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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下半,我比较熟悉。
在我们抬棺匠这一行里面,也有关于三下半的说法。
说是一般封棺时,需要将寿钉铆入棺材梆,而在铆入寿钉时,有个讲究。
这个讲究便是打几下,才能将寿钉铆入棺材梆。
比较通俗的一种说法是,七下入棺,有七星高照,庇佑子孙的彩头在里面。
但,自古以来,在棺材上讲究颇多,其中有一种说法是在铆入寿钉时,第一枚寿钉只能敲打三下,第二枚寿钉只能敲打三下半,第三枚寿钉只能敲打四下,以此类推。
至于能不能把寿钉铆入到棺材绑上,则看个人力气跟运气了。
当然,如果没能把寿钉铆入棺材绑,也只能让寿钉露在外边,倘若再肆意捶打寿钉的话,有折后人寿元的说法。
也有一种说法是,强行敲打寿钉,会伤到死者的福荫,据说,下辈子转身投胎时,死者前六岁,会大病不断。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仅仅是一种习俗,发展至今,依然鲜少去讲究了,一来是寿钉没有铆入棺材梆,形象整个棺材的美感,二来,寿钉没有铆入棺材梆,一旦龙绳半路断了,裸露在外的寿钉,很容易伤到人。
正因为如此,这种习俗已经逐渐被摒弃了。
而现在看到袁老太太的动作,我就觉感觉她的动作,像极了铆入寿钉的动作。
但,我却不敢确定,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看了下去。
当袁老太太将打钱仪式做完后,也不晓得是咋回事,先前那种感觉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让我好奇的很,就感觉整件事,绝对会颇为凶险。
不过,一万块钱都拿了,即便再凶险,也只能闷着头继续干下去了,再说,我现在缺钱。
待袁老太太弄好打钱后,时间已经是接近子时尾,我打了个哈欠,又朝温雪房间看了看,估摸着她是白天太累,睡得挺沉。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我白天一般都在房间里,翻看一些书籍,什么事也没干,晚上则会观看袁老太太打钱。
还真别说,一连看了几天后,那袁老太太的打钱的动作跟铆入寿钉时是一模一样。
我第一天晚上看到她打钱,她当时打在人民币上面的次数是三下,第二天子时是三下半,第三天则是四下,第四天则是四下半,第五天则是五下,第六天则是五下半。(PS:我把第一天无意间看到的打钱算在其中。)
这让我愈发摸不清袁老太太的意思了,按照温雪所说,这打钱只是针对停尸的一个仪式。
可,在我细心的观察下却发现这袁老太太打钱的仪式,或许并不是针对停尸,更多的像是在做某种仪式。
当然,这一切也仅仅是在我脑海中想想罢了,并没有问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五天时间里,温雪白天上班,晚上出去发传单,每天晚上忙碌到九点半至十点的样子才回家。
或许是白天太累,所以,她一回家,基本上洗澡就睡,对于我的事,她也没有过多询问。
按照我的想法是,本意为能相安无事地度过这一周时间,哪里晓得,在第六天的时候,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要说这事也是邪门的很,邪门到我压根不敢相信。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第六天的早上,我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简单的洗簌一番,本想着送温雪去上班,毕竟,每次看到她孤零零地去上班,孤零零地回家,有些过意不去。
谁曾想到,我刚敲开温雪的房门,就发现温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瞪得大如牛眼,双颊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着实吓了我一大跳,哪里敢犹豫,立马推门而入。
刚到温雪边上,我立马感觉到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格外奇怪的气味,这种气味并不是想象中那种腐臭味,而是一种香气,像是经常放在衣柜的那种樟木丸子的气味。
不同的是,比那种樟木丸子又多了一丝清香。
一闻到这气味,我只觉得浑身一抖,紧接着,四肢开始打颤,双眼更是被火烧一般,恨不得直接挖掉自己的眼珠子。
玛德,咋回事。
我嘀咕一句,哪里敢犹豫,立马席地而坐,嘴里开始吟静心咒。
还真别说,道家的静心咒挺好用的,我仅仅是念了不到一遍,整个身体宛如被圣水淋洗了一般,浑身上下有股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当下,我强忍那种奇怪的香味,朝温雪看了过去。
这一看,差点没吓死我,我赫然发现温雪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溢出了两条眼泪。
这眼泪的眼色不像是我们平常见到的那种眼色,而是泛着绿色,用手一摸,有种烫手的感觉。
最为邪乎的是,这种烫手的感觉居然跟第几天我摸人民币的感觉一模一样。
活见鬼了。
我暗骂一句,也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抱起温雪,猛地朝门口窜了过去。
有些事情,你说邪乎不。
我刚把温雪抱到门口,那温雪则悠悠地醒了过来,令我郁闷无比的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九哥哥,我们明天要去广州了,我去替你准备一些东西。”
一听这话,我脑子有点懵了,这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们明天要去广州?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广州么?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那温雪也不晓得咋回事,居然缓缓起身,径直朝楼下走了过去。
“温雪!”我连忙喊了一声。
她好似没听到我的声音一般,径直下了楼。
我急了,这是中邪了啊!
闪过这念头,我立马跟了上去。
就在我追上温雪的一瞬间,她陡然停了下来,我稍微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整个楼梯的中间。
可能是因为袁老太太经常在这楼梯上边打钱,所以,这楼梯的木料有些凹凹凸凸的。
而那温雪停下来后,先是朝四周看了看,后是陡然伸出手朝半空中摸了过去。
约摸过了十几秒的样子,她收回手,而她手里好似拿着什么东西一般,整个人则缓缓蹲了下去,手头上不停地捣鼓。
足足盯着她看了七八秒的样子,我神色一凝,就发现她现在做的动作好似是叠衣服。
草,怎么回事。
我暗骂一句,也没敢停下来,又直勾勾地盯着她。
仅仅是看了一眼,我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她…她…她居然跪了下去,脸颊死死地贴着楼梯,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一句话。
“去广州,去广州,我要带九哥哥去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