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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君子就笑道:“恭喜三小姐啊!大皇子这事要闹大了,你们沐家或许能有机会平凡了!”
沐筱萝顿时怔住了,看着花君子半天才想起来问:“怎么回事?朝中发生了什么改变吗?”
花君子就笑看看楚轻狂,说:“让公子给你讲吧,墨鱼等我去吃饺子呢,据说才新开张的,味道很不错,去晚了就没了!”
他说完就跑,楚轻狂在后面叫道:“给容儿也带份回来!”
“好叻”花君子一溜烟跑了,楚轻狂才坐到沐筱萝对面,说:“刚才为什么让你再等二个月,就是为了这事,你愿意为沐家讨了公道再走,还是一辈子背了这个冤屈隐姓埋名呢?”
沐筱萝瞪了他一眼,脱口道:“废话,谁愿意一辈子见不得人啊!只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别急,这不正和你说吗?”楚轻狂拉了她的手轻轻安抚道:“你知道大皇子是郭家撑腰的吧?那你也知道郭家掌管了盐道的事吧!这么多年郭家在盐道上吃了不少好处,财大气粗就引得多少人关注。 如果低调点呢倒还不至于让人嫉恨,可是生在皇家,又哪能低调呢!”
老皇上病床缠绵,可是又舍不得放下权力。几个皇子都已经成年,太子之位还没定下,就惹得朝中群臣各自为政,都凭眼力追随自己看中的‘明君’。
郭家要将大皇子扶上太子之位,皇后娘娘肯定只会护着自己的三皇子,五皇子一看就不是做太子的料,不提也罢。
那个二皇子和四皇子也有自己各自的势力,鹿死谁手,就看谁更狠谁就笑到最后。
太皇子自持郭家和周国公撑腰,在朝中一向飞扬跋扈,早被人看不惯,这次借捉拿刺客之便清除异己更是让人嫉恨。
有人说他为排除异己陷害忠良,更有甚者,还有人冒死向皇上进谏,说郭家借掌管盐道之便私吞国库银两高达上百万,让皇上派钦差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好及时消灭国之硕鼠。
老皇上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打自己国库的主意,他搞好经济就是想灭呼延,一统天下,好让武家世世代代记得他的丰功伟绩,一听郭家竟然挖他的后墙,老皇上大怒,派了钦差前去清查。
前后去了三个钦差,一个半路遇到强盗被杀了,另一个据说下雨路滑,马车连人翻下了山,最后这个则离京后就失去了消息
老皇上这次雷霆震怒了,动用了自己亲管的精兵悄悄地直插盐道,连夜换了漕运衙门所有官员,这才有清查盐道的便利
那边还没查出什么事,这边大皇子家却出事了!
而且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事还是由沐筱萝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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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人心
这事楚轻狂多少也猜到了是怎么发生的,过后手下人再一汇报,他就知道自己猜得完全正确。
那个五皇子的确是没脑之人,被人利用了还尚不知道,喜滋滋地自以为立了大功。按楚轻狂的说法,如果没有皇后娘娘撑腰,他死几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日楚玉临江园喝多了,又寻沐筱萝心切,只要被人暗示一下沐筱萝还在京城,只不过被人私藏了,他的脑子自然就会转到迫害沐家人进大狱的大皇子身上
这位脑子简单的五皇子不能强搜大皇子王府,却能守株待兔将自己的人都布置在王府附近,寻找一切蛛丝马迹。
他是执着,为了沐筱萝竟然大冷的天让一群士兵跟着受苦,估计上天也看不过眼了,守了两天还真让他守出了点成绩。竟然抓到了大皇子府上的下人半夜悄悄抬了一具尸体出来掩埋,士兵们以为要等的就是这时候,一拥而上,结果就闹在了一起。
等京兆尹治安官郭荥阳带人赶来平息闹事,才发现这尸体竟然是皇上派出去查案的钦差殷大人,他身上还布满了各种刑具的痕迹
这下事情闹大了,郭荥阳不敢隐瞒,当日就禀报了皇上,皇上大怒,让郭荥阳带兵围了大皇子府,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决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就在楚轻狂和沐筱萝说话的一个早朝,这事就以无法想象的迅猛扩散开了。
大皇子置王法不顾,私扣钦差殴打致死,陷害忠良,清除异己,私吞国库银两中饱私囊等等,各种罪名纷纷罗列成奏折,被上奏到皇上跟前。
小山一样的奏折中不但有郭家私吞国库银两的证据,还有大皇子捏造罪名陷害忠良的证据,看得武二帝差点吐血,泪流满面地对病榻前的群臣忏悔自己昏庸无道,才会错信大皇子这逆子,做下了失民心损栋梁的糊涂事!
大错已经酿成,只有想方设法地弥补了,武二帝另立钦差,势要查明大皇子诬陷的忠良到底有多少,一一还他们公道。
三皇子武铭元一脸痛心疾首地上前自请圣旨,说自己被刺时无法为父皇分忧解难,现在伤好了没道理还置之事外,他愿意挑起这差事,查清大皇子犯下的错误,就算大义灭亲,也要代表皇家给天下还有冤死的忠良一个公道!
除了少数几个大臣没开口,其他臣子纷纷附和,说三皇子做事沉稳,嫉恶如仇,深谋远略,顾全大局,实是最好的钦差人选云云,再加上皇后娘娘吹了吹枕头风,这平定冤案的钦差之职就落到了三皇子手中
对此,颇知内情的楚轻狂淡淡一笑,对顾擎叹息:“可怜啊,二皇子毕竟实力不如人,这次又是替他人做嫁衣了!”
面色苍白的顾擎附和地一笑,没有血色的唇勾起了一抹讽刺,极平淡地陈述了一个事实:“怨不了谁,谁叫他没有一个做皇后的娘!”
楚轻狂和顾擎相视一笑,两个绝顶聪明的人一致认为,这太子之位花落谁家来年一定会揭晓了,争了多年,也该有结果了!
沐筱萝清楚了朝中发生的事,暂时放下了离开要自由的心。不管怎么样,能让沐家洗去冤屈,恢复名誉是最重要的事。沐家满门冤死,她作为唯一活着的人,不能亲自为他们做这件事已经够惭愧,现在只能等出一个结果,也好告慰沐家满门在天之灵。
对于老皇上和三皇子的惺惺作态,她和楚轻狂一样看得很明白。
武二帝说自己昏庸无道还真自贬了,这个精明的老人,即使在病榻上也没忘了算计。沐家忠不忠?跟了他家两代,前后加起来近八十年,半个多世纪的时光还能让他看不清吗?
说来说去还是功高震主了,看看这满朝廷的将领,有多少不是从沐家军出来的,有多少没有经过老将军鼎鼎教诲,有多少没和沐立德并肩杀敌过
沐家军的存在是奇迹,战神的声望摆在那,只看这次为沐家平凡的奏折,就知道了什么叫一呼百应!
有这样的危险在,武二帝怎么放心死呢?缠绵病榻想的不只是储君之位传给谁,还想着怎么帮未来的皇上除去这最大的危险。
欲加之罪也要能让百官信服的说词,否则谁还肯替他武家卖命啊!
大皇子开始肃清逆党其实就是一个信号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有冤枉的,他睁只眼闭只眼地允许大皇子为了排除异己陷害忠良,就等着沐家的“落网”!
这是意料中的事,沐家不支持大皇子,又握了重兵在手,是大皇子通往皇权最大的障碍,这样的人不除他睡不着,又怎会安心呢!
武二帝放手让大皇子去清除逆党时也是放弃了大皇子作为太子的人选,可惜大皇子目光短浅,还以为是信任赏识他能力的体现!
试问这世间纸包得住火吗?陷害忠良闹得人心惶惶,群臣看忠于武家的沐家都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谁还会卖力地为武家效命。
得民心者得天下,他大皇子已经失了民心,又怎能坐太子之位,称霸之尊呢!
可怜虽然是皇家的皇子,就是一个枪手,被人用来肃清道路的前车之卒,注定了被牺牲的命运!
看清了这一点,武二帝后面的这些作为就很正常了。
一国之主,郭家私吞国库银两的事他难道真的木讷到一无所知吗?
不,武二帝一生精于算计,又怎么会不知道巨款流失呢!只是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动一动伤的不止是郭家的,有可能也伤得自己鲜血淋漓,所以他在等,直到等到这样一石二鸟,甚至数鸟的机会
除了沐家,郭家也被拉了出来,兵权威胁解除,郭家经营成功的盐道也回到了国库手中,还有什么能威胁下一任皇上的即位呢!
这时,抚恤忠良就是最首要的事了!安抚民心是所有帝王最乐意做的事,形象正面又光辉,一点点恩赐就能收买人心,让人死心塌地为自己效力的事何乐不为呢!
人都死了,威胁也没了,给你平反昭雪,安些什么忠烈雅号,虚名一个,又不伤筋动骨,还能博得群臣的赞赏,这样的好事谁不愿做呢?
武铭元太聪明了,抓刺客时他受伤,陷害忠良时他养伤,什么都和他没关系!
现在为忠良平反昭雪时他好了,事事亲为,跑前跑后为国效力。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逆党’蒙他平反,感恩戴德之下对他交口称赞的大有,说他宅心仁厚,大公无私,英明神武等等死心塌地,大有他不做太子还有谁有才有德能堪此重任之势!
武铭元一时在群臣中威望直线上升,很是收拢了一番人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古代的人很淳朴,愚忠的大有人在,对被陷害的人,人人都怀有一种兔死狐悲之心,看到他们有人平反了,也不想想人都死了要这些虚名做什么,都可悲地觉得欣慰,似乎不再担了“罪名”就没白死了!
历史上多了此类的事例,沐筱萝自然不会被武家这点小恩小惠所安抚,死了的人是白死,就算把世间所有的称号给他们,也无法平息天牢中带给他们的伤害!
那人性的考验,精神肉体上的折磨是什么都无法偿还的,一个称号算什么,都是武家为稳固自己的江山而做的一种虚伪之态!
如果可以,沐筱萝要的不是称号,而是武家所有人,在沐家的墓前长跪。为沐家的屈辱,所有死去的人默哀,这虽然不能挽回他们的生命,至少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告慰,才是一种精神上无法比拟的安抚
可是仅仅只是想想而已了!
自古的帝王制造冤假错案的数不胜数,能为你平反的已经算不错了,想他们下跪,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沐筱萝对于武铭元为沐家平反的事根本不会有什么感激之心,在她看来,武铭元只是惺惺作态,借着为沐家平反公开地寻找她,她出现结果是好是坏,她宁愿悲观地相信是后者
不能怪她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天牢那一幕给了她无法抹去的坏印象。
一个可以对曾经深爱自己的女人下此毒手的男人,她怎么指望他有“仁心”呢!
你要做我什么人?
早在武铭元第一次公开张榜寻找沐筱萝时,沐筱萝就知道了,因为是楚轻狂第一个把榜撕来给她看的。
明晃晃的皇榜,就这样被这人明目张胆地撕来了,沐筱萝哭笑不得,该说楚轻狂目无王法还是根本就没把皇权放在眼中啊!
楚轻狂的解释很无厘头:“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他的‘诚意’啊!人家可是重金悬赏,寻你回去呢!知道的是以为是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告白呢!”
语气里有点酸酸的,沐筱萝没理他,拿了皇榜一看,还真有点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