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沂山脉以北的中州边境,方乾元进入中州地界,出手袭击大营,已经足有三日之久了。
从他出手袭击对方大营开始,附近的大小营地,修士据点,巡防队伍,就展开了针对他的疯狂搜捕,不过在方乾元堪称高明的隐身之术隐匿下,绝大多数的搜捕都徒劳无功,只有少量带着特定灵物,比如火眼猃,猎妖犬,音波蝠一类,能够无视隐身之术。
然而方乾元除了隐身术,还有其他的隐匿手段,对方想要找到他,也不是容易之事。
他们只能根据有限的蛛丝马迹,大致判断其去向,然后进行拦截。
方乾元艺高人胆大,自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不过在几次突如其来的遭遇战斗之后,也逐渐发现,对方成功缩小了搜查的范围,开始真切把握到自己动向了。
也许再过一两日,就会有真正的高手联袂来袭。
这些天的骚扰,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对方知道了自己拥有击破大营的实力,肯定不会贸然让地阶高手犯险,他们要用在切实有效的致命一击中。
又翻过了一座山岭之后,小白嗖的一声,突然跃上了高高的山岭,从这里往下看去,正好可以看见,十多里外,一群人正飞快穿行于山岭之间,身后大群鹰犬跟随。
小白反应极快,立即缩回岭后,把自己身形隐匿起来。
“又有人堵在前面了,时间间隔果然越来越短。”方乾元暗叹一声,道。
他并不畏惧这些搜捕的队伍,但却知道,真正的威胁不在他们,是以仍然尽力躲藏。
“只可惜,御灵宗的秘宝隐仙帕被我破坏了!若是此宝仍然完整,至少可以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穿越整个战线。”
方乾元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空处,那里正有一大两小三只猫精潜伏,就算有同源灵元之间超距共鸣的奇特感应,他也只能隐约察觉,苗欢和小月,小影就在那里站立着。
“罢了,我没有得到它前,也不会料想到有这么一天,而且这种秘宝,不是谁都能够用好,想要做到完美无缺的潜行,也不是件容易之事。”
方乾元索性停了下来,操运法诀,让小白渐渐变小,以大小如意的神通恢复到只有丈许的身躯。
然后,他便开始运转旋风,吹散自己一路过来的痕迹,慢慢退回到山坳下方,一个较为隐秘的山坡背后。
借着山体的掩护,方乾元抬头看了看天空,自觉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了,这才在周围的空地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翻阅起之前从敌方大营处得到的东西。
这是一份来自于中州方面的调令,从中可知,御灵宗不但发动了麾下附庸尹家,还有鹤家,王家,林家,尤家,朱家等等多个大小家族,以及飞廉门,天水门,黄道门,七星门,三宝门等等附庸的门派势力。
这些家族和门派,几乎每一个,都曾经有过辉煌鼎盛的时期,出过成名高手,甚至名宿,强者。
凭借这些强者和御灵宗之间的关联,他们结合形成了一个庞大而稳固的同盟阵线,每当有事,其能量便显露无遗。
按说世家宗门和散修也差不了多少,各方高手都是父精母血所生,吃着五谷杂粮长大,吸纳灵气而修炼,甚至从人数来看,草莽散修还占着多数。
但精英高手,往往多出于势力,面临战争,也是他们才能纵横捭阖,掌控时局。
这正是联合的力量。
相比之下,散修就算偶有天才之辈,能够遭逢奇遇,快速崛起,也不过是少数的幸运者,这些人或许会为广大散修所熟知,甚至拥有莫大的威望,但却缺乏了真正领袖群伦的力量。
这场战争中,御灵宗在幕后支持,尹家走上台前,发动各方势力,形成了声势浩大的中州联军,而那些追随过来的散修,不过是依附他们的乌合之众而已。
不过方乾元很快又翻出从尹子阳身上搜查所得的密信,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一次,闻风而动的人阶散修实在太多了,竟然高达五万之数!
地阶方面,也有大约三五十人。
这还只是发动战争之前的数目,根据战争形势,增减不定,但若真有幕后黑手在推动,增加到百数以上不足为奇!
而且,这份密信也指明了,他们只统计正常地阶御灵师的数量,草莽之中,兵人诀盛行,各种增益法门,加持法门,甚至向邪神献祭,窃取他人力量的邪功禁法都大量运用,那些暗地里拥有地阶实力的高手们,绝对不在少数。
如果连他们都算上,那就是一个堪称恐怖的数量了。
“散修的力量……”
方乾元看到这里,不禁也皱了皱眉。
散修和世家宗门的高手,的确大不相同。
他们既为乌合之众,也拥有足够的破坏力,可能会对战争局势产生巨大的影响。
在他们的威胁下,宗门可能会考虑放开口子,开始大肆培养地阶实力的将级兵人,或者各种半步地阶,伪地阶高手。
一旦这些人增多起来,势必反客为主,谋取地位,反对旧有的秩序。
想到这里,方乾元不禁又摸了摸自己的腰间,那里挂着足足四个百宝囊。
其中一个是他自己的,另外三个,却是从牧灵人,尹子阳,袁春三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甚至还有大营之中的部分辎重也落到了里面。
虽然没有仔细清点,但保守估计,价值也高达数百万之巨,这还只是短短小半个月功夫的收获,如此暴利,实在叫人心惊。
“这是真正的阳谋手段,若不加以遏制,必定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我身处局中,又能怎么做?”
叶天鸣的提醒,让他注意到了这股暗流的存在,但真正投身其中,才发现这股暗流的力量竟然是如此之巨大。
方乾元苦苦思索着,寻找破局之法。
但这种问题,一时半刻是无法解决的,方乾元很快又从囊中掏出一卷奇怪的帛书,看了起来。
帛书上面所绘的,赫然正是他曾经见过的鸟文,和记载的那篇文章同出一源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