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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把家中财物全部分给下人,并遣散下人,高氏对着杨愔的家眷道“老爷可能已有不测,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壶鸩酒我们一起饮下,算是为相爷做的最后一次事情。”说罢亲自倒入摆放好的酒杯中
高氏端着一杯酒告诉只有七八岁的一个男孩道“这杯酒是甜的,喝了酒以后酒不用刻苦努力读书了。”
男孩似懂非懂的看着大夫人喝下酒后,高氏紧紧的抱着儿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我肚子痛。”
高氏搂着男孩流下泪道“不痛,不痛,一会母亲陪你去。”说完端起一杯酒喝下。
采薇看着弟弟闭眼,她悲痛不已,又看见母亲也喝了,知道自己没活路了,自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她真的不忍心看着亲人离世。
高氏看了吕姨娘一眼,道“你···不必随人去。”
吕姨娘不想苟活,道“大夫人为了保全名节陪相爷,奴婢也为了去找我的女儿。”说完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府中杨家人无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都一一饮下,采薇刚端起酒杯要喝,此时一个人慌慌张张疾步到采薇哪打掉采薇手里的酒杯,他惊喊“二小姐,快吐出来,吐出来。”
采薇刚张口喝,虽没全喝完,但也喝了点,她看着打落的酒杯,又惊讶的看着阿贵,问“你…你怎么来了?”
阿贵自从相府被包围,他很担心杨采薇,可是他只能担心,日日在府外守候,今日居然没有包围?可凭他的身份也进不去。只能在外焦急的踱步。唉声叹气的想着办法,就看见很多人背着行礼从府里出来,相府下人离府时,他偷偷的混进去,进去时候府中家卷已经喝药,东倒西歪的躺着,有的已经没了呼吸。
阿贵拉着采薇要救她,采薇不走,道“罪臣之女即便走,日后被抓还不如现在死。”
高氏一眼就看出阿贵喜欢采薇,劝阿贵“这药没解药。”
阿贵心疼的喊道“没有解药我也要寻访全国,去找解药。”
高氏奄奄一息之际看出阿贵是对采薇真心,口吐一口黑血,抓住阿贵的手,用尽全身力气说“救采薇,要对···她好。”
阿贵向高氏承诺一定寻访名医给采薇治病。
高氏微笑点头,又吐一口血,倒在地上。
采薇看见母亲倒下,心疼抱着高氏喊道“母亲···母亲···母亲···”虽然知道她活不了,可忍不住悲痛。
吕姨娘看到一直硝烟的高氏死在自己前面,似乎也满足,吐一口血,含笑道“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采萱了。”说完倒下。
采薇有看见吕姨娘倒下,放下母亲又去扶吕姨娘,喊道“姨娘···姨娘···”
阿贵看着采薇悲痛,只能在一旁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宽慰,是谁一下走了这么多最亲近的人,也受不了。
采薇悲痛欲绝,痛哭流涕,她突然也试着浑身没劲,阿贵知道她毒发作,担心的要带采薇走,采薇死活也不走。
栾月快马加鞭进杨府,栾月看见相府宅院空寂,已经没了下人,他一阵紧张查看四周,看不像杀戮后的气象,赶忙四处寻找,在正院里看见横七竖八的躺着毒发身亡的人,他震惊了,怪自己来晚了。看阿贵和采薇争执,赶忙过去询问状况。
阿贵看见栾月,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救救二小姐吧,她也喝了鸩酒。”
栾月大惊“什么?鸩酒?”他知道这个没解药。
阿贵看栾月惊讶,忙说“二小姐喝的不多,你救救她吧,我求求你了,七儿说你们公孙府的药很多,你想想办法吧。”
栾月看着采薇嘴唇微紫,知道她可能喝的不多没有毒发身亡,赶忙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褐色药丸给采薇,让她吃下,道“这虽不可全部清除,可以暂时缓解你的毒症。”
采薇有气无力道“不用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就让我随···我母亲,父亲,弟弟··”口中吐口血。
栾月能想到她的悲痛,在不给她吃,她不死也要晕,拿着药丸塞到她嘴里,轻轻击她后背一下,采薇咽下轻咳几下。
栾月查看其他人已经没救了,对阿贵道“你赶快带二小姐走,这里不安全。把这个药拿着,二小姐发作时给她吃一粒,明日你去公孙府,我让煜公子给你们想办法。”说着把药瓶给了阿贵。
阿贵自然感谢。
栾月催促道“快走,在不走恐怕来不及了。”
采薇微弱说“我不走,阿贵,你们别管我了···”
阿贵说“二小姐要是不走,我也不走了。”
栾月听出府外有马蹄声,知道不好,道“都别推脱,再不走都来不及了。”三人都听到相府外一阵阵马蹄声,和马的嘶鸣声。
采薇道“你们不是相府人,快走,别管我···”
阿贵道“不行···”
栾月听着脚步声进府,不等两人说完,一手提一个就往外走,边走边道“赶快走,他们已经进府,再不走都走不了。”
阿贵也赶忙扶着采薇,一起往外走。
到了院墙边,栾月对阿贵道“你先等一下,我先把二小姐送出去。”
阿贵感谢道“谢谢你。”
栾月抓住采薇的后背衣衫一个轻功飞出院墙外,把采薇放下又翻墙入内,把阿贵也带出来。
栾月看着采薇晕倒了,环视四周没人对阿贵道“赶快带着二小姐走。”
阿贵担心道“你不走?”
“你先走,再不走等他们发现就走不了,记得过后去公孙府。”
阿贵自然知道什么事,答应后背着采薇离开。
栾月轻功飞上相府树上,看果真是娄熙平带着一队人马,杀气腾腾闯进相府,他们四处巡视一遍,看相府家眷全部遇害,娄熙平才命人撤退。
公孙煜快马加鞭追赶高殷。
一支军队浩浩荡荡的送高殷,高殷不停的掀开车帘,回头张望邺城,似乎他在看有没有人从里面出来,可看了很多次,城门都快看不见了,也不见有人出来,他伤感又失落的做在车厢内。
突然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高殷拉开车帘看见赶来的公孙煜,高兴的下马车要上前说话,可是送行军队却紧紧跟着。
公孙煜冷冷看着领队的“你们这是送行还是送囚犯?”
领队的看公孙煜冷厉的看着他,赶忙道“我们也是奉命,那你们尽快,我们都不为难。”商量的口语。
公孙煜自然同意,领队带着人退出百米外等着。
高殷看到公孙煜眼泪不由得流出,他知道公孙煜和杨愔对自己的无条件支持,可他不知道如何对公孙煜说出愧疚,哭道“公孙煜,对不起…”
公孙煜看着痛苦流涕的高殷,心里也是不甘和心痛,他拿出帕子给高殷擦去眼泪,“殿下没有对不起我,是公孙煜无能…”
“不,怪我,我知道你有好多次给我提供机会,是我没有把握…我真的不忍心…”
“都过去了,是殿下心慈,公孙煜希望殿下以后能随心所欲,不要在为了迁就任何人提心吊胆。”
听公孙煜不责怪自己,高殷忍不住痛哭一场,叹口气道“杨丞相那…我…”
“殿下放心,我会安排好。相信丞相在天之灵也希望看到殿下平安。”说完又压低声音道“我想派几个人保护殿下。”
高殷知道公孙煜不放心自己,感谢的笑道“我都已经把皇位给皇叔,他应该不会加害与我。”看公孙煜不放心又道“皇叔从小也很疼我,我想他看着先皇的面上也不会对我为难的。到济南,若有事,我给你书信?”
公孙煜想着或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答应“好,若有事,给我书信。”
曾经的主仆两人,相互寒暄着,高殷感觉对不起公孙煜,一直愧疚,公孙煜知道高殷的难处,毕竟自己也是被种种约束才不得不担起公孙府的大任,他真的不怪高殷,也在不停的宽慰他。
高殷看公孙煜不怪自己,内心舒服些,这时领队的过来催促着,说再不走可能露宿野。
高殷只能和公孙煜告别,公孙煜目送队伍消失在视线里。
公孙煜命人连夜定制棺椁,次日一早,被毒杀的密枢阁人就从牢房里不停的运出棺椁,棺椁用马车拉运,一辆辆的马车上崭新的棺材,几乎是一条线挨着,一直运到邺城外的一个土山上。马车幽幽慢行,怕打扰了熟睡的他们。
棺椁足足运送了三天,估计城内的棺材店都断货,邺城内老百姓看着几乎一条线的棺椁紧挨着出城,老百姓都为密枢阁的人赞扬,他们也难免哀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