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衫,你看那群人在干嘛呢?”
“不知道,估计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吧。”
陈文衫猜测前面应该是出了什么宝贝,毕竟这里是古玩巷,能引起这么大动静的只有大宝贝,除此之外陈文衫不作他想。
人群围成了一道墙拥挤在一起,陈文衫与周泰二人先是踮起脚尖在后方观望,里头有几个高个子遮挡了大部分视线,使得两人看得并不真切,虚眯眼看了一会,实在是累。于是周泰就弓着腰用他的头抵着空隙挤了进去,陈文衫叫了一声,无奈人声嘈杂,估计传入周泰的耳中与蚊吟细语差不了多少。
陈文衫只得学周泰的样子,一路上不断对低头看自己不悦的眼神说道:“借过,借过,多谢。”
倒也没人太过在意,都在关注“圈子”里的情况。
“圈子”的中间有位少年盘坐在地,看其样子应有十五六岁,轮廓硬朗的脸上是略显精致的五官,眼眸紧闭。右手拿着把长剑,剑隐于鞘,剑鞘上刻画了山川河海日月之流,若是光看着这剑鞘,这剑必不是凡品。左手傍立着块牌子,用极具风骨的字体写着:拔剑出鞘者,此剑相赠。
陈文衫与周泰刚好从人群内钻了出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两人对视一眼,周泰说道:“文衫,你看又是一个骗子!”
“别乱说,这里能聚集这么多人,这剑肯定有古怪。”
“切,我是不信,我估计这是因为还没人上前拔剑。”
旁边有位好事者听着两人议论,插话道:“小娃子懂什么?这古玩巷最不怕的就是没有尝试的人。喏,看到那个大汉没?”
说着手指向站在剑旁的大汉,接着道:“那个大汉叫双鲁影,炼气五阶,一身修为在这古玩巷内也算中上等,他已经是尝试了三次了,不仅没拔动剑,甚至连拿剑那位少年的手都没撼动。”
陈文衫顺着看去,那位叫双鲁影的脸色红润,明显就是血气上涌,剧烈用力的表现。双鲁影正准备拔第四次的时候,拿剑的少年开口了,语气冷硬,“缘无过三。”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双鲁影不听劝,双手已经搭上了剑柄,动用自己的炼气五阶的修为在拔一次。
少年轻飘飘的将左手搭过去,也没见多余的动作,只听“咔嚓”一声,双鲁影大叫起来,显然双手已经骨折,慌忙抽手弓腰忍痛。
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冷气,这少年心性竟如此狠辣。周泰咽了口口水,心里暗幸自己的话没被他听见。
双鲁影脸色狰狞,嘴中嘶吼,“小子,你敢断我双手,今日我要废了你。”
说着,右腿踢出裹带风雷之势向少年踢去,围观群众大呼一声,看来今日是有好戏看了。
少年身子未动,用左手挡住了大汉的双腿,而后手成鹰爪状抓住大汉的腿就扔了出去,这个时候的围观群众异常团结,以极快的速度就让出了条道来,本该砸在人群上的双鲁影生生擦着地面滑行了五六米方才停下,双鲁影躺在地上剧烈的咳了口血,艰难的爬起来,眼神凶狠的看向少年。
这个时候,空中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机分别锁定了双鲁影和那位少年,连周围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双鲁影知道在打下去就要“越线”了,而且这少年实力高于自己太多,想着回去找帮手在古玩巷外堵他才是上策便冷冷的看着少年,说道:“小子等着,老子在古玩巷外等你。”
少年嘴齿微动,“滚。”
双鲁影冷哼一声,步履蹒跚的离去。
“道友好身手啊!”
这个时候有位男子走了过来,白衫加身,仪态步履尽显大气,背有双剑,一剑有鞘,一剑无刃。“百莫双剑,郁独儒!”有人惊呼,道出了男子的身份。
郁独儒微微点了点头向那人示意,而后向着那柄剑而去。
陈文衫看着郁独儒总觉得此人在哪里见过,很是眼熟,想了想之后,双眉挑动,这不是那日的百莫城少主吗?
没想到会在仙人城遇到他,陈文衫还记得当日那御剑傲立的身影是何等风采,说起来这郁独儒还是陈文衫见过的第一位修仙之人呢。
那位拿剑少年并无多大反应,郁独儒对着拿剑少年说道:“我可否一试?”
少年开口:“可。”
惜字如金。
郁独儒右手搭剑柄,猛然聚气用力,鞘尖与地面的触接处有着涟漪荡开,形成圈圈波纹退散人群。
少年眉头一皱,右手加大力度,将剑鞘抓住。郁独儒见长剑没有出鞘的痕迹,体内灵力鼓动,左手也搭了过来,双手青筋突出,用出了全力。
气势再大三分,人群后退三步。周泰与陈文衫都睁不开眼睛了。
“我去,这是拔剑呢还是鼓风啊?”
周泰吐槽道,顺嘴淬出两口灰尘,一脸不爽。
这种情况维持了近半分钟时间才停了下来,周泰与陈文衫纷纷睁开眼睛看着场内的情况,剑还是那把剑,剑鞘与剑并未分离。
郁独儒有些惊奇,此剑竟连自己都无法拔出,其内定有玄机,想到此处,郁独儒开口道:“道友,此剑可卖于我?”
良久,少年也未出声。
“一千块下品灵石。”
“不卖!”
就两个字,在无多言。郁独儒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郁独儒的心思缜密,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大概。一千块下品灵石虽说价值不低,但却买不到真正的宝贝。这剑要真是什么宝贝,这少年必定不会将剑在这古玩巷中卖掉,最起码也应去找个商行拍卖才是。换而言之如若他将剑在这卖了出去,那这剑也就不是什么好剑。看这样子这少年的牌子并非是为了博人眼球而故意为之。
郁独儒又看了看那块牌子说道:“那就祝道友早日寻到有缘人。”
说完郁独儒便离开了这里,那隐藏在留海下的眼内挂上了一层不知名的光芒。
郁独儒是个剑修也是个剑痴。
陈文衫看着郁独儒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就了结。
“文衫,你等等,我去试试。”
周泰呸呸两口口水吐在手上,搓了搓就上前去拔剑。陈文衫刚反应过来,周泰已是手搭在了剑上。
周泰咬着牙,肥脸扭曲,没过多久,脸色就开始涨红起来,体内少量的灵气飞快运转,以图带来很大的力量。大喊一声“呀……”然后双手脱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
围观群众一阵哈哈大笑,纷纷乐了,“这是哪家的小胖子,只怕是来逗乐的吧,哈哈。”
周泰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对着围观群众说道:“笑,笑什么笑,没见小爷累了,怎的,这地不兴让人坐了还?”
陈文衫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走过去将周泰扶了起来。
“文衫,你可要给我一血前耻啊,你不能见着我这么丢脸啊。”
周泰拉着陈文衫的手就是声泪俱下,神情那叫一个委屈。
“我,我能怎么办,你都拔不出来,我也不可能拔出来啊!”
“文衫话不能这么说,他不是说了嘛,剑赠有缘人,兴许你就是那个有缘人呢!”
“我!”
“对啊!”
陈文衫一脸不相信,“你信吗?”
“信!”
周泰相当笃定,一个信字就脱口而出。
“这……”
陈文衫看着周泰的小眼神,咬牙说道:“好吧,大不了咱们一起丢脸。”
周泰感动道:“好兄弟。”
陈文衫将周泰扶至一旁坐了下来,然后回身到那柄剑的傍边,看了看周泰,只见周泰点了点头给了个肯定的眼神。
陈文衫对着拿剑少年说道:“打扰了。”双手搭在剑上,长呼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