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在前头“隆隆”推进,步兵在后头掩护并跟进,一眨眼的功夫就开到了英军面前。
这时候到了英军与德军坦克近身作战的一刻。
英军其实也发明了许多近身反坦克装备,比如粘性反坦克手榴弹及燃烧瓶等。
但一方面这些反坦克手榴弹本身在运输及储存的过程中就有很大的安全隐患,比如燃烧瓶是装有黄磷和石油的混合物的玻璃瓶,使用时只需要朝目标投出就可以,瓶子破裂后黄磷遇空气自燃,就可以在坦克上点燃大火并让发动机过热。
问题是这些易碎易破的瓶子在运输的过程中免不了碰撞,储存也需要跟其它军火放在一起,这万一要是破掉一、两个就会引发大事故。
所以英军士兵一般不会把这玩意带上战场,那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粘性反坦克手榴弹倒是没有这些问题,它就像是个倒握的烧瓶,上半部是球形的粘性物质,投出之后可以粘在坦克上,延迟五秒后爆炸。它的穿甲能力也相当不错,可以炸穿60mm厚度的装甲而且还会以冲击波炸伤敌方步兵。
问题就是这玩意足足有2斤重,寻常英军士兵只能勉强将其投到20米外,这甚至还在它本身的杀伤范围中。
更糟糕的还是,这种粘性手榴弹还要求目标不能有灰尘,否则炸弹就无法粘着坦克并将其炸穿……这对于在沙漠里作战的坦克简直就是个笑话,因为随便一辆坦克其装甲上都是厚厚的一层灰尘。
英军士兵甚至因此嘲笑道:“哦,太棒了!他们为什么不在说明书上写明,投掷这款手榴弹之前先得把敌人坦克洗干净?”
由此也可以看出英军在装备研发上的一些缺陷,而且这缺陷还不是个别的,是普遍的,就像他们研发出并不是适合战场协同的“步兵坦克”与“巡洋坦克”一样。
究其原因其实很简单……英国人在世界第一的位置上坐太久了,放眼天下没有人可以与它竞争,于是装备研发自然就没有针对性,很多都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专家们一拍脑袋以为怎样怎样然后就批量生产了,结果仗一打起来就发现这些装备根本没用或是用起来不像想像的那样。
另一方面,就是英军以为这场仗不会输给敌人坦克……要知道是50辆“玛蒂尔达”对付德国人15辆“三号”,那在坦克战方面是妥妥的占据绝对优势,于是近身反坦克手榴弹什么的都是多余的,坦克会解决这些问题。
没想到德国人却给了他们一个大意外……“玛蒂尔达”坦克全都陷入沙土里无法动弹无法作战。
这时候英军后悔都来不及了,手里有的全是步枪、机枪之类的玩意,根本就拿敌人的坦克毫无办法。
于是德军坦克就十分顺利的冲进了英军防线,机枪声和炮声很快就响了起来。
“三号”坦克与“十字军”坦克不一样,它除了一挺与主炮并列的并列机枪外还有一挺航向机枪,在主炮瞄准重要目标比如英军反坦克炮、迫击炮一阵乱轰的同时,航向机枪就朝英军步兵一阵乱打乱射。
此时德军的50mm迫击炮也发挥了作用……这玩意的弹道是曲线,炮弹可以越过自己的坦克将打向敌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炮手们看不到目标。
但看不到目标其实也不重要,因为另一头肯定是敌人,密集的敌人,只要跟着坦克前进并不断的朝前发射炮弹也就可以了。
于是一场屠杀就此展开,英军成片成片的在德军机枪和炮弹中倒下,跟在坦克后的秦川虽然看不见前头最惨烈的一幕,但他却可以从坦克间的缝隙看到侧翼被子弹和炮弹打倒的英军士兵,听到前方传来的一阵阵惨叫以及呼救声,更让秦川有些无法接受的是,脚下踩着的是被坦克履带辗碎的肉泥,于是军靴没过一会儿就变成红色的并沾上了一层厚厚的碎肉,就像走进山里粘上黄泥一样,走起来沉甸甸的。
不久,英军就崩溃开始逃跑了,他们无法防守。
但英军想要在德军手下逃脱可不是那么容易,德军的“三号”坦克可不是时速只有十几公里的“玛蒂尔达”,它们是时速四十几公里的“三号”,它们一路追着英军步兵疯狂的射杀逃跑的英军,骑着边三轮,搭乘装甲车的德军士兵也十分自觉的赶上去与坦克协同……于是沙漠里就只看到德军的钢铁怪兽们像赶羊群一样追赶着英军,一边追一边将他们成片成片的打倒在地。
不久,英军士兵发现他们根本就逃不掉,因为两翼已分别有几辆坦克抄到了他们的前头形成了包围圈,于是英军士兵只能纷纷举手投降。
这一仗,德军俘虏了两千余名英军,三十辆满载着物资的汽车,五十门各式火炮,以及三十六辆“玛蒂尔达”坦克。
这里的“三十六”辆指的是完好无损还可以使用的坦克……波顿中校在最后时刻命令坦克兵炸毁坦克再投降,但事实是坦克兵没有这机会,坦克兵自己在坦克里头没法炸毁坦克,而他们一旦走出坦克除非是举着双手,否则早就让一群在外守着的德军士兵击毙了。
枪声停下来的一霎那,秦川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近乎麻木的看着周围的尸体以及残肢碎块,还有许多受伤的英军士兵在死人堆里哀壕着……受伤的他们已不关心周围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了,他们只希望有人来救他或是给他个痛快。
德军显然会选择后者,几个士兵走上前去拔出手枪,然后“砰砰”几声,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又立了一功!”巴泽尔坐在了秦川身边:“虽然他们没说,但我知道这又是你的主意,是吗?”
说着巴泽尔就朝那一辆辆陷在沙土里无法动弹的“玛蒂尔达”扬了扬头。
“是的,长官!”秦川回答。
秦川并没有因此感到自豪,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些英国士兵的死都是自己造成的。
巴泽尔似乎看穿了秦川的想法,他拍了拍秦川的肩膀站起身来,说道:“这与你无关,中士!只要有战争,就必然会是这个结果。区别,只是死的是他们还是我们!”
秦川点了点头。
巴泽尔说的对,就算秦川没提任何建议,这些还是会发生的。
秦川不能改变什么,他能改变的,只是自己在这个乱世中生存的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