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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衡眼巴巴地看向武铭元,试探地问道:“三殿下,你看”
武铭元正听得兴趣来,就挥手说:“筱萝要对上了,银子我帮你出,快对吧!”
沐筱萝伸手:“卖身契先拿出来。”
贺衡只好从怀里将卖身契拿出来,沐筱萝则掏了两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对清波笑道:“清波,我要对上了,你们就是我的人了,可不能耍赖哦!”
那少年擦了擦眼角的血,和清波一起紧张地盯着沐筱萝,沐筱萝一笑,看着清波慢慢念道:“正负奇偶合并四则演变万千运算。”
清波怔住了,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突然茅塞顿开,和少年对视了一眼,似乎都默认了沐筱萝这答案,一起跪在沐筱萝面前,齐道:“小姐以后就是清波远山的主人,请受我们姐弟两一拜!”
沐筱萝笑了,迅速抓过他们的卖身契,两把就撕了,看清波和众人愕然的样子,她只是将银票推给贺衡,冷冷地说:“钱货两清,从现在开始他们两个都是自由的人了,谁也不准再为难他们!”
贺衡迟疑地看向武铭元,武铭元瞪了他一眼,说:“筱萝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要为难她,就是为难我!”
武铭元这样一说,贺衡再笨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虽然卖得有点不值,也不敢反悔了,拿了银票就赶紧走人。
武铭元讨好地说:“筱萝收了两个能干的仆人,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庆祝一下?”
沐筱萝看看天色,想着武铭钰也该办完事了吧,怎么也不派人来说声,正寻思找什么借口回了武铭元,就见楼道口有人上来,赫然是戚泽。
戚泽眼一扫,看见武铭元在座,就过来施了一礼说:“容妹子,原来你跑来这里喝茶啊!四殿下给你送嫁衣来,在府上等你多时了,怕你出事差人到处找你别喝了,赶紧跟我回去吧!否则殿下要亲自来找你了!”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沐筱萝起身,不顾武铭元脸色难看,抓了拐杖就走,清波姐弟默契地起身就跟着她走了下来。
戚泽不知道刚才的事,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紧跟着沐筱萝,不由疑惑地问道:“容妹子,他们是?”
沐筱萝都钻到轿子里了,听到问话就拉着帘门叫道:“清波。”
清波上前一步:“小姐,有事吗?”
沐筱萝看了看她,说:“卖身契撕了,你们两已经自由了,想去哪就去哪吧!不用跟着我!我帮你们只是敬佩你们姐弟的骨气,不想看着你们被卖来卖去就当做善事吧!你们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
说完她就放了帘门,叫道:“起轿!”
轿夫顺从地抬轿走人,沐筱萝从小窗中看到清波姐弟两默契地跟在后面,她淡淡一笑,他们不肯走,如果不是太老实,就是有求于她,她就看看他们有多少诚意再决定留不留他们吧!
轿子到了沐府门前,戚泽来帮她撩帘门时悄悄说道:“四殿下没来,刚才我那么说是给你找个离开的借口。不过四殿下的确让人带了口信来,就说了一句让你放心,那事他已经办妥了!”
“嗯,知道了!”沐筱萝这才放下心来,知道楚轻狂没事了。
回头进府,瞥见向兰狐疑的目光,她心里一动,也没理她,将目光转向了拘谨地站在一旁的清波姐弟。
“你们怎么不离开?”沐筱萝开玩笑地指指府门,说:“这个门不能随便进,你们要进去了,我会以为你们想留下来给我做佣人啊!”
清波看看府匾,神色如常:“小姐刚才买下我们时,不是说愿意和我们姐弟相称吗?难道现在小姐反悔了,看不上我们姐弟?”
沐筱萝微微一笑,说:“我不是看不上你们,而是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因为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背叛,我要的姐弟是要像一家人一样生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决不要那种打着亲人的名义动辄背叛我的人!你们从心里觉得能把我当这样的家人,你们就留下,你们怎么对我,我也会同样地对你们!如果做不到,你们现在可以走,我不会有任何想法!”
清波就看着她,认真地问道:“小姐前面两个条件都做到了,第三个条件愿意做吗?”
沐筱萝就收敛了笑容,也认真地说:“你们如果和我姐弟相称,你们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去他们坟前磕头是我应该做的!至于把斋一个月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能不能推后几日再开始因为明天我就要成亲了,这时把斋多有不便行吗?”
清波和那少年对视一眼,两人面上都有些犹豫,向兰忍不住插嘴说:“你们不能强人所能啊,小姐明日大婚,这时候叫她把斋,不是为难她吗?”
“兰儿别这样!”
沐筱萝对清波笑了笑说:“做不成姐妹也没关系,明日我成亲,你们要愿意就过来喝杯喜酒,就当交个朋友吧!我叫沐筱萝,有事需要我帮忙你们也可以来找我!”
清波大方地说:“小姐,我们说出的话是不会更改的!你既然不能嫁我弟弟为妻,那就算我们高攀了,我今年十九岁,你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姐姐吧!远山十五,他做弟弟!”
沐筱萝有苦无处说,自己前世二十七了,换了个身子竟然要叫比自己小的人做姐姐,想着就吃亏,这一声姐姐很难出口啊!
那少年一抱拳,脆脆地叫了声:“沐姐姐,以后我曲远山就是你的弟弟,谁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弟弟一定会为你出头的!”
沐筱萝心头一热,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说:“好弟弟,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叫了我这声姐姐的!以后我的家就是你们的家,走,我们回家去!”
她转身,带头往府里走,清波和远山拉着手也自然地跟了进来。
两人对沐府的气派没有丝毫惊奇的感觉,似乎见怪不怪,这让沐筱萝更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远山和清波绝对不是一般的奴仆,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沐筱萝只希望自己这次别再看走眼,她真的厌倦了背叛
明日婚礼是注定了,期待狂公子有所表现,哈哈!
宣战
因为沐筱萝成婚和武铭元册封太子撞在了一天,所以沐府头天晚上就开始忙了。
洪坤因为第二天要先去参加册封仪式,怕耽误了沐筱萝的吉时,一晚上拉着家福戚泽再三确认准备工作是否做的周全,又再次确认了酒席、安全,弄得比自己嫁女儿还操心,让家福善意地取笑道:“老爷,你对三小姐真好!沐侯爷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
洪坤叹口气说:“我就怕做的不够好,时间太仓促了,要是再多点时间,一定要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这次不巧赶上了太子册封,总不能和武铭元抢着比热闹吧!这是洪坤最遗憾的地方。
后院的沐筱萝可没洪坤那么多想法,这次成亲和爱情无关,就没那么在乎仪式,反正和武铭钰就是合作的关系,在她看来就越简单越好了。
皇上赐了凤冠霞帔,武铭钰送来就放在她床头,她只是瞥了一眼就没放在心上,反而是巧燕和向兰,各怀了心思目光频频落在那嫁衣上。
巧燕踟蹰了半天,似乎不吐不快,趁屋里只有她们两个,径直走到沐筱萝面前直直地问道:“你真的要嫁给四皇子吗?那楚大哥怎么办?”
沐筱萝的眼睛从书上移开,淡淡地看了巧燕一眼,说道:“这不是很好吗?他可以回去娶水佩了,他们郎才女貌是最相配的!”
她心中有点涩涩的,说完才发现自己最耿耿于怀的还是这事!她始终都无法释怀的是,在楚轻狂心中,水佩比她重要!
一想到他把药给了水佩,她就觉得自己无法再接受他,她要的爱是全心全意的,如果做不到,她宁可不要!
自嘲地一笑,原来她只是表面上的大度,骨子里她也是一个自私狭隘的女人,她的妒忌心和独占欲一点也不比原来的沐从蓉少,或许这就是她们为什么能用同一具身体的原因。
“可是楚大哥真的很喜欢你啊!我看得出你也喜欢他就不能牺牲一点吗?我相信楚大哥就算娶了水佩,也会对你很好的!”巧燕劝道。
沐筱萝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巧燕是传统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了解自己都觉得矛盾的纠结呢!
“楚大哥为了你,和家里都闹翻了,花君子和墨鱼他们都被老爷管制着不准接近他,他现在可以说是众叛亲离,孤苦伶仃,你就真的那么无情吗?”巧燕估计憋了很久了,语气一改往日的温顺,充满了火药味。
“你受伤无家可归的时候,是楚大哥把你带回去的,他对你怎么样,你别说你感觉不到!你知道他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银子吗?你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你这样的女人,真不知道楚大哥喜欢你什么”
巧燕越说越难听,沐筱萝的脸色有些变了,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你明天就要成亲了,四王府上有很多丫鬟,我想也用不着我侍候了!先和你说一声,明天我就不跟你去王府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巧燕发泄完,气冲冲地出去了。沐筱萝张了张口,却没出声挽留她,该走的都走吧!
和巧燕相比,向兰则温柔了许多,静静地给沐筱萝打来了热水洗脸,把嫁衣收拾到桌上放好,才道:“你知道楚公子的下落了?”
沐筱萝扫了她一眼,默默地擦脸。
向兰自然地说:“你不是让我找人盯着四皇子吗?那人报告四皇子今天去了钟楼楚公子是不是藏在那?”
“是吗?我不知道!”沐筱萝越来越反感向兰,她的语气似乎比她更关心楚轻狂,这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怀疑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啊?
“你不知道?”向兰怀疑的口气:“四皇子没和你说吗?他有没有和你说楚公子怎么样了?他的伤要不要紧?”
“你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呢?”沐筱萝冷冷地抛下帕子,走回床边,躺下捧了书不想理她。
向兰却不识趣,走过来站在床边,忧心地说:“他和四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四皇子会不会出卖他?他毕竟是官府的人,三皇子和沈天斌的人都想找到楚公子,我怕他”
“你有完没完?”沐筱萝啪地合上书,蹙眉道:“你这么担心他,就亲自去看看啊!我要休息了,麻烦你出去,别打扰我!”
她拉了被褥到下颚,凌空打出一掌,就将灯打熄了,黑暗中看见向兰尴尬地站在床头,她也不理,闭了眼睡自己的。
向兰没急着走,呆站了一会轻声说:“三小姐,你真的决定放弃楚公子了吗?”
沐筱萝猛地睁开眼,听出了向兰的话别有深意,她本不想回答,却憋不住气地冷声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向兰叹口气,说:“如果你还喜欢楚公子,我不和你争!如果你不喜欢他了,那么以后别怪我我喜欢楚公子,我想和他在一起!”
沐筱萝瞪大了眼,这这算明目张胆的宣战吗?
她一时被向兰的话气得发抖,古代的女子不是文静贤淑吗?怎么向兰竟然毫不掩饰就将自己的感情赤.裸裸地说了出来?就没有矜持没有廉耻吗?
一时似乎属于自己的东西即将被抢走,那种失落没有引起她的恐慌,倒让她生出了浓浓的怒气。
她凭什么和她宣战,所仰仗的是什么?是楚轻狂许了她什么吗?还是他们背着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想到楚轻狂竟然不和自己说一声就冒险去帮向兰劫尸,想到他受了伤她比自己还紧张一波波的怒气让她心烦意乱,猛然坐了起来,冷笑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喜欢他你就去找他啊!他又不是我的私有物品,我还能管他喜欢谁啊!你能让他喜欢你就是你的本事,我怪你干嘛!”
向兰不知道是人直还是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在黑暗中就跪了下来,说:“三小姐,你帮我们六道做的事我感激不尽,算我向兰欠你一命,今后只要有用得着我向兰的地方,就算让我赴汤蹈火,我也义不容辞!你别说我忘恩负义,我想过了,你的确不适合做三善道的总管我说话直,得罪了你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