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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筱萝哪里会让大夫人得逞,突然挡住大夫人的去路,脸上洋溢着阴邪的笑,“怎么着,母亲还想杀人灭口么?难道你不把老太君放在眼里了吗?”

    “你好大的胆子。想必你平日里都是假心假意对我!哼!”

    老太君拉黑脸来,指着大夫人脑门子数落起来,“你东方家是名门望族,自打你一进了我们太老爷的编卖草鞋子的破落户里,却是委屈了你,明天我让征儿一封休书给了你,让你回你东方家的高门大户去,我们沐家的庙宇太小,供奉不了你这尊大佛。”

    一听到老太君要叫老爷子给自己一封休书,当下大夫人噗通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泪痕,嫩如莲藕的玉手抓住老太君的裙裾,“老太君,妾身嫁入相府这么多年,生下一男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太君,你可千万不能让老爷休了我,若是休了我,我情愿一头栽柱子上,闭过气,也好过休了我”

    说罢,大夫人正要撞向旁边一根大大圆柱子上,那柱子足有五二个总角小童手拉手才可刚刚环抱住。

    说时迟那时快,大夫人敢起身头冲往大柱,她的衣袖就被跪在地上的小丫头二女抓住了。

    即使如此,大夫人的螓首眼看就要接近大柱子,是眼看要接近并没有真的要撞在柱子上。

    如此虚假的戏码也来上演演练一番,真是不辜负大夫人她满心满腹的阴谋算计了。

    沐筱萝可着实见识到了,大夫人她那一身的一哭二闹三吊的哭闹功夫可不是白搭的,如果东方飞燕这个老贱妇真有心去撞柱以证明心志气,二女这个小丫头哪怕铆着劲儿去拉住她,能拉的住?

    大夫人她不能唬住各位姨娘们,也断然能够唬住老太君,她就是看准了老太君耳根子软心善才会如此。

    “好了好了,好歹也是正位大夫人,寻死要活的作何体统?”

    老太君无奈得叹了一口气,便道,“作休书那事暂且搁下,不过幽儿腹内的麟儿虽然胎死腹中,此事也断然不可做罢,我沐家的女儿绝不能让外人随随便便糟蹋了。”

    “那么老太君的意思”大夫人连忙拿上等丝绢抹了鼻子眼泪。

    “过几日,你上你老娘家尚书府走一趟,说合说合我们家幽儿和东方瑾那崽子的婚事。”

    老太君说罢就由着沐筱萝搀扶着往锦绣院外走去。

    什么?

    东方飞燕脸上满是惊恐慌张的神色,老娘家的小公爷东方瑾虽说是自己亲外甥,可同样也是东方家的,系子孙,弟弟东方铭就这么一个儿子,父亲东方浩虽官拜尚书,可最最疼爱的,就是瑾了。

    这能够和东方瑾联姻的良配,自然是那名门,女,而不是大家族当中一个的低贱不如草芥的,女啊!

    “老太君留步啊,此事尚且不妥呀。”

    东方飞燕见老太君要走了,她心里头慌乱犹如地上滚动的黑泥鳅。

    这可如何使得,莫说弟弟东方铭了,就连父亲东方浩也是不可能办法答应的。

    父亲东方浩的品性,东方飞燕不可能不知道。

    “哼!这个相府,有你这个大夫人在的一天!你膝下的,不管是,还是,出的女儿都应该一视同仁,有所庇护才是。你倘若再有所坚持,我也可以改变我的初衷,叫上征儿与你休书一份。”

    老太君头也不回得走了,当然了,还是至始至终由筱萝牵着老太君的手,消失在众人的视线楚围之内。

    列位姨娘们也打道回各家院子去了,只是二夫人筱萝生母倒回了栖静院,数日来,大夫人到不曾再叫她去菜园子挑水挑粪了,她自己的事情都自顾不暇,哪有闲工夫管这些,尚且容姑姑和爪牙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也是大夫人一直很是匪夷所思的。

    四姨娘上官氏在小丫头二女的帮助下,扶到女儿的病榻上,她泪水都哭干了,整个人浑身乏力,只是握住女儿的手,“幽儿啊,你一定要醒好起来啊,幽儿,为娘的心肝宝贝,呜呜”

    “四夫人,放心吧,四小姐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二女连声安慰道,其实,她也不知道锦绣四小姐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为了给悲伤失望的四姨娘一记强心药剂罢了。

    “幽儿,你快快醒来啊。”

    上官氏抱住昏迷之中的沐锦绣,不知道掉了多少颗珠泪,旋即就昏睡过去了。

    长安园。

    大夫人设毒计于青冥寺,老太君幸亏得到沐筱萝先见之明的庇护而没有魂归阴曹,可谓着实悄悄得救了老太君一命,让敌对的沐锦绣四小姐吃了恶果,反倒令沐锦绣和大夫人的亲生外甥东方珠胎暗结一诡事浮出水面。

    筱萝没有想过,在青冥寺那么激将四妹锦绣的一句话,竟然让她腹内的胎儿没了,这点,沐筱萝并不感到愧疚,相结合自己前身那个惨绝人寰的惨痛经历,沐锦绣她所受的罪孽算是少的了,至于,长姐沐若雪也不过被老太君惩罚誊写一千遍的孝经,这对于沐若雪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上什么!

    筱萝要将前世的报应加持在沐若雪等人的身上,通通来个现世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筱萝扶着老太君回她的长安园,她这才发现长安园很大,前身备受冷落的筱萝,来到长安园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沾一点儿老太君的宠爱了。

    老太君也倒想好生疼爱筱萝一翻,可惜大夫人在相府里头只手遮天,再凭借沐筱萝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模样,她能见得了老太君几次?

    “筱萝孙女儿,愣着做什么,快随我进来。”

    老太君脸色可掬得拉着沐筱萝的手,真是爱不释手的样子,就好像要把筱萝弄成一个小人儿好好捧在手心里疼爱一番。

    见筱萝眼底堆满了一丝娇怯之想色,老太君在想想从前倒是真真冷落了筱萝这个好孙女儿,老太君心道,也难怪筱萝她会胆怯,倒是不经常来这长安园啊。

    不等筱萝说话,老太君两只手紧扣筱萝的皓腕,“筱萝,往后,老太君这里的长安园,乖孙女儿呀,你呀想来就来,就当做是你自己的暖阁一样,好吗?”

    暖阁?!

    沐筱萝不禁一诧,自己一介不被大夫人这样相府权力擎天的上位者不看好,哪里会有院子暖阁,恐怕老太君真的忘却了吧,沐筱萝至今还住在堆积干柴的破院子里头,哪里会有一个千金小姐们未出阁之前独享的暖阁,就好比,长姐沐若雪的沁芳暖阁,三妹沐水浅的白芷院,四妹沐锦绣的锦绣院,还有二小姐的泌芳和七小姐的撷妩院,不过二七这两位小姐们尚且年幼,倒是和她们的生母住在一起。

    可以说连,出的排行最末的小姐都可以领到一方小小院子,唯独沐筱萝这个排行第二的,女却是没有,所以说之前筱萝的身份比府中一个最卑贱的粗使三等丫头还不如。

    而这些院子暖阁的分配划分权是归咎于老爷子沐展鹏手里,帮助施行的还有大夫人,可见她们二人是如何不待见沐筱萝的了。

    大夫人也就罢了,叫沐展鹏的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沐筱萝清清楚楚得记得,母亲筱萝生母被大夫人诬陷饮下毒酒之时,父亲沐展鹏连看都没有看娘亲一眼,还有筱萝自己被剁成人彘,囚禁在大华冷宫三年之多,天天上朝堂的沐展鹏本有机会进入冷宫之内探望一下他的亲生女儿筱萝,可惜这个渣爹一次都没有。若前世的老太君还在世,恐怕她还能够去看看自己,可惜在筱萝囚禁冷宫之前,早被大夫人设计害死了。

    这回,沐筱萝可是从死神的手里,生生夺走老太君的一条性命!

    沐筱萝不是怪沐展鹏没有去看自己,冷落,而是娘亲筱萝生母惨死的时候,这个畜生爹爹一点儿都不伤心,他天天往东郊外跑去,前世母亲罹难之时,沐展鹏就在外面,任凭大夫人戕害。

    如今的筱萝,老太君随便说了一句,足以令自己想起太多太多不开心的东西了。

    “回老太君的话,二小姐如今还住在小柴房里的,难道您不知道吗?”

    沉香侍奉着老太君坐在产自波斯名贵的热躺椅上,顺便推上了一块明黄绣满梅花的靠枕,小声得在老太君耳边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老太君咂了一下舌,愣了一回,旋即两只手向筱萝这侧伸过来,“乖孙女,来,坐太君这边的热躺椅上暖暖身子。”

    沐筱萝这才抽出神思,听到老太君在唤着自己,坐在波斯热躺椅上,那暖气从腚子往上蒸腾着,熏得人暖暖得只想小憩一会儿。

    “老太君,太久了,奴婢都记不清了,当时二小姐被大夫人从栖静院赶出来,就这几个月,二夫人也被大夫人罚去离这里十多里的菜园子挑水挑粪呢。”

    沉香啥都不怕,她说的是事实,在老太君面前,她从来不掩饰自己,有什么说什么,也是因为这点,老太君可是着实喜欢沉香坦率的真性情,不像府里的几个丫头们专会勾心斗角,阳奉阴违。

    “这个臻珍作的是什么事儿!”老太君握住绣花靠枕,旋即对筱萝道,“乖孙女儿,你尽管和你娘亲回栖静院去。当时因为你小,所以直拨了一个院子给你们母女俩,如今筱萝姐儿却是长大了,可要单独一个暖阁或者院子了,可别住着破柴房了,你呀,可是真真的相府二千金,没有想到臻珍对,出女儿刻薄到了这个地步!往日里这个贱丫头一直诓我来着,说什么一定会好好对待,系,今日一瞧,哼,却是鬼话连篇!”

    沐筱萝心中幽然一笑,嘴角隐没一丝那幽幽的仿佛来自空谷方花香的微笑,腹内暗自思忖,如今东方飞燕那母女两个在老太君的心里头的形象可着实一落千丈了,若老太君得知东方飞燕这个老贱妇和她的表哥江福海勾搭成奸,恐怕迟早是把东方飞燕此等贱妇赶出相府的。

    废掉了大夫人的,系身份,若能够贬为,系,扶持娘亲筱萝生母为正室,那么娘亲以后就是,母,而沐筱萝她自己就是,长姐了,以后谁还敢小瞧了自己?

    这比咸鱼大翻身还要痛快了!

    未来的愿景是美好的,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老太君的一颗心都在自己这边,何愁大事不成?

    “可以的吗老太君?可是筱萝始终还是担心大夫人那边”

    沐筱萝秀美一皱,如今相府的上上下下,就东方飞燕这个老贱妇握有重权恐怕不会让自己和母亲再次入住栖静院,不过老太君都开口了,那个贱妇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

    饶是这般,沐筱萝还是要从从老太君那里得到更多的肯定。

    “放心吧,”老太君转身对身侧的沉香大丫头道,“沉香,你把黄瑞家的叫来,就说我要传话。”

    “是。”沉香一溜烟下去。

    不会儿,上来了一个身穿翠色袄子,湛蓝棉裤,螓首上顶着一根翠玉簪子的中年妇人,她给老太君福了一福。

    “宁家上官二家的,近来可好啊?”

    老太君瞥了一眼她。

    沐筱萝依稀也觉得起她,黄瑞家的,她本姓上官,夫家姓宁,宁家又分为两家,所以人人都叫她宁上官二家。

    宁上官二家可是长安园管事的妈妈,老太君一有什么事情需要她跑路的,就只管使唤她,也是那二等妈妈,平日里老太君可舍不得让沉香跑腿,除了没给沉香分了一院子之外,还真把沉香当,亲闺女养着呢。

    “托老太君的福。奴婢一向很好,也希望老太君凤体安康。”

    宁上官二家笑着俯了俯首。

    老太君要吐一口痰,沉香端来一个纯金打造的痰盂过来,老太君抿着手绢儿遮住嘴儿吐了一口,缓了一口气儿,道,“你去鎏飞院大夫人上房走一趟,就说,要把栖静院重新拨给二夫人和四小姐,知道吗?”

    “是,奴婢这就去。”

    黄瑞家的立即看了一眼挨坐在老太君的波斯热躺椅上的筱萝小姐四小姐一眼,心中甚是奇怪,不过她还是很快回答,老太君的威严在上,她也只能照做就是了。

    等宁上官二家走远了,老太君拉着筱萝的手,才道,“怎么样啊,筱萝孙女,这下安心了吧。”

    “孙女儿多谢老太君。”

    沐筱萝融入老太君软绵的怀抱之中,隐隐感觉眼畔灼热灼热的,心生好些感动。

    “不过老太君,您倒是给筱萝暗自了院子,这丫头婆子,也不能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