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三十余岁的栗云龙,正是男人成熟和智慧兼得的时候,剑眉虎目,迷彩戎装,别说蒙住个把腻在深闺不识世面的韩国小妞儿,就是乱七八糟的现代辣妹,也能镇住她一大堆。
“如果能够伺奉栗大将军,我一定好好地效劳,”她目不转睛地追随着栗云龙的举手投足而欣喜:“中国新军的男人实在太帅了,就是豁出自己的性命,只要能得荐一回枕席,就是天大的造化!”
她一直在茂竹后面徘徊,近人情怯,沉思默想,不料,后面竟然有人悄悄地说:“他就是天朝的大将军啊?白头净脸儿,象个唐三藏,威武雄壮,象个活罗汉。”
“嗯,姐姐说的不错,挺好玩啊,呀,那个金美姬真是不知羞耻,竟然挽着人家的臂弯!”
“爹爹真是,怎么不管管那个没有廉耻的小妖精?竟然敢勾引栗大将军,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是呀,如果我们姐妹能够跟随大将军,他一定会喜欢上我们的。”
“当然,妹妹的一曲,冠绝天下,不把将军密个颠倒黑白才怪呢!”
“姐姐的身段歌喉,丝竹琵琶,怕是梨园之中,罕见敌手呢。尤其是您那一身蒙古戎装的草原劲舞,任是什么样的将军学士,渊博强悍,怕也得乖乖地跪下来做您的裙下之臣呢。”
南姬一转身,看见了府上的两位小姐,正是李完用家的一对双胞姊妹,芳华锦绣,仪态端庄,正如剥开了的青葱玉笋,迎承雨露,嫩嫩娇媚,不禁暗暗心惊,道,都说李家两位千金婉约可人,名声久闻于外,想不到,今天再见之,竟然如此丰色,真有些后悔拖她们两人下水,反倒是将来自己的克星对头。
稍一沉吟,她就有了主意,转身离去,心道,我要换上一件新奇衣物,舞一曲靡靡之音,谅你们两个尚未涉世的黄毛丫头做不出来。先入为主,拔得头筹再说!于是,悄然隐去。
金美姬一面娇声应承栗云龙的问话,一面已经瘫软无力地紧紧贴着他的臂弯,倒是栗云龙逐渐情形,恍然觉得自己是那个入了南阳城的曹操,一到夜间就大声地嚷嚷,‘此地有姬女否?’结果,竟然上了人家新近投降,忠心耿耿的张绣将军婶娘的床,一下激发了张将军的愤怒,激起一场兵变,死了儿侄儿,还有悍将典韦,可谓数夜风流,买得惨痛教训。叶~%*“好了,姑娘!我要面见你们家的李大人,马上走了。”
被一个韩国女人纠缠住惹出国际风流帐,就划不来了。
不料,金美姬一声娇哼,直接搂住了他:“将军,您这就走?什么时候接我?”
“接你?”栗云龙笑道:“我吃了你的豆腐,难道还要将人家的锅一块儿端了去?”
金美姬道:“我家大人已经将我等赠送给将军,难道将军嫌弃吗?”说着,竟然掉下了几许清泪,楚楚可怜,惹得栗云龙那样的英雄钢铁汉,也不由得柔情似水,暗暗踌躇。
“好了,别哭了,只要你家大人当面说清,我自会带你出去的。”
“太好了!”金美姬已经是成熟小妇人,自然熟稔男人心思,一见这等情景,马上换了一副亲热面孔,缠得栗云龙恍然四望,将之拉到了九曲回环的走廊之中,狠狠地啃了几嘴,可怜一个如花似锦的娇娘,瘫软在一个中国男人怀中,不知东西南北,今夕何年。
正在此时,忽然听清音几声,婉转歌唱,犹如俊鸟凌谷,回荡于春日胜景之山涧中,袅袅回旋颤音,令人难忘。栗云龙抱着怀中佳丽笑道:“谁在搞鬼?”
“鬼?”金美姬噗哧一笑,灿烂若桃花盛开,皓齿雪肤,粉唇瑶鼻,令人窒息:“一定是南姬姐姐在玩耍。”
“南姬?你们韩国的都这么叫名字吗?”
“哪里,姬就是美丽的姑娘,”
栗云龙在金美姬的带领下,辗转反侧,在这小小的园林里周游了半天,才看到了单衣亵装的南姬,正在几名韩国女的丝竹声鸣奏里,翩翩起舞,小蛮腰犹如一条彩练,在甩飞的袖笼里,惊心动魄地衬托出了娇媚的身段。同时,那娇嫩的歌声甜而不腻,更赛过早些年中国某某歌星。
栗云龙一时间看呆了,身边,早有金美姬暗暗捣乱了一下,纠缠道:“将军,她的歌舞比我好吗?哼,你们男人呐,一个赛似一个,都不是好东西。”说完,手指纤纤一动,戳在栗云龙身体某处,一阵麻痒,栗云龙返身将其笼住,捉住其鼻翼一捏:“你这个迷死一百头大象的小妖精!看我怎样修理你。”
金美姬格格巧笑,蓦的逃脱,穿越于竹林之间,回首一盈,百媚俱生,欲迎还拒。
按下栗云龙在李完用家的这一段花絮不表,两天后,一匹快马在江华岛码头直通行宫的道路上疾驰而往,灰尘飞溅,衬托出那匹神骏,威武异常。叶@@$ ,那马就到了行宫前,被一群日本军兵拦截,然后,检验一番,才有军官放行。自有韩**将迎接。
韩国皇帝和诸位大臣得到了信息,立刻就聚集起来商量,韩国皇帝本来`在宫廷里寻欢作歌,苦中作乐,数十妃**人的盛装舞蹈,也难以让其有一丝的晴朗心思。一听说有汉城的消息,皇帝将那些乌七八糟的女人挥退,赶紧跳起来等待。
日本人得到了书信,是明信,普普通通一件韩国前线将领李完用的一本给皇帝的奏折,很快传到了统兵将领藤泽多雅内少将的手中,负责看守韩国皇帝的日本旅团长,警惕地将书信看了一遍,让翻译仔细读出,然后,气恼地将书信扔出去老远。“还给他们!”
军事上的失利,使每一个日军将领的脾气都十分火爆。
信使到了皇宫里,才将隐藏在衣服里缝着地方拆开,然后将一片蜡包细物双手奉上,有御前大臣接了,疑惑地弄了半晌,才展开来,转交给韩皇。
书信写得十分简短,以中国新军栗云龙的口气,还有前线将领,李完用的几句话,顿时,让韩国君臣陷入了恐慌之中。
汉城方面军队的惨败,让皇帝半晌都喘不上一口气,五万余大军居然在几天之内被收拾干净,统军使李根泽被杀?日本军一个大队全军覆没?中国新军十五万大军云集汉城,正欲南下讨伐江华岛?
一直迟疑了半个小时,韩皇才决定将消息传播给诸位大臣,然后招集之于议事厅商讨对策。
韩国大臣们一个个心急如焚,脸色蜡黄,见了皇帝,自然免不了一番乱七八糟的礼节,皇帝将手一摆,罕见地果断毅然:“罢了,御前大臣,宣读中国新军的国书。”
明明是中国新军一地方势力的书信,韩皇却称之为国书,实在是惊慌失措之至。方寸大乱。
行宫的朝堂里,嗡嗡嗡嗡乱了一阵,接着,是更高声音的纷乱。再接着,争论就开始了,在懦弱的韩皇面前,韩国大臣们非常自信自由地各抒己见,滔滔不绝,或者侃侃而谈,蔚为大观。一直讲得皇帝奄奄一息,几乎死,几乎睡过去。
皇后到了,悄悄地在垂起的帘后面倾听,然后,上前拉了拉皇帝的衣角儿,皇帝一惊,干脆转过身来,将国事变成了夫妻夜话。
半个时辰的耽搁,天色几乎黑了。
皇帝夫妻两个小声几哝了几句,就散了朝堂,令各大臣回去好好地思索。然后,宫廷里只剩下了皇帝夫妻两人。
“陛下,你应该立刻就回汉城去!”皇后用强硬的语气说。
“我也想,可是,我们不知道中国新军的真实态度!中国新军实力如此之强,说不定会趁机将我大韩帝国灭了。”
“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是,这是最后的机会,中国新军显然比日本军队更强,我们依靠日本人,还不如依靠栗云龙。”闵皇后斩钉截铁地说。
“如果我们一回去,就被中国新军逮捕呢?说不定,他们会直接将你我吊死!”皇帝战战兢兢地说,黑夜里,他的影显得那样单薄。
闵皇后鄙视着他:“如果陛下和臣妾都跟随着日本人,则中国新军一定能够赶到江华岛,日本人和我们韩国的军队,都不能抵挡,平壤之战的失败,汉城的迅速沦落,都说明,日韩联军,不是清俄联军的对手。再战下去,恐怕韩国就要灭国了,那时,你我夫妻就只有**扶桑,成为惶惶然的丧家之犬,成为日本天皇手中可有可无的棋,向来,日本人都狡诈蛮横,你我夫妻的下场可以料想!”皇后的眼睛里,散发着逼人的光芒。
“你是说,投降?向中国新军投降?”
“这有什么?”
“可是,我是堂堂的大韩帝国的皇帝啊。”
“皇帝?不过是玩具!”闵皇后冷冷一笑:“处于清日两大强国之间,又有俄罗斯帝国的窥探,我大韩国家,很难主持自身,所谓皇帝的虚名,又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栗云龙不过清国一总督而已,投降他?”
“栗云龙乃当世枭雄,天下无匹,投降他又有何难堪?”
“我是说,他的话可信吗?”
“为什么不试探一下?”
“怎么试探?”
闵皇后叹息了一声,恨恨地盯着皇帝,许久才说,“来不及了,日本人要陛下将都城迁移到釜山,以便于日本军队的增援,这些都是急事,说不定,明天后天,日本人就要来逼迫迁移行宫了,那么,我们立即就逃?”
“逃?”
“对,往汉城逃。”
“皇后,你太荒谬了!以栗云龙军的凶残,对我大韩北边部边郡的抢劫杀戮凶狠,自是虎狼之师,谁能相信?万一我等逃到汉城,正好被其俘获,甚至处死,大韩国的国脉就断绝了!”皇帝的脸色,越发黑暗。
“那好吧,请陛下好自斟酌,反正,在清日两国胁迫之下,你我夫妻,大韩国脉,都有可能断绝,若是日本军在釜山更换皇帝,你我下场可以预见,倒是投降清国,更为确切。你想,我朝鲜国家,一直为清国附属,已经数百年了,就是甲午战后,我等也继续对清国进贡献,如果讲明是受日本军胁迫,清国一定能够原谅,至多,也是多缴纳赔罚之款,”闵皇后掂量着轻重缓急。很快就明断其中的利弊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但是,皇帝毕竟是个昏暗之人,这样的道理又生命攸关,自然得反复研究。所以,事情又耽误了一天。第二天夜里,闵皇后带着一干宫人,将皇帝面前,反复申述利害。皇帝终于同意,投降中国新军,但是,考虑到日本人的军事威胁,又迟疑不决。
“陛下,你要是再迟疑,等日本人得到了消息,我们就全完了。”
“可是,万一呢?还有,我们一旦走了,激怒了日本人,则江华岛上所有的金银珠宝,美人宫殿,岂不都在日本人的手中?那还能有得一救吗?”
“陛下,只要皇脉尚在,一切都有挽救!你就听我这一回,凡事由我来主持!”闵皇后急了。
皇帝一愣,半天才点头:“也好。可惜了,要是当时将这么些珍宝都留在汉城就好了。”
闵皇后冷冷的目光扫视着宫廷,款款地渡着碎步,自以天朝上国有唐一代的女皇武则天为榜样,她的性格和谋略都是足够的。玉牙紧咬:“今天夜里就走!”
一个小时以后,一队韩国巡逻兵押解着一队马车向前走去,不久就碰见了日本巡逻军,两相招呼,日本人要求查验。韩国巡逻军打开,里面确实些金银珠宝之物,还有若干美人,五辆马车,俱充满了物资,韩**官道,皇帝忽然考虑前线将士辛苦,正要批复财物美人奖赏在江华岛屿北岸码头的守卫兵。“这是关防。”
日本兵看了看,也就放行了。
远远地看着灯火辉煌里的日本骑兵走远,骑在马上的韩国皇帝和闵皇后,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