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想把刺刀抽出来,但尝试了两次也没能成功,因为跪着的尸体会被刺刀拖着一起前进后退。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用脚踩着尸体然后把刺刀拔出,秦川心里其实知道这一点,但潜意识里却拒绝这么做……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心里的恐惧,或许是因为一种莫名的负罪感,他不愿意把面前这具死在自己刀下的尸体当作木柴一样踩在脚下然后抛弃。
那一刻秦川甚至都想丢下步枪抛下所有的一切。
后来一想起这事秦川就感到阵阵后怕,这里是战场,任何一点迟疑或失误都有可能会让自己送命,而那一刻秦川却两者都犯了。
一名英军乘着这时候挺着刺刀冲了上来,气势汹汹,一副要替他战友报仇的样子。
秦川要拔出刺刀肯定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就只有将连着尸体的步枪使劲往敌人方向一抛……枪托划过一个弧度重重的摔在了英军的鼻子上,鲜血飞溅,英军的冲势也不由一缓。
乘着这时候秦川猛扑上去死死的掐住对方的脖子,电光火石间,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另一名英军又冲上来,秦川赶忙抱着英军士兵一个翻身挡住自己……
秦川只感觉身上的英军士兵浑身像吃了一惊似的猛地一颤,不久就松驰下来再也不动了,这名英军士兵只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友军的刺刀下。
那名误杀了友军的“凶手”却没有半点迟疑,虽然他明知道自己刚才误杀了自己人,但却极其快速的踩着尸体拔出刺刀,然后打算给倒在地上无力还手的秦川补一刀。
但就在这时,一把刺刀就“擦”的一声扎进了他的脖子……秦川定睛一看,救了他的却是阿尔佛雷多。
冲锋枪再次“哒哒”响起,维尔纳与凯勒已经及时装好了弹匣。
然而形势却并没有好转,毕竟德军冲过来的只有一个连,而英军却至少一个团,他们源源不断的从三个方向朝德军冲来,就像潮水般的想要把德军赶出去并把这个缺口补上。
这时秦川注意到地上的一枚反坦克手榴弹,那应该是德军士兵在肉搏战中掉落的。
不及多想,秦川捡起反坦克手榴弹拔掉保险销,大喊一声“趴下”就将反坦克手榴弹甩了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正中坦克尾部发动机,同时也炸得冲上来的英军全都趴倒在地,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趴倒在地没什么用,因为坦克很快就燃烧了起来,其后部甚至还喷出一团火焰,就像火箭一样尾部喷出的火焰,火焰将附近十几名英军烧成了不断惨叫的火人。
这还是其次,这些火人还在英军人群中乱跑乱跳,原本正全力冲锋的英军只能纷纷躲避,于是就给了德军一个短暂的喘息的机会。
接着维尔纳也有样学样,抓起一枚反坦克手榴弹就朝另一个方向的“十字军”坦克甩去,又是“轰”的一声,坦克毫无意外的也着起了大火。
坦克的发动机和油箱一般都后置,而且这时代的坦克大多是用汽油,一旦被炸穿不起火才是怪事。
在秦川等人冲进敌人阵营与英军拼死搏杀的时候,另一面的德军就看得目瞪口呆,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前线指挥奥尔布里奇上校,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道由英国坦克及士兵组成的防线居然会这么轻易被步兵突破,而且这些坦克还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新型坦克。
不仅如此,那些步兵还以一个连的兵力杀得英军乱成一团接着还炸毁两辆……不,是三辆坦克。
因为就在奥尔布里奇上校吃惊的时候,又有一辆英军坦克在一声爆炸声中化为一团火焰。
“上校!”副官在旁边问了声:“我已经查到了,那是一营二连的部队,连长是巴泽尔上尉,需要我把他们叫回来吗?”
奥尔布里奇上校愣了下,然后就表情复杂的回答道:“不,我们应该让所有的部队都像他们一样冲上去!”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奥尔布里奇上校说,下一刻,整条防线的德军都朝英军发起了进攻……确切的说是步兵,他们的进攻方式与巴泽尔类似,往中间打上一排烟雾弹,然后在50mm迫击炮的掩护下发起冲锋。
这么一冲,德军士兵才发现敌军坦克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对他们毫无威胁,如果说有什么用的话,那就是在英军前构筑起了一道有名无实的钢铁防线。
英军的防线很快就崩溃了,坦克后的英军步兵在意识到他们败局已定后就像潮水般的抛下坦克朝后退去,只留下那一辆辆“十字军”坦克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几辆“十字军”想转向凭借速度优势逃跑,但很快就被德军击毁。
坦克在没有步兵掩护的情况下可以说到处是视线死角,尤其是像“十字军”这种没有航向机枪的巡洋坦克就更是很难抵挡步兵的攻击,更不用说对面还有德军的“三号”坦克了。
没过多久,剩下的“十字军”坦克只能纷纷打开舱盖举手投降,因为担心投降迟了德军把他们当作目标,他们甚至还将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白旗伸出舱盖摇晃着。
最后一清点,投降的坦克居然有26辆,要知道英军“十字军”坦克总共也只有50辆,也就是说投降的坦克比战损的坦克还要多。
秦川这边就是压力一轻,原本有如潮水般的朝他们涌来的英军突然间就消失了,秦川及战友们一时不敢相信,直到看到从两侧冲过来的德军士兵时才欢呼了起来。
“我们胜利了,中士!”维尔纳一把抱住了秦川:“不敢相信,我们真的胜利了!”
“我还以为我们这回肯定完了!”面包师也加入进来:“但是弗里克中士,你再一次救了我们,救了我们所有人!”
“我我……”激动的凯勒像往常一样还是说不出话。
“算了吧,凯勒!”维尔纳笑道:“你只需叫出来就可以了!”
凯勒果然就朝天大喊了一声。
“很好的建议,中士!”巴泽尔拍了拍秦川的肩膀:“事实证明你又一次对了,不过战斗还没结束,现在还没到庆祝的时候!”
“是,上尉!”秦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