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的马车中,枢密副使查文徽、魏岑两人头脸相对,正窃窃私语。
“我府上呼延东先后在梅山中查访十余日,昨晚上总算回来了,说他基本上探清了林枫训练士兵地方的详情,他还现那里支有炼铁高炉,看来林枫就是在那儿弄出了那些怪刀。”查文徽恨恨地说道。
呼延东是查府豢养的武林高手,奉命去查探林枫练兵的虚实,但他在梅山附近转悠多日,因为谷地戒备森严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不过,一直守在附近的他终于现林枫一行人离开了那个山谷,而前天中午、昨天早上谷中又先后开出两批士兵,方才趁虚潜入了谷中,探查后立刻返回报与了查文徽。
此前,查文徽在南唐朝堂上算是难得的文武兼备之材,深得皇上李?所依重。但林枫一出现,情况立马全变了,文的方面被林枫以变革强国策略彻底抢去了风头。而查文徽昨日见了林枫练出来的魔鬼强兵,他心里更恨了也更恐惧了,林枫若是在这武的方面也如此精通,向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以后这南唐朝堂他查文徽还玩什么啊?
风云南唐6
“光慎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挡住林枫崛起之势。思来想去,现连宋公在内,我们从一开始一直就低估了他,轻视了他!”魏岑拈拈胡须,轻轻地说道。
“的确如此。”查文徽微微一怔,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如果知道二十名专业刺客都不能干掉林枫,他怎么也不会只派一个府上高手仓促出手啊;如果知道林枫还能练兵,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顺利得到那个看起不起眼的昭武校尉啊。说到底,他们这些人内心其实一直都没有真正重视过林枫,一直将其看作一个在南唐毫无根基的穷书生而已,如果一开始将他视作威胁最大的政治对手,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某仔细回顾此人所有行为,现其人可谓狡猾如狐,行事皆谋定而动,凡事必有后手,必须得谨慎对待!”魏岑也皱起了眉头,恨恨地说道。
“事已至此,后悔已无意义!现在,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这段时间以来,我现来我府上走动的人明显少了,这帮蛇鼠两端的小人!”查文徽恨恨地说道。
这也难怪,以前的南唐朝廷,以太保、尚书令宋齐丘为的宋党可谓是势大无比,魏、查两人作为最受皇上宠信的枢密副使,算得上是宋党的左右臂膀,自然是风光无两,但自从宋齐丘被“勒令”闭府思过后,魏、查两人毕竟根基浅,威望低,自身号召力不强,再加上现在混得不太好,不足以领导宋党大局,这宋党眼瞅着就有些树倒猢狲散的感觉了。
“要不,你我动官员上奏,让冯延巳或陈觉其中一个回来?不过,冯正中此次回来后,彻底闭府不出,既不来见我们,还将我们去探风的人拒之门外,这避嫌避得有些太过了吧?”魏岑有些犹豫地说道。他们虽与陈觉、冯延巳、冯延鲁并列为“五鬼四凶”,但在宋党内部也是明争暗斗地多,好不容易因为福州战役战败,这两个倒霉蛋被下到了地方,内心里其实并不想他们再回来。
“此事你我以后再议。先说眼前的,从今天开始,凡是林枫所言所行,你我必须认真思虑对待,齐力谋划对策!”查文徽咬牙说道。
“对了,我日前得知,林枫跟郑王那个小孩子合搞的一个什么级市场就快开业了,想邀请皇上、齐王到场,不如我们……”魏岑身子前倾,凑到了查文徽耳边低语了起来。
这一天的朝堂很热闹,因为各地节度使都回京了,还集体早朝,原本日常只站一个方阵的朝臣分成了左右两个方阵,御座左侧为文臣,右侧为武臣。
站在武臣圈子中的抚州节度使冯延巳面上带着淡淡微笑,向着眼光逡巡过来的李?恭敬地轻轻颌,李?也还以一个微笑。
冯延巳此次以抚州节度使的武将身份回京,可谓十分低调。这是冯延巳来之前就定好的策略,他是因罪被贬出京的,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朝堂变化多端,必须得低下身段来仔细观察才知深浅。所以,冯延巳在提前两日回京后,闭府不出,不去拜访一人,也不接见一人,此前在招待御宴、禁军比武及昨日的庆功御宴上,他基本上是一言不,只以微笑示人。
正是因为冯延巳异常的低调和谦虚,引起了昔日的主上兼文友——李?的好感。于是,昨日的御宴结束后,冯延巳被勾起旧情的李?特意点名留在了宫中。
当两人在御书房相对而坐,品茶闲语之时,冯延巳终于开始长篇大论了,从不同角度表达了自己对圣上主导大唐变革的赞赏和叹服,用天花乱坠的语言描述了未来大唐的盛景,哄得李?龙颜大悦。
此后,两人越聊越开心,最后你一我一地吟起诗词来,这是冯延巳作为一名掌书记与当时的太子李?在东宫之中经常干的事情。壶中的水被续了一次又一次,在袅袅蒸气中,两人相对而笑,仿佛又回到了昔日两人吟诗赋对的美好时光。
直至夜色降临,冯延巳方才施施然出宫回府,立刻再次紧闭府门,任何人不见。
这日的朝堂朝议内容并不多,很快就散朝了。一群武臣在太监的带领下,步行转向含凉殿。
含凉殿位于宫城西北的假山和池塘之间,周围十余株参天大树环绕遮荫,殿中相对而言显得清凉了许多,倒也应了含凉的这个名字。
到了殿中,魏岑、查文徽立刻现殿中布置正如那日的辩论赛,李?坐在后侧的龙椅上,桌椅围成了一个方圈,兵马元帅、齐王李景迁独自一人坐在北面;每个座位跟前桌上有一个纸牌,写了参加人的姓名,顺序依然是打乱的。
魏岑、查文徽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面色平静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此前参加过辩论赛的兵部尚书陈浚、户部尚书陈潜、正议大夫林枫也立刻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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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稍一犹豫后,也都找到自己的名字,有些不安地坐了下来,这到底是啥意思啊?特别是寿州刺史刘彦贞,心中的不安感觉尤为强烈。
这时,坐在主位上的齐王李景遂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