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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筱萝下首便坐着沐展鹏与二夫人筱萝生母。
生母筱萝生母一见明月银盘般大小,就忍不住偷偷拿手绢擦拭眼畔的泪痕,坐在她身边的沐展鹏时不时轻声软语劝慰着她。
沐筱萝也知道,娘亲她是在伤心小九弟弟沐陵呢,今晚是中秋佳节,本该是人月俩团圆之时,却唯独在这个时候,却要忍受着骨肉分离的痛楚,沐筱萝这样对娘亲实在是太过残忍,对自己也是太过残忍了,别以为沐筱萝她脸上挂着笑容,她就高兴了,那怎么可能呢,沐陵是她的同胞亲生弟弟,如何会不担心呢,只是她视线再往下下首飘移,便见着四姨娘上官温柔一把抓起葡萄往沐锦绣的嘴里喂下去,沐筱萝就恨不得将沐锦绣拖拽起来,扔进熊熊大火的篝火中去,如此严刑逼供之下,看她到底说不说出小九弟弟沐陵的下落。
可自从四妹沐锦绣回来,沐筱萝无不想要从她的嘴里探出一点什么,可这个丫头的声线早已被烈火永久性得灼伤,完全沦为一个丑哑巴了,根本不能够开口说话,再看看她额头上那一块大大的被火烙烫的伤疤,要不是因为她故意作了一个流沐发髻垂下来,要不然准跟鬼魅一般,叫人见了也要心惊胆战一番的。
沐筱萝端起一杯马奶酒给赫云太后敬了一杯,赫云太后可她的婆母,用酒敬她老人家是理所当然的事儿,接下来便是要敬娘亲筱萝生母了,二夫人身畔的沐展鹏见筱萝王妃来了,以为是来给自己敬酒的,谁知道,筱萝真到自己跟前的时候,竟然对自己视若无睹,却是直朝着二夫人敬起来。
沐筱萝一边陪着娘亲喝了一杯,一边安慰道,“娘亲,您放心吧。女儿坚信小九弟弟一定会回到我们的身边的。只是现在我们虽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筱萝深深得相信,小九弟弟他如今是和我们在同一片月光之下,正在欣赏月亮,那也说不定呢。”
“王妃娘娘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二夫人筱萝生母忍不住再度落泪,惹得筱萝的眼眶也有微微的通红,不过她感觉到赫云太后朝筱萝女儿和自己这边望,她赶紧叫筱萝定定心神,自己也擦干眼泪,这里是西疆方陵,是赫连大王和赫云太后他们的地盘,可不是相府的栖静院,两母女俩想怎么用哭来表达对小九弟弟沐陵的思念就怎么哭,那怎么行呢,好歹今日可是一年一度的团圆节,不要在婆家人面前失了礼数,那才是最要紧的。
“请王妃娘娘不要介怀。”说话之间,筱萝生母不停得朝筱萝使递了眼色,旧大华相国大人沐展鹏倍感无趣,跟前,一个是自己的女儿筱萝,一个是自己的妻妾,却感觉自己被排离在外,沐展鹏的心情怎么会好生舒服,看了一眼上座的赫连皓澈方陵大王,就恨不得杀了他,夺走他的王位,日后由他成为大陵都的新君,沐展鹏心中衍生着毒计,可他苦无帮手,在西疆方陵境内,他压根儿就没有一个真正可以帮得上他的人,到处都是外人,不管是筱萝身边的人,还是赫连皓澈身边的人。
也只有姨娘们才能一心一意得以沐展鹏他为马首是瞻,他沐展鹏也只有这一份的能耐了,在姬妾之中呈威风的能耐了。
……
某山洞石头桌前。
沐若雪刚刚给沐陵喂过花豹子奶,这出生才不到四个月的小婴孩,两颗眼珠子不停眨巴着,对于山巅上的一轮明月极为感兴趣,与西疆方陵的筱萝说的一般无二,她的小九弟弟沐陵真的与她一起欣赏同一片月亮。
“傻女人,快给我进去!今晚不就是破节嘛。老子不知道多了多少回了。”
吃了烤野鸡肉的鬼医躺在宽大的岩石上,翘着二郎腿,拿着刚刚从沐若雪那拔过来的发钗剔着黄黄的大牙,很是无语道。
沐若雪杏目一瞪,无比冷冽且失望道,“你这个没有用的废物!今晚是中秋佳节,人人吃月饼的时候,你竟然只吃烤野鸡肉,我吩咐你带来的月饼呢,真是没用的废物!我真后悔怎么答应了你从此委身于你呢,我真是瞎我的狗眼了!”
听这话,鬼医愈发忍不丁放了一个响屁,旋儿又打了一个饱嗝,“如今山下连最小的村庄都驻守着方陵卫兵,老子每到一处,都有西疆方陵的势力楚围之所在,老子可不比从前了,没了双臂,能时不时用口中射出飞镖来射中野鸡烤来吃,已经是天大的本领了!要老子下山!嘿嘿,还想吃月饼!作你的相府大小姐的千秋大梦去吧。再说,你现在不是什么相国府邸千金小姐了,更不是什么大华太子妃了,老子看遍了你全身上下的肉了,还装什么清纯和贞洁!我呸!”
“你——!”沐若雪每每都被鬼医说得一文不值,倒也是她目前的真实写照,她现在完全被鬼医掌控着,鬼医他荒淫无耻的手段,沐若雪见识了太多了太多了,只要他一吃饱就……
鬼医突然跳起来,揉戳着双手,挺了挺略显得佝偻的身子板,满脸挂着淫笑,“若雪娘子,为夫如今吃足了喝饱了,娃娃也喂饱了,快快随为夫去洞府安歇吧。你放心,为夫今天新自创了一个招式,保准你欲仙欲死。”
连着小婴孩,鬼医把沐若雪都给抱起来送入洞中。
完事之后,沐若雪从鬼医精疲力尽的语气之中,得知西疆方陵王即将要建立新帝都,国号为大陵,那么便是大陵都,如今大陵都已经在沐续准备建立着,工程浩瀚,不过俩三个月之后,早已现了新帝都的雏形,沐若雪发誓一定要亲眼看看这大陵都长什么模样儿,她倒也不真的是想要见一见大陵都,她是想要见沐筱萝一面,唯独希望靠近她,更希望可以趁机杀了她。
要杀死沐筱萝,沐若雪觉得目前自己单枪匹马就必须依靠一个人,看着在稻草上昏昏而睡的鬼医,趁他不注意,沐若雪早就想要螓首上的朱钗上尖锐的一端,对着他的颈脖狠狠刺下去,叫他在睡梦之中死亡,可鬼医若是死了,在这茫茫深山之中,她和孩子也活不了多久了,更别提了,日后能带着这个沐陵为人质,威逼沐筱萝!
也不知道夜倾宴他怎么样了,这个时候的沐若雪竟然想起来了夜倾宴来,想想他第一次把自己拒绝的情景,叫她沐若雪乘坐回头轿,沦为昔日整个大华京都的笑柄,可是沐若雪并不怪他,因为沐若雪觉得,要不是因为沐筱萝,她也不堪堪到了任人凌辱的境地。
所有的不平,所有的困厄,沐若雪把一切罪恶的根源都算在沐筱萝的头上。
沐陵这几个月每天都吃大花豹的奶水,长得挺快,渐渐有了分量,身子骨也不似之前那般孱弱了,说起来也怪,山野中出生的孩子的骨骼比在温室之中养起来的孩子,更为健壮。
沐若雪如是想着,就起身逗沐陵玩耍,愈发的,沐若雪觉得自己也离不开沐陵了,如果没有沐筱萝这一层的关系,沐若雪一定会把沐陵当做是亲生孩儿,可惜——
不管怎么说,沐若雪与沐陵,好歹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俩个,不过沐若雪一想到沐陵是二夫人筱萝生母,即筱萝的生母林秋芸所生,她就恨不得,把两只手轻轻掐向几个月大的男婴,力道一寸一寸得大了,直到沐陵大声得呃呃呃得绵密啼哭起来。
倒是把睡梦之中的鬼医吵醒来了,“你这个贱人,你抱着那个小贱人在干什么?好呀,你想要掐死他,好呀,好呀,老子陪你一块儿掐!”
……
当夜,躺在各自软毡包上的沐筱萝,二夫人筱萝生母在睡梦之中,恍然惊醒,头上密布着大汗,她们都梦到了小九弟弟沐陵,梦境之中,小九弟弟貌似被人生生得用手掐着,掐死,怎么也不放松手指,也不知道到了最后,小九弟弟沐陵他到底还能不能活着成了。
“筱萝,你怎么了?”沐筱萝一顿儿尖叫,把身旁一块儿睡得迷糊的方陵王赫连皓澈吓得够呛。
赫连皓澈替筱萝擦拭额头上的津津汗液,关心得问道,“爱妃啊,你开口说话呀,到底做什么噩梦了。”
“大王,臣妾梦见,臣妾梦见小九弟陵儿,陵儿他被……”
沐筱萝口齿哆嗦,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个梦境太真实太可怕,人家说十指连心,也会伴随着感应,莫非真是如此?
“小九弟陵儿他怎么了?”方陵大王为筱萝掖了掖被子,想着筱萝这连日里内心深处想必受了不少的煎熬,亲生胞弟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也该是筱萝会做着噩梦了,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的便是如此吧。
沐筱萝缓缓心神,见身旁的皓澈深情脉脉得凝望着自己,她就忍不住把螓首埋入方陵大王的怀中,小声啜泣道,“大王,你说小九弟陵儿他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怎么会呢,傻爱妃。”赫连皓澈替沐筱萝拢了拢耳畔的发髻,“小九弟沐陵出生之时,本王也是见过,那胖嘟嘟的小娃娃恰似爱妃你呢,根本就不是福源薄弱之人,小九弟他定会吉人天相,你就不必担心了。”
在赫连皓澈的眼里,天底下所有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难事,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心中自有了一番打算,也不打算告诉筱萝爱妃她,免得徒添她的烦扰。
安抚着筱萝睡下,赫连皓澈反而自己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始终没法入睡了,翌日清晨,他很快便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步行主毡营之中,顺带儿把江左大将军叫上。
“大王,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江左大将军见大王他两颗瞳孔挂着血丝,分明是一夜没怎么睡了,大王他终究是在担忧什么事儿呢,莫非是——
赫连皓澈叹了一口气,两颗目光恍然如电般濯濯得凝视着他,“江左,数月以来,本王叫你去打探小九少爷沐陵的下路,怎么,你也一无所获么?”
人海茫茫,更何况是一个婴孩,既然是歹人故意抱走的,可想而知,那个歹人定会把婴儿隐藏到神秘的境地,怎么可能会轻易得暴露在阳光之下,那岂不是找死么?
旋儿,江左大将军双手抱拳道,“大王,对不起,末将也多次在旧大华边境以内巡查,更带着数支方陵卫兵们以各种名义打扰民居探寻小九少爷沐陵的下落,可偏偏找不到他,末将也很苦恼。末将在此,还是请大王指点迷津,叫末将可以有一个方向,这样不至于大海捞针呀。”
是呀,没有方向,无异于大海捞针了,别说一个小小的婴儿,就连大活人也是很难找的。
不过方陵大王赫连子还真不相信了,那个歹人还真有如此能耐,能一辈子不现身,倘若小九少爷沐陵还活着,那一定是要靠人奶为依傍,恍然之间,赫连皓澈灵光一闪,眼眸之间隐隐有亮光乍现,拍着江左将军的肩膀道,“江左,本王倒是有个法子,你且附耳过来。”
说了一阵子,江左连连点头,旋儿再重重得点点头,直称呼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想着方陵大王不日便是一统中原的大霸主,如此称呼他,也不算得太过份。
方陵大王赫连没有想到一向寡言少语沉默冷静的江左将军竟然也玩起了语言权术来,想着江左大将军也有他转变的时候,不过他目前是把一门心思儿放在小九少爷沐陵身上,对于江左将军的改变,并没有放在心上,人嘛总会要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