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大将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里正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阵地,倾听着那辆耀武扬威的汽车大炮,不,更确切地说是钢铁大炮的影子,寻思着破解的法门,战场上的情景他自然一清二楚,失败虽然让他感情上接受不了,可是,那是事实,他还不至于生气,他将望远镜的吊线放下来,随意地晃荡在胸前,身材矮小的他好象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头子,要不是一身挂满了的金银质地的勋章的辉映,他甚至比一个普通的老农民还猥琐,不过,他的眼神特别犀利,任何官兵看见了那中凶悍和凌厉,都要禁不住双腿颤抖,心尖儿狂跳。
“将军,我们失败了!”大队长的意思只是想要将战场的实际情况向将军禀报,并且表示了自责担当的意味。
看着大队长那魁梧有力的身材和低下来的头颅,将军莫名其妙地愤怒起来,也许是这个败将无理地打断了他的思路,也许是他的样子太令人沮丧。
“将军,虽然只有一辆敌人的汽车大炮,却把我们打败了,而且,我发现,清国的步兵战术非常稳健,射击技能相当不错。”
队长的话当然是真的,因为他的那里正面对着枪王白强。那个素质是没的说,他几次调配人手寻找白强的位置,都没能将他干掉,反而白白损失了好几个人,想到身边的人一个个神秘地倒在血泊之中的悲惨狰狞,他就忍不住抽出一口冷气。
“八噶!”
西园寺大将顿时勃然大怒,他痛心疾首的不是败仗,而是这名军官竟然这样褒奖敌国的士兵,毁灭自己的威风,已经失去了武士精神的军官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进口德国的优质钢材打造的东洋新战刀当然锋利无比,只见闪光一闪,映照着初升的太阳那浓红的光芒,将军瘦弱的手臂骤然从身边划过,当场就把侦察的中队长的脑袋给摘了下来。
身边的军官们都啪地一声将身体挺得笔直,谁也不敢看那个倒霉的少佐。
大队长的脑袋被完整地剥离了他的身躯,在草丛间翻滚着,最后跌到了一条泥泞的小河沟了,大将的眼睛严肃地盯着那个他不喜欢的玩具,认真地思考着自己为什么突然控制不住情绪。
其实,在战刀出手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后悔。在阵地上砍杀部下,毕竟不是一件好事情。对待那个军官也实在太残酷了。因为,他虽然也为帝国的大业捐躯了,却连勇士都不是。
一条红花蛇吐着芯儿突然从草丛里滑出来,也许是队长先生的脑袋惊扰了它,它向着将军冲来。
“将军!”身旁的一名军官急忙跳上前来,保护住了他,其实是将他一把抓到了后面,接着,麻利地弯腰,将那蛇抓起来,远远地甩向空中。
大将惊慌的脸色一闪即逝,随即,将战刀向前一挥:“前田君,我命令你带领一个联队的军队,继续向前挺进,注意,将你的部队呈现散兵队列推进,速度要快!我的要求是,拿下清国军队拒守的前沿战壕,牢牢地占领它!”
大将的指挥刀上滴着淋漓的鲜血,一下子就唤醒了士兵们的勇气,他们重新发动进攻。
不久,前线的战斗激烈起来。潮水一样拥挤的日本军队到了前面的时候化成了一大片的乱蜂,象大潮一样蔓延过去,扑上了那些战壕。
白强指挥着所部官兵顽强拼搏着,尽管有前沿战壕的遮掩,无数竹木签的障碍,日本军队还是冲锋陷阵,勇往直前,中国新军将步枪子弹打光,然后,就静静地守候在第二道战壕里。
“怕不怕?”白强问。
“不怕!”
“你当然不怕!你小子敢和日本间谍上床,也不怕那个带刺的毒蜜蜂半夜里啃掉了你裆里的小宝贝!”白强粗鲁地笑着:“你现在要是萎了,还算什么男人?”
“知道了,营长,我汉可就是死了,也要拼他个痛快!”
汉可当然不怕死,他欺骗营长,又将日本间谍招引进城的举动,按照他的理解足够砍脑袋了,可是,军队上只是撤消了他的班长职务,狠狠批评一通,使他感到,必须用自己的勇敢和功勋挽回自己的尊严。
虽然有营长坐镇,其实在这儿安排的只有一个连的部队,所以,他们凶猛的射击也没有让新一个大队的日本军队丧失进攻能力。眼看着敌人端着枪刺乌啦啦冲过来,战壕里的官兵都紧张起来。
这才是最危险的时刻,新兵是没有意志力的。
“上啊!杀!”白强带领身边的战士,大喝一声,向前冲出。于是,所有战壕里的官兵都跟着冲杀出来。到了近身肉搏的时候了。
这正是中国人所擅长的,前义和团战士几乎人人背上都有那么一把砍刀,那是他们的老传统,谁也不肯扔,这会儿全派上用场了。
日本军队以严格残忍的训练著称,其近战格斗也非常凶猛,所以,前线立刻就搅拌在一起,战壕上下,到处是残酷的最原始的杀戮。
鲜血横飞,血肉模糊,双方的官兵在逐渐减少。
阵地上的坦克终于出现,它迅速地向着前沿赶来,虽然它没有了发射炮弹轰击敌人的机会,却给了步兵官兵极大的勇气,听到坦克的轰鸣声,中国新军步兵们就士气大振,喊声如潮,而日本军队则都惊慌失措,战战兢兢。于是,战场再次决定了胜负。特别是坦克一路吼叫着冲到了战壕前,追着几名日军倾轧时,吓得他们哇哇乱叫。
日本军队溃退下去,宁死不屈,其实是被前任先锋队长的下场震慑了的指挥官被一名战士当场卸掉了脑袋。日本军队的撤退才雪崩一样坍塌。
白强,汉可,麻脸雷,等等一干步兵官兵兴高采烈地欢呼着艰难得来的伟大胜利。他们将地上还在挣扎的敌人官兵补上刀枪处死,将他们失落的枪械子弹等物收缴起来,鬼子们的腰间一些小物品也被缴获了。
汉可对白强:“营长,我砍翻了两个!”
“不错!”
“我还帮助他砍死了两个!”
“好!”
坦克的短波电台里传来了上级的指示,是欧阳参谋长的声音,“立即撤退,立即撤退,小心敌人的炮兵报复!”
田同立即向白强等人通告,另外,通过望远镜,他们已经看到了敌人的炮兵阵地了。田同很想用坦克炮延伸射击,敲掉敌人的炮兵阵地,可是,他知道,敌人的炮兵绝对不止那几个,要是乱来破坏了师长的计划,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部队迅速地撤退了,在白强的严厉要求下,许多真实甚至连敌人的衣服都没有扒掉。
当时,义和团战士确实有这个爱好,因为布匹紧张,可是个好东西啊。鬼子既然死了,就没有必要穿衣服了嘛。
西园大将看清了整个形势,立即命令炮兵架设好武器,开始了对中国军队的前沿进行袭击。二十门中型野战炮瞄准了那个黑色的汽车大炮,试图将它一口吃掉。
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田同命令坦克加足马力,飞快地逃跑了。
白强的步兵受到了一些损失,特别是一些士兵的精神上震撼很大,他们几乎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猛烈的炮火,好几个士兵的耳朵都被震出了血。
连退一千多米,顺着弯曲蜿蜒的壕沟通道,他们到了安全地带。迎接他们的是团长张德成:“哈哈哈,干得好,老子在镜子里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师长说了,咱们得赶紧撤,再不撤,东洋小鬼子就不敢进来了。”
猛烈的轰炸以后,西园大将派出了搜索队进行新的侦察,接着,一个联队的步兵向前突击,将那一带的阵地全面占领。
“清国人怎么也喜欢开挖壕沟?这么没有勇气!”大将的不解是正常的,因为这时的野战纯粹是野外的作战,大家还喜欢列队撕杀呢!英国等西方的士兵也很少挖沟作战。其实,他不知道,在北京城的第一次战役里,联军已经为了防范中国的坦克在城内外挖掘壕沟了。
日军继续向前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