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活佛的传人,意味着那个人是转世的格萨尔王,尊贵之极的现任金轮法王,青海羌人下一代的精神领袖,羌人和乌斯藏人都是虔诚的教徒,面对突厥人他们自然毫无忌讳,但是面对另一位活佛率领的军队,除了一些铁杆力量,谁还敢抵抗啊。
这就是为什么羌藏联军败得如此迅的原因。
阿来不服气,他不相信那个卑贱的汉人会有如此尊贵的地位,他愤怒的向羌王质问,但羌王只是坐在那里摇头叹息,说这都是佛祖的旨意。
清真寺外还在激战,那是死终于阿来的军队在抵抗西凉军的进攻,但是听那密集的枪声就知道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了,阿来几次把手放在刀柄上,却又无法下定决心自刎,大清真寺已经被西凉军围住,难道堂堂的乌斯藏王子要被别人生俘么
羌王也很郁闷,自己戎马一生,经验老道,原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没想到这次居然失了手,伏击失败了不说,还引出了洪水猛兽,那些喇嘛将消息散播出去,之间就满城风雨了,对于宗教色彩很强的军队来说,这是最致命的打击,失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现在他心中一团乱麻,不知道如何是好。
原来打算把敦煌划给乌斯藏,然后羌藏联军兵进河西走廊,把肃州、甘州、凉州这些城市打下来,划给羌人统治,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如意算盘,没想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所有的一切都成为影,所谓的羌藏联军已经毫无斗志,突围也不可能了。
激烈的枪声忽然停了下来,仅有的十几名士兵退到有着华丽穹顶的圆形大堂里,神色黯然,盔歪甲斜,羌王知道敌人已经打到门口了,整理一下衣服,拔出了佩刀。
“父王”赫敏从侧门外冲进,一把抓住羌王握刀的手“别做傻事,投降。”
“父王戎马倥偬半生,从未折过腰,让我向一个毛头小子投降,不可能。”羌王的表情很坚毅。
“可是他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他是转世的格萨尔王,青唐的金轮法王啊。”赫敏几乎是喊出来这些话的。
“你信么?”羌王轻轻的说道,盯着赫敏的眼睛,身为政治家,早就脱离了宗教的束缚,所谓宗教不过是为他们服务的工具罢了,但是事到如今,他们却又不得不向宗教势力投降,这真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可是,大活佛能看清人的前世,他可能真的是……”赫敏还在苦劝,忽听门口一声喝:“各位别来无恙啊。”
元封已经到了,昨天的故事再次重演,只不过角色完全倒转过来,羌王和阿来被团团围住,上百支火枪从窗户伸进来,密密麻麻的,瞄准着这些人。
“别开枪”赫敏放开抓着父亲的手,转往面对着元封,张开双臂保护着自己的父亲。
堂堂男子汉,竟然被女儿保护,羌王哪能容忍,高声道:“敏儿闪开,这是男人间的事情”
元封一摆手,那百余支火枪齐刷刷的撤了下去,“搞到这一步,我也很难过,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谈呢,非要打打杀杀,身为一个帝王,让治下的百姓过的幸福安康才是最大的成就,至于掠地千里,马踏四方,那只不过是穷兵黩武,把百姓绑在自己战车上罢了,帖木儿就是最好的例子,君不见昔日强大无比的帖木儿帝国已经土崩瓦解了么,休兵,陛下。”
羌王迟疑着不敢放下刀,元封继续道:“我已经向贵军承诺,放下武器者即为兄弟,现在再向陛下承诺一次,休战之后,咱们还是盟友。鸣沙山下莫高窟,就是昨日你们埋伏士兵的地方,那是一座座藏着壁画和佛经的洞窟,多少珍稀的经和佛像藏于此处,敦煌,真的是一座神奇的城市,所以我想,咱们都不占据这座城市,就让他成为一座永远没有战争的宝地,只有宗教、文化、艺术……”
元封的语调清晰而沉稳,让羌王不由自主的有些相信洛桑坚赞大活佛的选择,或许这个人真的不同于凡人……
赫敏更是听得入神,元封说得多好啊,永远没有战争的城市,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地方啊,也只有元封这样的大英雄才会有此创意,才能有实力做出这样的保证,想着想着,女孩子看向元封的眼神就多了一些朦胧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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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都被晾在一旁的阿来王子看在眼里,同样是年轻人,为什么他就如此被上天眷顾,他的军队比别人厉害,他的武功和胆识比别人高,大活佛欣赏他,钦点他做传人,就连自己的未婚妻都爱慕他妒忌的火焰燃烧着阿来的心,他猛地拔出腰间的袖珍弩朝元封扣动了扳机。
“嗖”的一声,是箭矢破空的声音,谁都没来得及反应,只有站在元封面前的赫敏用眼角的余光现了阿来的动作,来不及多想,她一个箭步扑了上去,硬生生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元封面前。
“噗”的一声,是箭矢射入人体的声音,赫敏后心中箭,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即瘫软在元封怀里。
“赫敏”
“敏儿”
“公主”
元封、羌王、阿来同时大喊起来,羌王猛扑上来,迅检查了一下伤势,对女儿喊道:“敏儿,挺住”
距离太近,箭矢的力量很强,已经没入赫敏的后心,血很快浸透了衣服,她娇艳的红唇片刻之间变得苍白无比,脸颊上的光彩也一分一分的消失,人还清醒着,她用力的挤出一个笑容:“父王,别再打仗了……”
阿来已经将手弩扔掉,嚎啕大哭起来,还想去看看赫敏的伤势,早被几个西凉军拖了下去。
元封撕下一幅战袍,想堵住血液的流淌,可是无济于事,血依然从箭矢特制的血槽里流出,眼看着赫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元封回身朝外面大喊:“军医,军医怎么还没到”声音中已经带了一丝哭腔。
军医没到,叶天行先到了,这位随同军队前来西域采风的大剑客对于金创伤还是很有经验的,他迅点了赫敏的几处大穴止住了流血,然后道:“都别担心,没伤到脏器,不算重。”
元封俯身用手指蘸了一滴血,奇道:“为什么血是黑色的?”
“不好,箭上有毒”叶天行大叫一声,又飞点了赫敏几处穴道,说:“赶紧去找解药”
不用元封动手,羌王已经冲了出去,向阿来逼问解药,可是阿来却哭丧着脸说:“这种毒箭无药可解,虽没有见血封喉那么迅,但会让伤者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如同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咬这样的痛苦,然后才死去。”
……
两天了,赫敏依然处于昏迷之中,箭伤已经处理完了,确实不算大碍,但箭镞上喂得毒无人能解,方圆百里之内的郎中都请遍了,每个人都摇头叹息,说无能为力。
敦煌已经被西凉军所占据,羌藏联军完全瓦解,但元封并没有屠戮他们,也没有吞并他们,而是依照进城之时的承诺,宽厚的对待他们,羌藏联军本来就都是信佛的人,远不如信奉真主的突厥人那般好斗,再加上和西凉人本来就没什么宿仇,而且元封的身份又那么特殊,所以大家相处的还算平和。
元封并没有杀阿来,这是因为赫敏在清醒的时候央求他的结果,别看赫敏平时大大咧咧,其实相当懂事,她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导致西凉和乌斯藏之间的战争,更不愿父亲夹在中间难做人。
每个人都扼腕叹息,为这朵即将凋零的羌地之花,元封更是寝食难安,每日在赫敏的病房外徘徊。
深夜,元封依然坐在赫敏的病房外,黑暗中慢慢走过来一个人,正是叶开,他和元封并肩坐在台阶上,道:“听说有一种东西可以治疗天下奇毒,只是太过难得,多年以来从未有人见过此物,只是流传于江湖之间而已。”
“什么东西?在哪里?”黑暗中,元封的眼中亮起希望的火花。
“天山上的千年雪莲,传说中的雪域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