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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命妇夫人们无不心惊胆战,这场中秋皇家家宴变成了一场闹剧。
关键这闹剧还事关皇帝。
赫云太后再也忍不住了,她老人家势必是要维护皇家脸面的,招呼众侍卫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贱婢子拖下去,乱棍打死!”
侍卫们都说自己没有见过这个歌姬,就按照赫云太后之吩咐,正准备把歌姬拖下去就地正法。
小烨子公公在皇帝跟前,头顶上的汗水吧嗒吧嗒得流着,曾记得一个月前,章文嫣歌姬当着苦闷的皇上面前表演歌舞,皇帝在春雨坊一夜,见皇帝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如今切合着时间,哎呀,真是一月,难道……
“小烨子公公,你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是你把我安置在春雨坊的,那夜,我在帝前献舞,皇上一时倾心,便要了我在春雨坊……”
章文嫣哭着喊着,满眼是傲骨铮铮的不甘心。
看小烨子公公在那一瞬间的表情满是惊秫,莫不成是真的吗?
沐筱萝把小烨子公公眼眸的一切神色皆看在眼底,看来此事已经有五二分了……至于皓澈他……
如果是真的,沐筱萝心想,她这辈子一定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了,原来这个世界都是一样的,男人多寡情薄意,并不是只有前世夜倾宴一人!
“小烨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哀家细细道来!”赫云太后听其颇有深意,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怀有龙种,撇开她一个贱婢的身份,她肚子到底是她的皇孙儿,只要大陵赫连家血脉,那么她一定会保住那个孩子,至于那个女人……她认为她已经有筱萝这么一个好皇儿媳好皇后,万万不能再要他人。
小烨子惊慌失措得手里的拂尘都坠落在地,两只手撑在地上,点如捣蒜,“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皇上是有去过春雨坊与她一叙,只是因为皇上苦闷想要出宫,奴才也没有法子,章文嫣歌姬找到我,说她要在陛下面前献舞,给陛下解忧……奴才也不知道……”
“该死的狗奴才!看来是你教唆皇帝出的宫,还不止一次的,对不对……”赫云太后满眼满是怒焰。
小烨子没有说话,是默认。
原来他前一段时间出宫廷去了,他原来去寻欢作乐去了,怪不得这段日子他心情舒畅,这一月更是有意无意得躲闪自己,总是……一想起皇上的各种异状,沐筱萝的心就越是害怕,越害怕就越相信,皇帝与眼前的贱婢有染,沐筱萝连这个下等贱婢的姓名都不知道。
都怪自己,那一次沐筱萝就起了疑心的,特意叫若竹去打听小烨子公公的去向,可是驻守在御书房的卫士说话能作数吗?难保皇帝不会命令他们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吗?
哈哈,两世为人的人了,依然是那么单纯!过于单纯就是蠢,就是傻。
沐筱萝冷笑了笑,她是太信任了赫连皓澈还是信任赫连皓澈了呢……
“来人,别让这个贱婢胡言乱语,蛊惑人心!拖下去,直接在午门杖毙!”沐筱萝凤袍一挥,下了一道懿旨,然后由着若竹宫人的搀扶,缓缓坐在凤座之上。
满座的文武百官和命妇夫人们也沐沐续续得坐下来,大家就当做这是一场一个普通歌姬为了要爬上枝头作出的闹剧罢了,皇帝与皇后他们两人那么恩爱,怎么可能会作出这档子事来。
在西疆,赫连皇为方陵大王的时候,那个时候,大王他就与皇后娘娘情比金坚了,如今孩皓澈有了三个,个个乖巧懂事,更不可能发出这档子事来。
就在章文嫣被拖到午门尽头的最后一刻,赫连皇龙袍一旋,眸光满是赫连瑟的寒意,“招她回来罢,她腹中的确是朕的孩子……”
什么?
不对,本宫没有听清楚。
皇上他到底在说什么。
沐筱萝走了魂魄似的,紧紧拉着若竹的手腕,“皇上他……他……他说什么了?”
“皇上说……说那歌姬腹中的孩子是皇上的……”若竹忍着哭声,缓缓说出来,说罢,两眼堆上了晶莹的泪液,她没有勇气去看皇后娘娘的表情,若竹跪在皇后娘娘身边,就算哭也不敢哭出声。
瞬时间,沐筱萝的脑袋恍若轰得一声,仿佛她的身体被九天神雷射中,连动弹都动弹不得。
其实,赫连皓澈说话之时,他的龙眸一直凝聚在皇后的身上,就怕皇后她吃不消,可是他是一个男人,他不爱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真的坏自己的骨血,难道他要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骨肉血脉随着她母亲被杖毙午门前吗?
“皇儿,这事是真的吗?你可不要为了保护那个女子才胡乱承担下来!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皇后她又该有多么伤心。”
赫云太后再也坐不住了,她站了起来,锦袍逶迤在地上,透射着一股皇家的尊荣,眼放四下,满座哗然,大臣们命妇们再也坐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上官国夫人沉香始终也不相信,竟然会发生这么一档子事来。
老太君老太君和大夫人筱萝生母只能无奈得看着筱萝,她们家的筱萝是如今的大陵皇朝的皇后娘娘没有错,可是那个歌姬经皇帝之口,皇帝承认她腹中的孩子是皇帝自己的,是大陵皇室血脉,保护皇室血脉是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第一手要务,要不然怎么当得起母仪天下这四个字?!
永乐侯爷夫人和长乐侯爷夫人面面相觑,“天呀,皇上他怎么能这么做。”
永乐侯夜胥华坐在座位上,手中的玉杯都快要捏碎了,赫连皇他竟然如此对筱萝皇后,他想如果当初自己够坚决一点,不至于让筱萝受如今的苦楚。他有点后悔,后悔没能够为筱萝皇后保驾护航到最后一刻,他现在也是别人的夫君了,也与别的女子生了一双儿女。
花辰御颇为随意得看着众人的面色,觉得极为好玩,不过他多多少少挺惋惜筱萝皇后的,她对皇上一心一意,竟敢换来赫连皇他向别的女人投怀送抱。
在众臣面前,他是大陵天子,是不可能当众对皇后道歉的,说他只是一时的糊涂,说他只是一时受到章文嫣的迷惑而已。
此间赫云太后又听小烨子公公全盘说出事情因果,也相信那个歌姬腹中的胎儿是她的皇孙,好歹是大陵血脉呀,她知道自己所说的一句话哪怕是民间一个普通女子所不能承担的,可是筱萝她如今贵为大陵皇后,不管她听不听进不进去,她一定要说的,“皇后,如今生米已煮成熟饭,要怎么样也于事无补。皇后,你依然是一国皇后!等那个贱婢生出龙种,贱婢就与你随便处置,哀家不会过问……”
“一切谨遵母后就是了。”沐筱萝见太后说完,筵席还没有完,就自己退向后宫。
香夏与瑾秋看见筱萝脸上牵强的笑容,她是一国的皇后要众位大臣的面前,要做一个雍容大度的好皇后,可是她这样的心里也太苦了。
香夏,瑾秋想要追上去,可是她们皆被上官国夫人沉香阻止了,如今她们尾随筱萝皇后的凤步而去,岂不是告诉了大家,皇后娘娘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她不识得大体,安能坐稳这后宫的皇后宝座?!
虽然她们很想去,但是身为高贵夫人,她们也知道如今最为明智的做法应该是要这么做的,只有等事情平息一段时间,她们再进宫安慰皇后。
赫连皇也很快走了。
大臣们纷纷作鸟兽散。
小烨子跑去让侍卫们刀下留情,毕竟章文嫣腹中有皇帝的骨血,未来是公主亦或者的皇子殿下也说不定。不过它生母身份就难说了。
……
回到椒房殿的沐筱萝,第一件事就扑向凤榻埋头痛哭。
若竹宫人早早遣送多余的宫人下去,皇后娘娘现在闹情绪有损皇家尊严,当然不能让这些狗奴才看到。
“娘娘,切莫伤心,奴婢相信皇上也是一时受到那贱人的蛊惑,所以才会做出这等荒唐……”后面的话若竹没敢多说,真没有想到皇后她一个人忙前忙后的,皇帝竟然趁着空档去偷腥,这下子还搞大那歌姬的肚子。
皇后娘娘这几日本来就是泪,如今她一边埋头痛哭,一边数落皇帝的不是,渐渐她睡着了。
翌日,皇后娘娘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宸潋小公主在殿外等候已久,若竹宫人不知道要不要叫起皇后。
“若竹,你说,母后明明答应宸潋,明日一大早就要与我去御花园荡秋千的,怎么现在……哼母后她根本食言而肥。”
宸潋小公主一脸埋怨的表情,她和宸宁,宸礼几个年纪小,在中秋皇家家宴只是呆了一小会儿,在那个歌姬大喊大叫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出现在现场,所以并不知道他们的母后受尽了委屈。
“小公主乖,现在让碧环先送你回去好吗,等娘娘醒来,奴婢再……”若竹话音刚落,
怎料,椒房殿内传来一声女子叱诧的声音,“若竹,放肆,公主殿下在外头,你知道了也不把她送过来,是想要下去领板子吗?”
“对不起,皇后娘娘,奴婢该死。”若竹心中怯弱,心知皇后娘娘从来不会跟自己发脾气,哪怕她自己是非常生气非常生气,从沐府邸到大陵内宫椒房殿,一次都没有,这一次是头一次。
皇后娘娘她冲自己发脾气才好些呢,哪怕是杀了自己,只要娘娘能够心情好一点,若竹也甘心。
若竹领着小公主进入寝室。
沐筱萝眼帘依然挂着泪痕。
“母后,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宸潋,宸潋替你出一口气。是不是若竹姐姐伺候的不好。如果她伺候的不好,砍若竹姐姐的头罢……”
说完,小公主宸潋的眼珠子火辣辣得看向若竹这边。
若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潋儿,别吓若竹姐姐了。是母后自己心情不好,与他人无关。”沐筱萝淡淡得说道,示意若竹站起来,屏退到一旁去。
小公主粉嫩的小脸蛋儿上的睫毛曲卷起来,嘟着小小樱桃嘴儿道,“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呀。母后你一定要说出来,宸潋一定会永远保护母后的!只要有谁胆敢欺负母后,宸潋一定会找他算账!”
“好孩子。”沐云啦将小宸潋涌入怀中,泪水吧嗒泪水得流湿了公主的锦衣,这个傻孩子哪里知道,是她的父皇惹自己生的气呢。
就在这时,椒房殿外下烨子公公公鸭子般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赫连皓澈缓缓走入内殿,面带着愧疚,还未曾喊出声,却被沐筱萝一言搪塞,“皇上日理万机,还是回去,本宫今日凤体有恙。”
女人她冷冰冰的,根本没有了往日的温存,叫赫连皓澈心生酸楚,他倒是走过来,抱起宸潋小公主。
小宸潋对他道,“父皇,母后今天不开心,你知道母后为什么不开心。如果让宸潋知道是谁让母后不开心,宸潋会杀了他的!”
难不成自己的宸潋小公主要杀了自己么?
赫连皓澈缓缓将宸潋放下去,哀声叹息得夺门而去。
“母后,咱们今天去御花园荡秋千,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好,若竹你准备一下……”
……
半个时辰后。
章文嫣才一个月的肚子还未曾显怀,可她仗着腹中怀有皇帝的龙种,所以她就仗势欺负宫中一些下等的扫地宫婢,捏耳朵什么的可没少做。
章文嫣远远得看着皇后与宸潋小公主在秋千索上荡秋千,皇后沐筱萝一副慈母的模样,叫章文嫣怒意沸腾。
猛然之间,一袭银色龙袍的男子身影闯入章文嫣的视线,太好了,是皇上呀。
天助我也。
章文嫣假装快要滑了一跤,尖锐的叫声惊动了皇上,也惊动了秋千架子上的皇后与宸潋公主殿下。
“你没事吧,怎么不小心点。”还好,赫连皓澈会轻功,将她紧紧环住怀里,要不然她这么一摔,一定会把孩子摔没的。
“皇上,自从那夜之后,你就不来找贱妾了。皇上,你给我一个夫人位份,要不然贱妾在这个皇宫之中,无依无靠,任人欺凌,刚才扫地宫人也在欺负我怀的是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