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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夏!”

    “瑾秋!”

    沐筱萝循着赫连皓澈所指引的方向望去,堪称纵横西疆数十里的西河,是西疆自古至今的母亲河,西疆方陵人子子辈辈用过的水,都是西河的水。

    西河河畔上,有两个少女手牵着手,并拢走着,若不是沐筱萝瞧她身上的服饰,还真的不敢相信那河水畔上的俩人,分明就是香夏与瑾秋呀,一个穿着如血似火的衫裙,一个是穿着白若秋霜的锦襦,两种迥然不同的色差,叫空荡荡的西河徒添了一种青春磅礴的色彩。

    终于,沐筱萝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她们和好了,这才是最为紧要的事儿。

    看见筱萝笑了,方陵大王赫连皓澈心中的一颗心也渐渐落下,替筱萝亲昵得抚了抚她螓首如云丰盈的贵妃髻,“爱妃,你真的笑了!本王还在担心,你不笑了,本王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是吗?”沐筱萝唇畔微捻,似笑非笑。

    很多时候,沐筱萝不经意的说话,都能够有引起方陵大王赫连皓澈心内的震撼,只是震撼有小有大罢了。

    如今正值日薄西山,天色正好,天际的一通犹如墨斗染了彩色锦纱的云朵在慢慢收敛着光辉,最后几抹光辉却不经意得谢落到西河岸上,叫人忍不住要流连忘返。

    赫连皓澈嬛着筱萝的臂弯,直到最后一抹霞辉从筱萝精致的小脸上浅浅得落下去,二人始站在香夏和瑾秋面前,四人相看了看,莫名得笑起来。

    说笑了一阵,赫连皓澈就蹙起剑眉道,“好了,爱妃还担心你们两个相处得不融洽,这下可好了,香夏,特别是你,你现在贵为西疆堂堂的第一女军师,孩子性子也耍够了,也够收收心了!”

    “是,大王!”香夏轻轻福了一礼,“是香夏的错,让大王和王妃担心了。”

    这个傻丫头,沐筱萝满带着笑意看香夏与瑾秋,不经意得促狭一笑。

    谁知,瑾秋这丫头也顺对赫连皓澈福了一福,然后又对筱萝福了一福,“大王,王妃,对不起,与香夏姐姐无关,是我见人家当第一女军师,心生嫌隙罢了,不过现在,瑾秋的心里头再也没有半点嫌隙,请大王和王妃不要责怪香夏姐姐。”

    沐筱萝心头笑骂着瑾秋这个傻丫头,嘴上说道,“你这个傻丫头,你以为你心里头藏着那么一点点的小九九,本王妃会不知道?告诉你,瑾秋,香夏,本王妃就是你们两个肚子里头的蛔虫,你们心里头想什么,别想逃出我的法眼。”

    方陵大王一直是笑看着筱萝是如何管教她们两个,就在一旁乐得呵,他一天到晚的管教校场上的方陵卫兵,也倒乏得很,就没有那么多的机会看女主人是如何管教奴婢的,就算在赫连皓澈的童年,赫连大王的生母赫云氏也从不轻易在他眼下管教下人,这跟赫云太后素来喜好淡薄名利秉性有关,和谷乘风谷老医生一样,赫云终日信仰天主阿拉真神,可以说这个信仰,支撑这个可怜的寡妇带着幼子,极为坚强得撑过西疆方陵的冬天,眼看着方陵赫连大王渐渐长大,治理西疆有道,又娶了一个这么好的媳妇筱萝,赫云太后也老坏安慰。

    到了最后,沐筱萝说了瑾秋你以后可是大花国皇后,官位比香夏还大呢,当下瑾秋就很不好意思得垂下头去。

    沐筱萝自知香夏与瑾秋也不过是逞唇舌之欲罢了,并不是真的有什么根深蒂固难以化解的矛盾。

    再不过五天,距离大华太子殿下夜倾宴登基为皇的日期只剩下了十天。

    随着日期一天天得逼近,方陵王赫连皓澈,恩师谷乘风,江左大将军还有其他诸位西疆副将合着香夏几个人在营房之内,数天数夜得研究部署着,沐筱萝不用亲身去营部都知道他们目前的近况,无不是在忙着筹备方陵军队在大华京都各地的部署,在皓澈这几日来的,口风,沐筱萝也探听到了,皓澈他这一次想要一手夺下大华天下的决心很甚,希望在登基为皇的前日将太子殿下夜倾宴拿下。

    端午节前夕,闷热的天气不单使得西疆方陵上上下下到处显示着一股威压之势,还让大华京都万民也感觉到燥热不堪,大华京都相府之内,更显得郁闷非常。

    太子殿下夜倾宴连向相国大人沐展鹏下了十道旨意,要他在短短五个时辰之内,把西疆方陵王的首级还有沐筱萝王妃的首级,双手献上,听到这个消息,沐展鹏自是无法,他还有什么办法,别说要他们两个的首级,那是能说要就要的么?目前的西疆依然布满了丛林瘴气,想要进去,呵呵,比登天还难,也只有夜倾宴他自己没有能力才懂得向相国大人施压。

    老太君和二夫人筱萝生母等众人,自然是悲痛得无疑附加,明日将成大华新君的太子殿下夜倾宴,要杀了筱萝,对于老太君来说,筱萝是她的亲孙女,对于二夫人老实,那是骨肉相连的女儿呀!

    还没有到五个时辰,就在三个时辰的时候,沐展鹏被夜倾宴派来的羽林军抓走了,连和着相府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也直接带走了,至于老太君身为一品诰命,夜倾宴知道不能够毁伤先皇赐给她的恩德,就直接将老太君软禁,至于二夫人筱萝生母还有府邸内诸多的夫人,,系子女一一带走。

    站在大华城楼之下,早已穿好华贵新龙袍的夜倾宴气质轩然得背手而立,眸光隐隐处爆发着怒焰,按照大华体制,夜倾宴本不该现在就穿上龙袍,可是他等不了,着实等不了了,他等不及天亮的登基大典开始!

    沐展鹏为首的沐家三百多口一一反绑,脖子上插着死囚令牌,头部皆是朝下,悲哀啼哭的多是相府内宅的姨娘仆妇们,护院男丁不敢发生,之前几个发出惨戚喊叫的男家丁被侩子手直接给解决了。

    天蒙蒙亮,可邢台齐边布满了火把,侩子手站在沐家人的后面,而沐家人面前立着一口大铁锅,铁锅下面的火柴烧得极为旺盛,铁锅的沸水不停得扑腾扑腾的,一大块肥腻的猪头掉下去,恐怕都会在瞬间被焯熟。

    火把聚齐的火光,笼罩了半边天,邢台外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京都百姓们,相国一家被满门抄斩,这抄斩也便算了,可斩下来的头颅还要掉入到滚滚沸水之中烹煮。之前几个不争气运气倒霉到了极点的大喊大叫的家丁们,大口铁锅的人头煮得熟透了,侩子手把他们一一捞起来,给跑过来的野狗叼起来,没几下吃得干干净净。

    夜倾宴看到这么杀鸡儆猴的一幕,心中无比快慰,他要登基为皇,就一定要用相国沐展鹏一家三百余口的鲜血来祭奠他尊贵无匹的大华君主登基大典!

    被杀戮之心蒙蔽了理智的夜倾宴,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么做,是要让京都朝野之上的肱骨大臣,还有庙堂之下的万千黎民们寒心么,新帝登基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要烹杀大臣,此乃开国凶兆,如果凶兆一直延续,大华国祚将会荡然无存,还谈什么长治久安呢,大华国运的气数将尽,夜倾宴他还能安稳得当他的好皇帝?再说这个皇帝真的不咋得。

    京都百姓们也不是个个都是睁眼瞎,夜倾宴他在高高皇城之上的一举一动,都可以明察秋毫,心中就免不了蔚然叹息,却不管发声,如果因为发表什么不满,而叫人听了去,恐怕要招来杀身之祸了。

    夜倾宴把身子一倾,宽大霸气的龙袍无风自鼓,放眼大华江山,京都内外城郭犹如雨后春笋,京都以外之地,这会子笼罩在蒙蒙的雾色之中,不过并不影响在东方第一抹曙光来临之前,好好得俯览大华天下。

    “今,相国沐展鹏联合他的亲生女儿筱萝小姐西嫁方陵大王,背叛朕,背叛整个大华。今日是朕亲临天下的首日,为了以正大华视听,朕要杀了这个乱臣贼子,以慰先皇在天之灵……”

    在夜倾宴一连通欺骗大华的臣民百姓的话之后,时间很快便过去,第一抹曙光笼罩着大华皇宫,皇城城郭,渐渐的,天骤然亮起来了,夜倾宴把手一挥,邢台边上的侩子手们一一做好了准备。

    “秋芸,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罪孽,是我害了你呀。”相国沐展鹏忍不住悲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真的不忍心看到二夫人筱萝生母腹中已经成形的胎儿就这么还没来得及到人间看一看,瞧一瞧就魂归幽冥。

    筱萝生母也忍不住悲伤至珠泪连连,“相爷,自从妾身在大华掖庭与你相会,妾身就知道这一辈子无论是苦是甜,妾身也认。妾身仍然还记得相爷那时候给我说的成语笑话,你还记得么?”

    “记得记得……”相国沐展鹏欲作幡然醒悟,可一切太迟,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弥补自己的过错。

    二夫人筱萝生母再也忍不住了,“如今,妾身只是希望筱萝这一生能够无灾无难,她从小跟着我这个,母吃了太多的苦头,她现在西嫁了方陵王,还请相爷不要责怪她,好吗,就看在我肚子里头尚未出世的孩子薄面上,它没有命出来这个世界,它肯定也希望自己的姐姐活得好好的,难道不是吗?”

    “别说了,一切都太迟了。”相国沐展鹏垂首,沉默,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是江湖派,拥护太子殿下,岂料到了最后,却落了个兔死狗烹的惨烈下场!

    这个无道太子!如果真让夜倾宴做了皇帝还了得?趁他还没有祭拜大华先皇的祖宗牌位,新君登基大典还没有完成,一切都是不作数的,还有机会扳回,二殿下夜胥华,五殿下月宏羽各自率领着数万精兵挥军直入大华皇城,比西疆方陵王而言,夜胥华的兵力部署是直接打入了大华内部,连城楼上面也有几个是二殿下夜胥华的心腹。

    这样的做法,西疆大王赫连皓澈是做不到的,也只有夜胥华,对大皇兄夜倾宴知根知底的,知道他的漏洞。知道他的纰漏,等待的就是这么一天!

    “哼!无道昏君!你以为你真的当得了皇帝?”感觉到不对劲的夜倾宴,忽然脖子一凉,他的心就凉嗖了半截,如此熟悉的声音,这不可能呀,是夜胥华,该死的,夜胥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夜倾宴骇然,两只手摆起,“是胥华二皇弟么?皇兄可想死二皇弟你了,皇兄终于查出来了,毒死万老太妃的凶手,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太监,不是二皇弟你呀,之前是皇兄误会了,还请二皇弟多多包涵。”

    二殿下夜胥华挟持着新帝夜倾宴,当着城楼下的数万百姓们大骂道,“你这个该死的狗贼!毒害死万老太妃的凶手是你夜倾宴!你为了铲除我这个异己,为了顺利当上皇后,你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呀,迫害五皇弟还有其他几位同胞皇族兄弟还不止,你还要毒害长公主长安!你给我跪下来罢!”

    旋儿,夜胥华朝夜倾宴的后膝盖重重踢了一脚,夜倾宴瞬时间跪在城楼上,夜倾宴他身材欣长,头颅仍然可以从城楼中间凹陷进入的防护墙被城楼下的数万百姓们看到。

    百姓们大声呼呼,竟然想不到会看到往日是那么嚣张跋扈得太子殿下夜倾宴服软的丑样子,每个人的心里头都有那么一股子不是滋味儿,夜倾宴其实是表面上端着一副谦谦君子,温文尔幽的做派,实在内里是一个妄自尊大,暴戾且凶残成性的大魔头,若不是他这样的性子,前一世他是不可能将沐筱萝迫害得,最后在冷宫沦为可怖的人彘。

    皇城之下的邢台上三百余口是筱萝的亲人们,二殿下夜胥华想,倘若他们死了,筱萝不知道该会有多么伤心,立马就用脚踩着月溟出的脖颈,“夜倾宴,时到今日,你还不打算放了邢台的沐家人么?难道你是想?”

    “放!当然放!当然放!”太子殿下夜倾宴手一挥舞,那些个监管邢台的倾宴宫的亲信精兵羽林军无比上台解绑,除了几个早已就身首异处的家丁之外,其他人一一获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