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物落入水中掀起一片水花,碧波粼粼,最后归为沉静。
当邹轻离再次有知觉时,她觉得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嗓子也刺痛着,身体无力的下沉着,这是怎么了。
邹轻离努力挣开双眼,她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居然在水里,四周一片混浊,水里的微生物漂浮在眼前,她立马屏住呼吸。
她不是死了吗?反恐行动中,他们小组是前锋,可是中了敌人的埋伏,被炸弹炸死了,被炸的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感,邹轻离知道她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她会在水里。
被人抛尸了?
不可能,她是军人,可是壮烈牺牲的烈士,谁敢把她抛尸在水里。
身子一直在下沉,邹轻离划动着胳膊,想保持平衡,可是谁来告诉她,这长长的衣袖是怎么回事。
邹轻离正眼打量着自己,仅一眼就知道,这不是她的身体!
一头长过腰间的青丝,一身复杂而繁琐的衣裙,长袖飘飘,身材有瘦小着,明显是还没有张开的小姑娘。
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她很肯定这不是自己。
因为长年生活在部队里,所以她一直都是留着勉强到肩的短发,而且她身高也是有一米七八,可这副身子目测只有一米六多点,明显只有十四五岁,这不可能是她的。
嘶!头又痛起来了,水中,邹轻离抱着头,脸色有些不好。
一段陌生的记忆像发快进的电影一样,快速在邹轻离脑中划过。
大将军府嫡长女,却被父亲厌恶,后母欺压,继妹欺凌……连下人都可以随处给她眼色看。
待疼痛感过去,邹轻离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了,她穿越了,而且是穿到一个刚被继母儿子推下河里,淹死的可怜姑娘身上。
邹轻离实在不想接受,把她推下河里的人是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只能说原主太弱了!弱爆了。
这具身子着实太差了些,才一会邹轻离就感觉呼吸困难,快憋不住气了,哎,肺活量不行啊!
邹轻离将碍事的袖子扎在手臂上,以免自己游动时带来影响,她快速的浮出水面,大口吸食氧气,感觉又活过来了。
接天莲叶无穷碧,茂密的荷叶丛挡住了邹轻离,岸上没有一个人发现她。
“快,继续找,姐姐一定在下面!”一道柔弱的声音传来,声音中饱含着浓浓的担忧,自责。
“我相信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继续找。”
一位身着粉色襦裙的少女,拿着娟帕一面拭泪,一面急切的吩咐下人到河边找落水的邹轻离。
可是只有邹轻离知道,那少女不是真心的要找自己,可笑,你见过落水的人在东边,却让别人去西边打捞寻找的吗?而且没有一个人下水去找她,都是拿个杆子在水里搅动……
这明摆着是不想救她,这继妹不是一般的会装。
没错,岸上的粉衣少女就是原主的继妹邹雪柔,她的名字就像她的人一样,平日里给人一副岁月静好无害的样子,可是真正是个什么人,邹轻离只能用一个现代人常用的词语来形容:白莲花。
邹轻离转过头想去看清楚点岸上的情况,这一转就看见一朵大大的白莲花长在荷叶丛里。
“……”
想什么就来什么。
邹轻离看见推原主下水的人邹鹏宇一直站在那不说话,邹鹏宇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男孩,父亲邹镇和继母许娇从小就特别宠爱他,生生将他宠成了纨绔子弟,想来这次他也吓坏了吧!毕竟杀人了。
邹轻离环顾了一圈,可恶,岸上的下人一半都是男的,她这样全身湿透了怎么上去,因为现以入夏,天气炎热了些,原主身上穿的衣服都很薄,这一沾水,衣服全部贴在了身上,曼妙的身躯全部显现出来了,肚兜都是若隐若现,这样上岸被下人看见,可以说贞节不保。
传出去闺名有损,如果后母在她父亲耳边吹几下枕边风,说不定就把她嫁给哪个下人了,恐怕这辈子都毁了。
想想邹轻离都觉得在这样的家庭里,前路将是一片灰暗了,不过重点是眼下她要怎么上岸。
“怎么回事?”一道威严沉重的声音传来,一位身着官服的男人向河边走来。
邹镇刚刚下朝回府,就听下人说府上出事了,他连官服都还未来的急换下。当他看见在一边低着头的小儿子和垂泪的邹雪柔,略带关心的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爹爹。”邹雪柔拉邹鹏宇上前行礼。
邹雪柔起身泪水像决堤了一样,伤心的说道:“父亲,这次都怪我,是我……没有看好鹏宇,让他和姐姐争吵了起来,最后推脱之下,鹏宇居然将姐姐……推下河里去了!”
邹轻离听到她的话差点就想冲出来暴打她了,这明摆着就是暗指她这么大人还和弟弟吵架,推打。表面上把所有的错拦到自己身上,可这话里面的意思显而易见。
这时,“父亲,不怪二姐!是大姐……”
“鹏宇!”邹雪柔呵斥住了要开口的邹鹏宇,邹鹏宇气愤的不再说话。
邹镇向来不喜邹轻离,肯定不会多想就相信了邹雪柔姐弟唱的双簧了。
果然此时邹镇黑着脸,咬牙切齿。“这个逆女!”
当初就应该掐死她,省的丢人现眼,看着下人在河边寻找的阵仗,邹镇不耐烦。
“父亲都怪我,现下都还……没有找到姐姐,怎么办,姐姐会不会……”邹雪柔害怕的说道。
“不必管这个逆女!”死了就死了,他还省心了呢!
河里的邹轻离说不寒心是假的,这就是她的父亲,上辈子她没有感受过父爱,这一世也不会有。
邹轻离观察了下,还是先潜入水里,向下游游走,找个没人的地方上岸,换了衣服在回来教训这些人也不迟。
“老爷,还是没有找到大小姐。”一下人上前禀报。
还没等邹镇说什么,邹雪柔急切的说道:“继续找,一定要找到姐姐。”
说完,邹雪柔又伤心内疚了起来:“爹爹,再这样下去,姐姐会不会出事啊,这可怎么办啊。”
“出事了也怪她自己。”邹镇这话说得也是够绝情的。
他心疼看了样懂事的二女儿,心里更加不喜邹轻离了,厌恶的看着河面,人死在河里多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