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部队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两支部队如果同时接到行军命令而且走的还是同一条路的话,那么战斗力强的部队必须走在前头,战斗力弱的部队就在后头慢慢等。
这其实也符合作战的利益,因为战场上总是更希望尽早得到战斗力强的部队,于是也就默认了。
按理说,此时党卫第2装甲军的战斗力要比第48装甲军强得多,不说党卫第2装甲军装备先进的“虎式”、“豹式”坦克,其坦克数量也是第48装甲军的数倍。
但这一次,党卫第2装甲军却把优先行军的机会让给了第48装甲军。
据说命令是党卫第2装甲军军长瓦尔特中将下达的。
瓦尔特中将是对部下是这样说的:“整场战斗,党卫第2装甲军几乎可以说是被保护的对像,我们不得不承认,装备更少而且更落后坦克的第48装甲军……他们的战果是我们几倍,难以想像如果没有他们战局会是怎么发展,我们会在路上被苏联人缠住无法脱身,就算最终筋疲力尽的抵达普罗霍罗夫卡,我们也会在苏联人的钢铁洪流下溃败而不是像第48装甲军那样骄傲的站在苏联坦克的残骸上对我们说‘嘿,党卫军,跟上!我们已经为你们扫清一切障碍了!’!”
“所以!”瓦尔特中将下令道:“你们以为自己有权力像以前一样走在第48装甲军前头吗?不,至少我认为没有,这对我们,党卫第2装甲军来说是耻辱而不是荣耀,所以我不会这么做!”
于是的,第48装甲军就第一批搭乘汽车赶到几公里外的奥廖尔火车站,然后再搭乘火车运往基辅休整。
或许是有感而发,多米尼克在火车上时给所有人讲了一个故事。
确切的说这不是故事,而是多米尼克在柏林养伤时亲眼所见。
“那时……”多米尼克脸上带着回忆的麻木:“每当一支胜利大军从东线返回柏林时,都会在柏林举行一场盛大的阅兵仪式。恰好我听说这次回来的是我所属的部队……你们知道的,我因为负伤提前回来了。于是我参加了这次阅兵仪式!”
“地点在菩提树下大街。”多米尼克接过面包师递过的烟,抽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成千上万的观众在那挥舞着旗子观看,我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想看看与我一起作战的那些战友有多少人回来……但是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士兵们不由好奇的朝多米尼克望去,就连秦川都被吊起了胃口。
“我看到了……”多米尼克苦笑了一下:“士兵们穿着他们整齐的军礼服,端着崭新的步枪排成壮观的队列穿过勃兰登堡。将军和他们的参谋人员位于队伍最前方,一辆辆指挥车擦得锃光发亮,车上一面面军旗随风飘扬。整个阅兵队伍由帝国元帅戈林率领,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军装,上面装饰着红色和金色的滚边,脖子上挂着配有橡树叶饰的大铁十字勋章,所有随行人员都搭乘着半履带车,个个都挺着胸膛朝两侧的观众挥着手……”
“这难道不正是你应该看到的吗?”维尔纳或许受不了多米尼克这过于累赘的描述,于是就打断了他的话。
多米尼克望着维尔纳,然后缓缓说道:“我唯一没看到的,就是我的战友,一个也没有!”
官兵们不由一愣,突然有人笑了起来,接着发出笑声的越来越来,有的人甚至笑得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这其实并不好笑,秦川知道,他们只是在用某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愤怒和心酸……在前线流血牺牲的是一批人,在后方接受百姓欢呼和荣誉的却是另一批人。
当然,这或许是出于鼓舞士气和宣传的需要希望让百姓看到一支军容整洁、威风凛凛而不是满脸疲倦、衣衫褴褛甚至是断手断脚的军队。
但是……
听这个“故事”的人,恰恰是那些在前线作战的人,他们又能有什么样的感想?!
“所以!”秦川说:“我们很幸运,没有回到柏林而是在战场上!”
“是的!”库恩说:“我们很幸运,所以我们坐在火车上,而且在党卫第2装甲军的前面!”
战场的规则与和平社会不同。
和平社会会出于某种目的而制造一些假像,会有许多不合理甚至让人愤怒的事,但战场……却是一个以实力说话的地方,谁能取得胜利谁就会得到尊重。
从这一点来说,战场要比和平社会要好得多。
或许是受到多米尼克这个“故事”的影响,大家都没有了聊兴,各自抱着步枪做自己的事,秦川则靠着窗枕着自己背包睡上一觉。
等秦川再次睁开眼时火车已经到基辅了……火力破天荒的在路上没有遭到苏联军队的伏击,往常总会出现几次这样的事。
后来秦川才知道,不是没有遭到伏击,而是秦川睡得太熟了以致于完全忽略了两次被苏军战机追逐的惊险过程。
秦川问:“为什么没有叫醒我?”
维尔纳吃惊的望着秦川:“中校,我们以为你一点都不在意那几架飞机,副官让我们以你为榜样,告诉我们要像你一样勇敢!”
“呃!”秦川看了表情尴尬的埃伯哈德一眼,然后就回答:“是的,我当然不在意!否则我也不会继续睡了!”
但从维尔纳等人古怪的表情来看,他们显然已经不相信秦川这些话了。
“少校!”秦川对埃伯哈德说:“下次再出现类似这样的事的话,我是说以我为榜样……你应该先提醒我一声!”
“是,中校!”埃伯哈德回答,满脸迷糊的问:“可是中校,你就不能私下跟我说这个吗?”
突然间,周围就爆发出一阵笑声……他们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