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嬷嬷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满脸凄苦的样子。
“行了,本夫人知道了。本夫人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明日,银月会领着你去打一副全新的金牙,让你再次开口说话。”
莫氏幽幽一笑,“你要是不能开口说话,以后谁来帮本夫人办事?”
“呃……呃……谢”管嬷嬷跪了下来,想要说一句完整感谢莫氏的话都说不出来。
莫氏一只玉手狠狠抓在鎏金太师椅上,眸露狠光,嗤笑道,“靳云轻,这可是本夫人给你路上的一份大礼,你且受着吧!”
……
此地,是由京都府通往青州的官道上。
“好呀,外面那个马车师傅是打算把我们送往青州!”
靳云轻承袭了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这是哪。
“青儿,水壶给我!”云轻命令。
“给。”青儿心里害怕个不行,想要跳下去罢,这马车跑的太快,不死也是半残的。
靳云轻取过水壶,在青儿捻起车帘子的配合下,将水壶狠狠砸在那马夫的太阳穴上。
“哎哟!”马夫惨叫一声,滚落在地上,不过马夫是个练家子,很快就起来,从脚底抽出一把匕首,准备再一次跳上马车威胁道,“快给我安分点!到了青州妓寨,你们主仆二人可是好命要都到头了的!”
“哼,看看谁好命到头了的?”靳云轻直接一脚踹了过去,21世靳云轻是极为出色的天才法医,没事有事总喜欢捣鼓跆拳道柔道,对付这个莽夫还是可以的。
马夫被靳云轻一脚踢中了心脏,造成短暂性的休克,下一秒便是发生了令青儿做梦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靳云轻把持着马屁上的缰绳,驾驭这马儿,整个马车在原地转溜了一圈儿,马蹄直接朝着马夫的头颅踩下去。
吧嗒一声!
脑浆四溅!
颅骨全裂!
“啊!”
青儿心脏吓得快要跳出来,“啊……大小姐……马夫被踩死了!”
“踩死了活该!他还想把咱们卖到青州妓寨呢!”靳云轻薄薄唇上却是一抹清风云淡得嘲笑,“想害我们的,本小姐让他们顷刻归阴!”
青儿原以为大小姐她秉性变得沉稳了许多,想不到,却是果敢英武至此,比这世间大多数的男儿还要彪悍!
“青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残忍了?”靳云轻看着她。
“不,大小姐!你很果敢!很勇猛!谁叫他害我们来着!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青儿打小呆在侯府里,也明白一件事情,弱肉强食,你不狠点,那么就好像之前的大小姐,处处受到别人的****,那种日子,她万万不想回去了。
“很好。”靳云轻点点头,“青儿你说,现在马车由我们控制,我们应该去哪儿?”
青儿幽幽一笑,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大小姐,您说去哪里,奴婢就去哪?奴婢一生一世追随大小姐!”
“这种恶意奉承的话,下次不要说了,知道吗?”靳云轻盈盈一笑,旋即扬着马鞭往某个方向狂奔。
……
永乐侯府,庆福堂。
“曜儿,你父亲看样子不行了呀。”
靳史氏看着躺在软榻上眼球深陷的老头子,嘴里还吐着白沫儿,无比伤心,这是上一代的老侯爷靳长生,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下去,每天躺在榻上养着一口气,只怕是再也不能养多久了。
“父亲大人!”靳曜左是个孝子,跪在老父亲的面前痛哭不已,老父亲癫痫之怔发作,无比痛苦的样子,就好像拿一把尖锐的刀插在靳曜左的心口上。
靳曜左猛得起身,回旋着身子,看着堂下的众人,“你们难道都没有法子了吗?莫府医何在?”
“侯爷,确实是没有法子了呀。”莫府医自以为永乐侯这个姐夫一定会看姐姐莫氏的份上,跟自己好好说话。
谁知道,莫府医一上前,靳曜左直接就给莫府医一个窝心脚,那疼得呀,叫莫府医瘫软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侯爷那一脚踹得实在是够狠!
“侯爷,你何苦难为冷谦?连年一针老太医也来敲过了,说没有办法了呀。呜呜……”
继室莫氏赶紧搀着自己的亲弟弟莫冷谦一把,弟弟莫冷谦贵为永乐侯府的府医,过去靳侯爷看在莫氏的面子,多少对莫府医以礼相待,这一次不问缘由,直接一脚窝心,莫氏不免寒心,“冷谦终究是臣妾的弟弟啊。”
靳曜左无瑕顾及莫氏亲弟莫冷谦的死活,吹胡子瞪着眼睛看莫氏,“你说——年一针院判来过了?”
“是的,来过了。”莫氏眼角噙着泪花,“方才老爷你在朝堂之上,下了朝,正是老爷子患病的时候,就去宫中请去了,年老太医这才刚走,老爷你就回来了……”
靳曜左眼里满是泪水,跪倒在靳史氏面前,“母亲,难道儿子要眼睁睁得看着父亲死去吗?这癫痫之症,儿子就不相信这个世上无人能治!”
“或许……或许……”靳史氏似乎想起了什么。
靳曜左紧握老祖宗的手,“母亲您说或许什么?只要对父亲有一线生机的事情!儿子一定不会放弃的!”
“或许云轻能治,她治愈了我的……那个叫什么关节炎症。说不定也有办法把老头子的癫痫之症给治好。”
老祖宗这是将死马当活马医,毕竟眼下,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祖母,父亲,靳云轻那个半吊子的医术安能治好爷爷的癫痫之症?”
靳如泌一脸的不屑,“再说了,就算大夫人生前,她也无法彻底根治爷爷的癫痫,靳云轻她算什么东西?”
靳曜左暴怒,虽然知道这一家子继室莫氏母女对大女儿云轻并不怎样,但在人前,也要摆出一个嫡尊庶卑的谱子来。
“放肆!你给我闭嘴!她是什么东西?她是你的嫡长姐!靳如泌你又是什么东西?”
靳曜左一想到靳如泌要微微隆起的肚子,胡子差点没有气掉了。
重重甩了甩袖子,靳曜左命令莫氏做事,“眼下也只能这么着,把云轻叫过来试一试了。你,去把云轻叫到庆福堂!”
“那个……老爷啊……云轻她……她现在已经不在庆福堂了。”莫氏弱声弱气得说。
“什么?”靳曜左他眼珠子瞪得宛若铜铃,“那她去哪了?她堂堂一个永乐侯府嫡女能去哪儿?”
靳如泌嘴角扯过一丝冷笑,“靳云轻她自己跑去水月庵当姑子去。”
“什么?!”靳曜左的怒火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奔上去,扬起手打了靳如泌一巴掌,旋即将目光冷峻得盯着莫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赶走云轻的!本侯爷何让你一个侯门继室赶走堂堂的一个嫡女的?”
莫氏慌乱得跪在地上,“侯爷饶命,不是妾身要赶她走的,是……”
“是老身赶她走的!”靳史氏把她倚重的拐杖狠狠摔在地上,“曜儿,是我这个做祖母的赶她走,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吧,别冲着如泌!”
靳如泌满是委屈得扑入老祖宗怀中,“祖母……”
“别哭,乖孙女。别哭,有祖母在。”靳史氏可着实疼惜这个庶出二小姐如泌呢。
“哎……”
靳曜左往外走去,吩咐管家靳福,“去,用快马拦住大小姐!”
拦住?跪在地砖的莫氏嘴唇勾起一抹狠毒的暗笑,恐怕靳云轻这个小贱人和她那个小贱婢青儿,早已被人牙子“鬼难拿”卖到青州妓寨子去了吧。
这不是快到晚上了吗?等待着她们两个可是要接不完的客人呢。青州那地皮多流氓,娶不到老婆的,自然是要好好发泄的。
靳府管家带着椅子精锐的家丁护院上马往南边水月庵方向。
……
京都府,玄武西市。
“大小姐,我们逛了西市足足两个时辰了,这天快黑了,冰糖葫芦吃了,油炸包子也吃了,就连天香楼的烤乳鸽也尝了,我们要不要去投栈啊。我们今晚不会露宿街头吧。”
一袭书童打扮的青儿小心翼翼得说。
靳云轻勾唇一笑,“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天黑嘛。你怎么还叫我小姐啊,应该叫我——公子。”
“是公子。”青儿看着一身男书生打扮的小姐,搞不懂大小姐为什么要这般乔装,还是无奈得摇摇头道,“可是公子,我好困啊。”
靳云轻用扇子狠狠敲了一下青儿的头,“冰糖葫芦和乳鸽就数你吃的最多。吃了还犯困,你纯吃货呀你——”
“公子……”
青儿正准备苦苦央求的时候,突然一头急性疯马哒哒哒得脚踏马蹄震地扑来,要往路中央一个蹲地耍彩色陀螺的总角小儿撞去。
糟糕!
靳云轻心想,若不救那个小儿,他一定会死在马蹄之下!
靳云轻飞身过去,抱起小儿,脚步快若乘风。
如此之快身法,在喧嚣的闹市,娇弱的身子脚靳云轻很难引起旁人的注意。
只是,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并不代表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要看看旁人是谁了。
“嗯,不错,好身法!”
玄武西市入口处,停驻一辆宝玉明珠镶嵌的香香马车,清风卷帘动,浮现马车内宝蓝色华服一角。
声音淡淡如远山的薄云,磁性又不失空灵。
如果香车之内的主人没有发出声音,仅观香车外表,还以为这马车的主人是哪家的闺秀大小姐呢。
“世子爷,好险啊,不知道哪来的疯马差点要人的性命!您是否要下马车?”马车内,响起了另外一种声音,很明显,这是香车主人的奴仆。
“无须。”折扇刺啦的声音响起,“你我就在车内一观,足矣。”
“是,世子爷。”
奴仆不再说话,他知道世子爷素来爱男风,这停下来,肯定是看上那个抱着总角小儿的那位“俊俏公子”了。
俊俏公子靳云轻救了小儿一命,本想把他放下,小儿没走两步,就倒在地上。
“小姐……不是,公子,公子,小孩晕倒了——”
青儿装扮的小书童,容貌姿色明艳,她叫的时候,两只手放在嘴边,路人对这小书童不免有些鄙夷,皆以为小书童是娘娘腔。
靳云轻是干练稳重的多,就连声音也是刻意装出一副粗声粗气的男人样,“应该是小儿惊厥!”
青儿丫头看那小儿四肢和面部不停抽动,两颗眼球向上翻,目光斜视,神志不清,而且面色变得渐渐青紫起来。
“公子,他是患了小儿惊厥?”青儿看到大小姐屏气凝神的样子,心也不急不燥了。
靳云轻不做声,马上让病患小儿平躺,解开小儿身上的衣领子,抽出手帕来,替他除去吐出来的浑浊物,以防吸入异物窒息,但毕竟小儿来自疯马的惊吓太过,惊厥是相当严重的。
“不好了,他好像快没呼吸了。”整颗心一直吊起来的青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靳云轻知道,此惊厥来势汹汹,小儿似乎快要扛不住了,已经表现出窒息的体征,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切开小儿的气管,保持呼吸通畅,方能保住性命,可这里是古代,医疗、百里生设备远远达不到21世靳的水平,搞不好还要伤口感染,更是致命!
“书童,银针!”靳云轻同时开口吩咐青儿,希望区区银针就能搭救小儿的性命,如果不行,只能强行切开气管了,可那是兵行险招,迫不得已的最后一步!
青儿跟着靳云轻走的时候,肩上是背着一包袱的,里边自然有银针等物。
靳云轻执着银针往小儿的人中、合谷、十宣、内关、涌泉等穴位扎下去,才一顿功夫,小儿惊厥渐渐缓住,手脚也不乱抖了,面色开始恢复了正常人的气血。
听着小儿顺畅的呼吸声,靳云轻知道小儿终于保住了一条性命!
幸好!上天还是眷顾小孩子的。