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认识到,眼前这位新晋大能,绝非易与之辈。
这般的人物耍起横来,便是再无赖无礼,你也拿他没有办法。
而若是不能顺利完成任务,当真空着手回去,虽然不至于被天衡大长老责罚,但亦难免让其失望,今后难得信任和重用。
北野堂深知,自己此刻的身份和地位来之不易,更加想要尽心尽力,为天衡大长老办好每一件事,唯有顺着方乾元的思路,飞快思索,试图探究其用意。
方乾元究竟是对代表诚意的礼物不满意,还是另有想法?
北野堂并不认为,方乾元堂堂一位天阶大能,会贪图新品灵物,想要将其昧下,却不支付任何代价。
也不可能短视到故意触怒天衡大长老,不与其联盟,反而与其为敌。
这样无论于公于私,都难交代。
那么,究竟是何原因?
“考验……”
“对了,他是想要掌握主动!”
“他想要让我明白,谁才是真正掌握主动之人!”
“即便我背后的大能是正道领袖,天衡大长老,亦不能夺其主动!”
“他不会轻易触怒大长老,不与其联盟,反而为敌,大长老亦同样不会轻易得罪他!”
“这样的人物,已经完全足以影响正邪两道局势平衡,同样能够影响和太上秘藏的最终归宿!”
“这人虽然年轻,但已身居高位,真是丝毫都小觑不得呀!”
北野堂既是无奈,又是警惕,暗自思索中,方乾元已是拍了拍手,召来左丘堂:“去,把留在此地的司院地阶,还有宗内长老都叫来。”
左丘堂应诺一声,当即领命而去。
方乾元也趁这机会,走出帐外,并且让人搬了一张椅子,就在大帐前的空地坐下。
北野堂见到,越发感觉不妙,但也不好多问,只得跟着走出去,耐心等候起来。
不久之后,十名拥有着地阶气息的将级兵人,还有巫紫云为首的五名地阶御灵师过来,一齐参见。
这些人,都是随着战事行进,陆续赶来此地助阵的苍云宗人。
其中隶属于方乾元权柄掌控范围之内的麾下部属,就是兵人司内的兵人们,左丘堂,王然,丁元龙等嫡系也赫然在列。
他们这几日,刚好没有出战的任务,都在营中待命整顿,趁机休息。
方乾元道:“本座久闻道友大名,但却尚未见识道友本领,正好趁着今日的机会,让麾下兵人领教高招!”
“之中,一部功法,共分十二章,本座愿意拿出其中三章,作为断篇之属,与天衡大长老分享,但能够获取多少,全凭道友自己。”
“道友战胜一人,便得一章,战胜二人,便得二章,三战三胜,便得三章!”
北野堂闻言,面色有些难看:“方大长老……您……”
其他人听到,亦是各自面露异色,思索起此事的前因后果。
巫紫云等人看出了方乾元在故意刁难这位御灵宗来使,无论他答应,还是不答应,都不是件好事。
若是不答应,等于直接违抗方乾元,自然一切休提。
但若是答应,却是把自己置于后辈和挑战者的地位,平白无故矮人一等,连带着背后的天衡大长老,也要失落面皮。
而且,高手相争,凶险难测,无论是他打伤对手,还是被对手打伤,都绝非好事。
除非,他能够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全场,以干净利落而不失体面的方式,毫无悬念的赢得比试,才算是通过“考验”。
但兵人司人才济济,集中在此的诸人当中,除了一些新晋地阶的实力较为弱小之外,其他大多都是身经百战的顶尖高手,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
兵人们为着战争而生,但有使命,尽皆全力以赴,不惜代价,即便北野堂是名宿高手,亦难在其手中讨好。
甚至一不留神,都有可能在地阶前期的兵人手中吃亏。
这……的确是件难为之事。
方乾元仿佛根本没有顾及对方感受,说完之后,就看向兵人们:“盛诺难。”
盛诺难是一名移植月魔血脉的血脉兵人,面颊尖长,酷似螳螂,额头上因为血脉变异,凝聚出如同弯钩的亮银色月牙印记,眼瞳亦是银色,常年面无表情,充满冷峻之感。
他听到方乾元的点名,当即从队列中走出来,躬身行礼道:“末将在。”
方乾元道:“你是后期实力的兵人高手,由你来和北野道友较量第一场。”
盛诺难道:“谨尊法旨。”
方乾元连人选都已经确定好了,北野堂骑虎难下,思虑再三,唯有长叹一声,道:“既然方大长老有此雅兴,要考校在下,在下也唯有勉力为之,以博方大长老一笑。”
“只是,切磋较量,难免失手,还望方大长老见谅。”
说话之间,整个人身上气势忽变,却是从之前沉稳大气的忠厚之辈,变得凌厉起来。
北野堂的出身和经历,经常让人忽视其拥有地阶后期实力,本身亦是一位曾经数次出入战场,闯下赫赫威名的高手。
直到这一刻,才让人猛然惊觉。
这……是一位高手!
方乾元却把手肘撑在左边扶手上,撑着额头,舒服斜坐,面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两人对峙。
巫紫云看了看四周,轻咳一声,主动走出来道:“方大长老,比试需得有人主持司号,请让巫某代劳吧。”
“唔。”方乾元淡然应了一声。
巫紫云得令,当即转身看向两人:“拳脚无情,你们各自小心,到前方数里的空地正好交战。”
这里地势高阔,下方诸物,尽收眼底,而且还是个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漠,的确是个交战的好地方。
两人闻言,也不多说什么,各自凌空飞起,落向那边。
在半途,北野堂已然是结纳法印,一个通体火焰燃烧,如同巨蟒的庞大火龙,带着焚尽八荒的滔天气焰凭空而现。
这是他的主修灵物——八荒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