕地说:“裘先生倒是提醒了我,毒药这种东西,你那可是多得很吧?”
“你,你……”裘术仁马上找到辩解方向,“没错,我这儿多得很所以如果是我,我就一下子把大家全都毒死!”
“别说啦!”修翠容突然大叫,仰着头朝四周望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是永祥格格!是鬼魂,这房子果然闹鬼!”
同为女性,师秀禾还比修翠容年轻呢,可她却比修翠容冷静得多,她轻蔑地白了修翠容一眼,目光无意中瞥见上方的吊灯。只是这么一眼,她也不镇定了,小声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李奥军问。
师秀禾颤动地举起右手,指着吊灯,“你们看,七个灯泡,现在有一个是不亮的。”
大家一起抬头,果不其然,他们刚刚抵达李宅的时候,置身于大厅之中还曾一起感叹吊灯的奢华,当时七个灯泡都是亮着的。
“七个人,七只灯泡,现在死了一个人,就灭了一只灯泡,这,这是什么意思?”毕青书声音抖得厉害,更给诡异的宅子平添了几许诡异的气氛。
修翠容吓得浑身无力,靠在墙面缓缓下滑,双手捂着脸,哭着说:“是鬼魂,是永祥格格,我就说是她,你们就是不信,这宅子闹鬼,真的闹鬼!”
胡法白了修翠容一眼,“无稽之谈。总之今天先这样吧,大家先各自回房,锁好门,天亮以后再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
说到“鬼地方”,修翠容又是浑身一抖,吓得不轻。
师秀禾和胡法一边一个,把瘫软成一滩烂泥的修翠容扶回三楼,送回房间。临走时,修翠容突然抓住师秀禾的手,恳求道:“好妹妹,今晚,你留下来陪陪我好吗?我,我怕。”
胡法摇头,“最好不要这样,还是一人一个房间,锁好门窗更安全。”
胡法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她是想要告诉修翠容,也许师秀禾就是潜藏在他们之中的凶手,你把自己跟凶手关在一个屋子里,不是自寻死路?又或者是在告诉师秀禾,修翠容就是凶手,凶手邀请你今晚跟她共处一室,就是把你当成了第二个猎物。
然而两个女人根本不领情,居然真的决定共度今晚。
胡法离开房间前嘱咐她们一定锁好门,下楼的时候安慰自己,凶手这么残忍,大概率是个男人,两个女人都清楚彼此是现在最值得信任的人,相互依靠也是对的。
回到自己所处的二楼,隔着栅栏,胡法刚好可以看到那盏吊灯。他伸出手,想要去够吊灯,但是手指距离吊灯还有两条手臂的距离,而且灯泡的位置还要往下一点,就算他够着了吊灯也只是摸到上方的黄铜而已。
凶手是怎么做到让其中一只灯泡熄灭的呢?在一楼灯下架梯子,爬梯子去破坏灯泡吗?
胡法又下到一楼,吊灯下方的地毯上没有任何痕迹。如果有人架梯子,这里不可能没有痕迹。
想要掀开地毯架梯子也不太可能,因为地毯的四周都被压在家具下面。要想挪开家具,掀开地毯,事后才恢复原状,一个人得忙活多久?发出多大的声音?就算是两人合作,也避免不了噪音啊。
再说了,自从大家进入李宅,没有人有时间和机会来做这件事啊。难道,难道真的是鬼魂?
哼,这怎么可能?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